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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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晴朗,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以下省略无数字,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烘托我现在的心情。
这还是第一次逛古代的大城市,心情还真有些激动。上次只是匆匆一瞥,而且是傍晚时分,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今天终于可以细细打量一下它的全貌了。
街上人头涌涌,一些小商贩在路边摆着摊子,卖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有些小巧的东西就是我在前世也没有见过,说巧夺天工可能太过,不过构思巧妙,可见古代人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视的。
我在那一惊一乍的,后面两个却安静的很,所以可以想见,在他们的衬托下,我显得多么聒噪……
庄叔也就罢了,显儿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怎么也装的像个小老头一样,装深沉,难道有美貌的小姑娘吃你这一套?也不帮我掩饰掩饰,你看看这路上有多少人正盯着我们看啊!
我愤愤的想着,完全没有想到根本不是我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其实在别人眼中我不就是个孩子吗?孩子表现成这样可是正常的很。真正的原因在于我们两的脸,多数情况下相貌也是很会吸引人眼球的,更何况还是两个。
兜兜转转,寻寻觅觅。总算看见一家商铺门外挂着一个大大的“药”字,一头扎了进去。谁知身后的显儿也跟了进来,还冲我飞了一眼:“看见没?我就是来买药的,哼,居然敢不相信我。”
巧的是,庄叔要谈生意的对象就约在这家药铺对面的酒楼上,所以我们便分开行动了。
这家药铺不小,大厅和我们前院的天井有一拼了,而且有好几个柜台。药铺开门做生意,自是来者不拒。穷人富人,只要是人谁没个大病小痛的,药铺有给富人的金贵药材,自然也有卖给我们这些穷苦人的便宜药材。
我前世总结的经验就是,其实药材的效用都是差不多的,端看你是要钱还是要面子,有些名贵的药还不如便宜的药,人参也能吃死人。
好在我要的药材也不贵,每样要一点点,够这几天用就好。也就花了八个铜板。不过这八个铜板已经是我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正在等着伙计打包的时候,一阵争吵声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不是显儿是谁?他身前还站着一个家丁打扮的人。两人正唇枪舌战,不亦乐乎。
这一会的功夫,怎么又和别人吵起来了?连忙赶上前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先来的,凭什么要让着你?”
“你这小兔崽子,一看就是没教养的,你没看见是我家老爷要买参泡茶吗?家里客人可还等着呢,你给我滚开些。”
“嘴里放干净些,一个小小家丁竟也敢如此放肆。你家老爷是谁?就是你家老爷亲自来了,也得排在我后面!”
“连我你都不认识,难怪这么大言不惭。好,待我告诉你我家老爷是谁,看到时你如何收场。”
“谁怕谁来,你有本事就快说。”
“哼,我家老爷就是这云中城太守——的舅舅的表姨的亲外甥!怎么样?怕了吧?”
“哈哈,什么舅舅的表姨的亲外甥,说穿了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有什么好显摆的。”
“你小子,嚣张得很啊,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眼看着那家丁钵大的拳头就要砸到显儿身上,这孩子怎么也不知道要躲啊,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站在那,脸上挂着一副挑衅的笑容。难不成吓傻了?前天才受的伤,再挨上这一拳……
不敢想了,三步并作两步急冲了上去,想也没想就将他护在身下,却忽视了他眼中的那抹惊异与失措。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那拳头就砸到了我背上。
唔,好痛!
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也嗡嗡作响。心里想着,幸好是砸在我身上,若是显儿还不知要疼成什么样子。
只听见显儿慌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怎样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你胡乱冲过来做什么,我可以应付的,你……你真的没事吧?不要吓我……”声音到最后都有了一丝颤抖,透出掩饰不住的慌乱。
我勉强扯出个笑来,谁知却惹得显儿两眼泛红,又要化身为泪奔的兔子了。
周围围观的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那打人的家丁。不过他似乎是一点悔意都没有,依旧是满脸倨傲地站在原地。
我扶住显儿的肩膀,微微喘着气。心想难怪显儿生气,现在我也很生气。不给他点教训,今晚都睡不好觉。不过咱是文明人,不玩打人那一套,其实是觉得胜算不大,而且打架有碍观瞻。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个点子,附在显儿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他听完后,连连点头。
那家丁见我们咬耳朵,以为是怕了他。于是从鼻子里哼着气儿,道:“怕了吧?识相的就快滚,老子我没工夫和你们这两小子耗着。”
我也不管他,径自直起腰来。摆出这几日的训练成果,唱道:“为着富多放狂,对着穷全无状。”

显儿接着我的唱词道:“好梦层层撕,醒后般般尝。真是个不搔不痒的癞头疮。”唱到“癞头疮”时,手指也适时地点在那家丁的鼻尖上。
“怪不得你这傻模傻样的混世障。”接着是我的手指。
“从今后谋一个贤姣娘,做你的活典藏。”
“甚荒唐,冷落了尘地里霜,独思量,摸就是圆看就是方。”唱完最后一句,我单手画了个半圈作个完美的收尾。
四周顿时传来一阵叫好声,此起彼伏,赞声不断。再回头看那家丁,已经气的脸色发青,浑身颤抖,哆嗦着嘴唇,是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难道要他承认自己就是那癞痢头、混世障不成?
他恨恨地跺了跺脚,也顾不得他家老爷的参茶了,回过身来,在人们的嘲笑声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哼,看他以后还猖不猖。”显儿得意的目送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接着转过身,扶着我的身子,有点恼怒的说道:“你以为你是铁打的身子吗?连打个地铺都会发烧,还呈什么英雄?你可别指望我会感激你,那一下是你自找的。原本我有把握绊他个大跟头的,都给你搅和了。”
嘴上说的尖刻,眼中的关切却显露无遗。我只笑望着他,也不说话。他数落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慢慢把头埋到我胸前,一手环住了我的腰,另一手轻抚着我被打的背部,只低低地道:“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这动作有够暧昧的,我尴尬的站着,没想到显儿会像药膏似的粘到我身上。现在是甩也不是,多伤人心呐;不甩也不成,这么多人看着呢。
就在这当口,有着马后炮以及及时雨这双重身份的人终于出现了。
“弃玉,步显,你们没事吧?这是发生什么事啦?”
老庄叔啊,你总算是来了。我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拨开拥挤的人群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富贵的中年男子。显儿也适时的离开我的胸口,呼,没事了,雨过天晴。
将刚才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倒把个庄叔吓了一跳,恨不得当街就扒下我的衣服,看伤得如何了。我左躲右闪,好不容易才避了开来。
这时,一直站在一边没有出声的那人忽然开口问道:“刚才,就是两位小公子唱的曲子么?”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唱得好啊,好。”然后他转过头,对庄叔说道:“那此事就这么定下了,你看如何呀?”
庄叔马上一脸的欣喜,连连答道:“好的好的,谢谢李总管的提拔了,改天一定登门拜谢。”
“谢就不必了,我也是看两位小公子唱的好才答应你的。只要老夫人高兴,太守大人就高兴;太守大人高兴,咱们做奴才的自然也就高兴了。”
“是,是。老庄一定不会让老夫人,让大人失望的。”
“我也相信你的为人。回去好好准备吧。”
“哎,您慢走。”
送走了那位李总管,庄叔的嘴角还是保持着上扬的样子。这么高兴?
我与显儿取了药包,便随着庄叔往回走。
庄叔边走边哼着小曲,走到一半忽然冒出一句:“多亏你们两了,哈哈,成了……”
于是我问道:“什么成了?刚才那人便是这次生意的主顾吗?”
“是啊,他就是这云中城太守家的总管了。再过一阵,便是府中老夫人的七十大寿,那是一定要请戏班子去的。我们祥月当年兴盛的时候曾经去太守府里演过,所以与李总管也算相识。这回一听说消息,我就找上他了。原本他是不太同意,毕竟咱今时不同往日。不过刚才听了你们的唱词,他总算是满意了。呵呵,这整个云中城里,谁还大得过太守去,只要你们一唱成名,以后找祥月的人还怕少了吗。”
原来是太守老母过大寿呀,能去那里表演,难怪庄叔高兴成这样了。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大家围坐着吃饭,庄叔则把这件喜事当众宣布了,人人喜上眉梢,兴奋不已。芸娘更是摩拳擦掌,嘴里念念有词。我虽然坐的远,也能感到她那有如实质的目光射了过来。完了,也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特训的东西要拿来折磨我。
身边的显儿突然把脸靠过来,贴着我的耳朵,神神秘秘的道:“晚上早点回来,有东西给你。”
待我转过头去看他,他又把头撇向了别处,只能看见他耳后的一抹艳红。
还没等我吃干净碗里的饭,芸娘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我从饭桌旁扯了开去,拎到了她的房间里,进行魔鬼训练。芸娘居然想到要我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点子,就因为我有个做过琴娘的娘亲?天啊,又来了,我的尊严……的07
也亏得以前娘亲无聊的时候,教我学了些,要不然一切从零开始的话,我也太惨了。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已经是夜深人静了。直等跨进后院,透过窗子看见那一灯如豆,这才想起忘记叫显儿别等我自己先睡了,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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