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生是谁的人死是谁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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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再次回到轩辕,云海下密集的城市和人口熙熙攘攘息,红尘气息滚滚而来。幽都比以前更加热闹更加繁华,买卖声和车辆通行的声音络绎不绝。
小妖忽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幽都是她的第二故乡,有她的亲人和朋友,有年迈的父母在等待着她。天马横空掠过,无数人仰头观望,那来自天界的神兽张开巨大如云的翅膀,圣洁而高贵,从天而降,落下云端,直朝皇宫飞去。
“喂,走错啦!我家在那边。”小妖指了指东边,老大不高兴地黑着脸。皇宫的地面越来越近,宫女太监们在内廷奔走,有人高呼:“王上回宫了!”顿时黑压压一片的人在各个宫室奔走,拥往王庭。
内侍大臣,宫女,嫔妃,整整齐齐跪了一地。
帝追从马上把小妖抱下来。不料她把腰一扭,马也不要了,爬上一朵云就要飞走。跪倒一地的人全都惊讶地看着她。小妖爬云的姿态十分利索,不多时就望空飞走了,那些人全都目瞪口呆。帝追皱了皱眉,小妖飞到半空,忽然又像被蜘蛛网给粘住,像只昆虫一样弹来弹去,不停地挣扎,一会儿就不能动了。她在上面大叫:“喂!帝追!你要干什么?想单挑啊?快放我下来!”
“陛下恕罪!”
内侍们全都吓得面无人色。这小丫头竟敢这样跟至高无上的王说话,真是不想活了。帝追挥了挥手,那些人如蒙大敕般地退下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小妖晃来晃去。扭来扭去。想要破网而出,望空逃去。但是无形的力量好像绳索般牢牢缚住了她。帝追招了招手她就的溜溜打着滚,变成了一个圆球从空中掉下来。
“你,真地很讨厌!”
小妖落在地上,被帝追拖走了。
可怜她美丽优雅,高贵可爱地气质形象顿时又毁于一旦。小妖抱着手臂被人提在手上,一脸郁闷的表情。
“收拾收拾,去洗个澡,瞧你浑身上下脏得不成样子。等会儿我带你回去,别老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帝追的爪子落在她脑门上。拖住急于溜走的小妖往御书房的门口走去,门吱嘎一声就开了,里面适时地走出来一个人,身材修长,穿着很随意的俊美男子。一看他俩一拖一拉的古怪造型顿时哈哈大笑。
小妖生气地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吗?”
“她是西门小妖。”帝追拖着她走进门内。
门口那人差点摔倒:“西门小妖!”
“干什么这么惊讶,又不是八百年没见了?喂。把我的茶拿过来,口渴了。”
“你竟敢命令我!死丫头。皮痒了是吧这些年没有人教育你吧?”轩辕名剑原来还有些不敢确定,一听这口气顿时就把她认出来了。咧着嘴走到前面下下地打量她,嘴里啧啧有声。
“变了个样子呀。这造型不错,比原来好多了。”他的手忍不住就想摸摸感受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小子,别把你地爪子放在我脑门附近。我会感到很生气!”二人大眼睛对小眼睛。斗鸡一样互相凝视。帝追也懒得去理会他们,一头埋进小山一样高的奏章堆里。耳朵时不时钻进两人的吵闹,偶尔他冒出一句。
“名剑。你这一个月都在干什么?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奏折?我回来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全都处理完了?”
“是这样的皇兄,因为呢,你知道我其实……”
帝追没有回应,又已经一头埋在奏章堆里,名剑的手下传来冷冷的,愤怒地,一个人的声音:“把你地爪子从我耳朵上拿开!本仙女不发飙,你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两人的眼神忽然闪过很奇怪的光芒,远远的,崇明宫外只听到殿内忽然砰砰乓乓地打起来,但是书房重地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近的,因此二人打得自由自在,场地也很广阔。从一开始地拳脚相加,又变成了棍棒刀剑,从里面打到外面,又从外面打回里,帝追抬头看了看他俩,暂时也没有精力去管,就随便他们去玩了。
二人打着打着就打出了书房,来到崇明宫外。
“名剑名剑,地道还在吗?填了吗?”
小妖忽然压低声音。
“当然了,你走地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皇宫就像个又呆又闷的鸟笼子,我先回家啦,对了我爹怎么样为什么帝追一点都不着急?”
“他呀,根本没病就是想哄你回家才故意四处贴告示,散播消息,他想你看到了或听到他病危的消息就赶紧回家去。他都已经病危四五年了,不要紧。”
“原来老爹这么狭猾。”小妖摸着下巴,觉得也应该给他爹一个惊喜,便道:“那我走了,你保重。”
“等等等等,”名剑又叫住她,“听说你这些年被仙人收去做了徒弟?大家兄弟一场,你发达了也该提携我一把,该给个见面礼吧?我为了帮助你可是冒着得罪‘大王’地生命危险,你明白吧?”
“当然当然,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我不会忘了你的好处。”小妖被人一夸顿时飘飘然得意忘形,从百宝囊里取出一个紫金铃。又交代道,“这东西我也没用过的,小心着点使。”又摸呀摸的

一把飞剑给他。
“知道知道。”
名剑拿到法宝就转身走了,很显然也没有听到她又说了什么。
“唉,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桃花朵朵开。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把那桃花采……”小妖一溜烟地哼着小调,穿过无人的僻静小道,往通向街市的密道一头钻去。
丞相府里很安静。
小妖看着挂在门上的红灯笼。伸出手准备敲敲门。但是又停住了手。她站在门外已经有一会儿了,忽然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仆妇,提着菜蓝子准备买菜去地样子。她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门外便奇怪地问了一声:“姑娘,你找人吗?”
“柳嫂,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西门小妖。”小妖看着那张被岁月刻上了划痕地脸,当年自己被送进皇宫的时候她还并不老。
看她还不相信,小妖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块当年清帝赐给她的玉佩,刻着“帝都第一有才儿童”,代表了她曾经辉煌荣誉的八个字。
妇人一看顿时一道热泪顺着松弛的眼角落下了脸颊。她手忙脚乱地说不出话来,篮子也掉在地上,忽然转过身往府里面跑,一面跑一面高声喊叫:“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顿时好像炸了窝,整个安静的相府如同开水沸腾了一样,到处都是被撞倒的东西。猫狗鸡鸭全都跑了出来,到处乱蹿。正在读书的老丞相丢下案卷就跑了出来,奔得比兔子还快,完全不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下人们也来不及干完手上地活,纷纷跑了出来。
“回家了。”
小妖看着面前这一切。忽然体会到原来人世间的牵绊。虽然简单,但是却时刻萦绕心中,不曾忘怀。
“老爹。”
小妖看到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屋檐下远远望着她。忽然心中一酸,有水一样的液体泛滥成灾,眨了眨眼,又慢慢地流回到心脏的附近。
几乎是第一眼,老人就确定了那是他的孩子。虽然小妖变得认不出来,虽然他们并非亲生,但却有着浓厚地也无法解释的血肉天性,骨肉亲情,那种斩不断地感情是任何人也无法取代的。
他只是站在屋檐下,反复地重复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这是我的孩子吗?长大了,变漂亮了,个子也高了……都快认不出来了。”
小妖她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抢先一步抱住了她,热泪满眶地摸着她的头发,她的眉毛和眼睛,试图由她地五官仔细描绘出当年那个小孩地模样,那个到处闯祸,很聪明,也很狡猾的胖孩子。
“娘啊,我已经长大了,头发也长了,所以不要乱摸哦,越摸越乱的。”
“好好好,”她娘拭着眼泪欣慰地看她,“是个大美人了,只可惜脸脏了,待会儿洗洗换身干净衣服,你这一走许多年,娘每年都帮你做新衣裳,每天都盼着你回来,可怜地孩子,在外面一定吃了许多苦吧。”
“没有啊娘,我过得很好,这次要不是因为帝追,才不会弄得这么狼狈。”小妖有点忿忿。
“王上?王上怎么了?你见过他了?”她娘紧张起来。
“啊,没有啊!”一看爹娘神色不对,小妖连忙睁眼说瞎话。
“小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步诸葛眼神狐疑地盯住她。
“也没什么啦,就是被他抓回来的,但是爹你也要知道,我也是很关心你的,所以没有他我也会回来了。可恶的是帝追那家伙还是一副霸王样,命令我做这做那的,还想把我关在皇宫里,幸好我机灵,没费什么劲就逃出来了……”
“怎么能直呼王上的名讳,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小妖被她娘捂住了嘴,她爹眼神严厉地看她。
“这么说你见过王上,而且不经过同意就私自回来了?来人啊!把小姐关进房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来。”步诸葛皱起白眉在中庭踱来踱去,“你给我好好反醒,面壁思过。要知道你的命运在你出生时就注定了,这些年虽然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爹也不管你有什么通天彻地的本事,既然回家了就休想再跑出去,容我好好想想。少时爹带你入宫请罪。”
“爹你老糊涂了吧?我做错什么了?”小妖不服。
“翅膀硬了,不听爹的话了是不是?”步诸葛两条眉毛都竖了起来,她娘忙拉着她避开就要喷火的爹。一边走一边教育道:“孩子,要听话,需知你生是王室的人,死是王室的鬼,千万不可任性,有些事情对你来说是好的,爹娘不会害你。”她娘口气有些含糊,小妖疑惑地被她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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