第一百五十八章 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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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烟花走向她,小妖立刻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你现在,难道还在想着逃出去吗?”
河洛烟花睨了她一眼,不知道哪里来的好心情,竟然愉悦地大笑起来。
小妖冷冷看着他。
“你现在,只是一个凡人了。以后,就不能再离开我了。”
河洛烟花的眼神很复杂。
小妖只是打量了一下敞开的门口就收回视线,她之所以没有用龙王戒向二师兄独孤城求救,是因为她惊讶地发现,随着法力的完全流失,她的体内仿佛多了股奇特的力量,并且正有一点一点增强的趋势,由内而生,而并非由外而内聚集。这力量来得古怪,难道这就是狐狸曾对她说起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修真的最高境界,难道说就是自己现在的情形吗?
河洛烟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除非在梦境中,他是无法明白窥知她的思维。只见西门小妖眉头深锁,目光中没有一点动容,他的心中掠过一种无法形容的刺痛。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在她眼里仿佛都没有任何意义,这是让他最无法忍受的!爱慕或是嫉妒,帮助或是毁灭,仿佛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她只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自始至终,从末对他有过一丝一毫的感情,哪怕是恨意!哪怕他一手谋划了他们的反目,帮助天界背判了帝顼。
几乎被他刻意遗忘的过去蓦然浮现在他的目光,河洛烟花胸中仿佛涌上一口郁闷,堵塞了胸肺。他细眯着眼,迷离的眸中映出一袭红衣。仿佛三千年前地景象重现。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背判帝顼。不,西门离吗?”
小妖抬起头。
河洛烟花背转身,垂地地大袍似鲜红流淌的血液,在脚下延伸,刺目而充满无穷的恨意,仿佛散发出浓浓的血腥。他那双没有让任何人看到的紫眸中,又仿佛有悔意。
“帝顼,我追随他南征北战,经历万年,我们曾经是部属。也是可以交命的朋友。但,那只是我们受到了他的庇护,他的力量强大到任何人无法想像,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击败他。四大天神,便是现在号称四大魔将的我们。对顼从未有任何二心,我们崇敬他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百倍。千倍。我虽嫉妒他得到千机地爱,但从来没有过非份之想,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没有任何人会比顼更加强大,直到有一日……”
河洛烟花没有再往下说。小妖正竖起耳朵。只见他突然呕出一口血,吐在鲜红的衣襟,仿佛盛开了一朵墨黑的玫瑰。河洛烟花身形摇了摇,而他背对着她,脸朝向阴影里,小妖没有发现异状。
“也许是因为自己心中开始产生了私欲,某一日,我们忽然受到神谕……”
神谕……
小妖在心中咀嚼这两个字。
难道还有更高的神吗?神谕又是什么?和她有关,和西门离有关吗?我们,又是谁?
天边忽然亮起一道闪电,笔直穿透屋脊劈了下来。

“哐”一声,打开的门又被撞了一下。有一条纤细地人影出现在门口,背着光,曲起手臂。她什么也没有说,越过西门小妖挽住河洛烟花的手臂。河洛烟花推开她,自己走了出去。
留下小妖迷惘地睁着眼……
河洛烟花抬起头,在幻境中存在地魔宫,如同秋后的大地,云层龟裂,殿宇如血。
“你在做什么?”瑶光冷冷问他。
“成为凡人,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这也不是你所希望的吗?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河洛烟花,你要明白你现在在做什么?”
“这个不劳你提醒。”河洛烟花冷冷越过她。瑶光脸色阴晴不定,咬了咬牙,不知道她下了什么决定,自飞走了。
小妖一个人眉头深锁。
她直觉地感到河洛烟花有什么话要说,为何竟引来了天怒?这绝不是寻常的天雷,仿佛只是一种警告,但绝对比天界地所谓天谴严重得多。冥冥中仿佛还有什么在统治着这个世界,包括了所有人,谁都不能挣逃出既定地枷锁。哪怕是三千年前超越神而存在的帝顼。
河洛烟花想要告诉她什么呢?
小妖百思而不得其解。难道真的还有还有最高神地存在吗?他又在哪里?
他捉她来的目的不单纯,在那种近乎的疯狂的视线中,小妖看到一种被岁月积累得越来越深沉的恨意,得不到的东西,便要将其毁灭。
然而在那双眼的最深处,她又仿佛看见了别的东西,没有办法捕捉,也没有办法形容。忽然像无数的丝缕变成茧子束缚着她,使她竟无法轻易地忽略。
他一定深爱千机……只是选择了错误的方式。
小妖叹口气,也不去多想,盘腿进入了冥思。虽然,她便是千机的转世,但小妖的潜意识里还没有接受,听着她的故事,小妖仍是觉得很遥远的,而且并不和自己有关系,就像在说着另一个毫不相关人的过去。
她心中郁郁,任凭气息在体内胡乱蹿动,脑中却在想着别的事情。身体一忽儿发出红光,一忽儿又发出白光,交替不止,周围的空气都在不停地扭曲。
此时没有人发现异状,河洛烟花以为她的法力已被完全消除,小妖越想心中越烦乱,想起和西门离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苍的眼神,帝追的笑容,昆吾的云淡风清,独孤城的坚毅执着,那些人与画面跳动得越来越快,忽然间好像情绪被打开了一条口子,纠缠不休,肆意奔腾!
她通体的气流一忽儿膨胀,一忽儿收缩,脚下开出了巨大的血莲,一丝魂灵仿佛要脱窍而去,隐隐与身体分离。强猛的气流仿佛要毁灭了她的,只需多一秒钟,便能使人四散化为劫灰。
天空的雷已在蠢蠢欲动。
这是小妖第一次经历天劫。也是涅盘之前毁灭的征兆,她却仿佛一丝感觉也没有,额头渗出的细汗和紧皱的眉心,只可看出她在本能地抗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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