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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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冲出办公室,走过楼道口便进了自己的教室。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座座书堆成的小山堆在一张张课桌上。他气呼呼地朝着其中一座“小山”走了过去。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福临的心情很难平静。看着桌子上那一堆堆的书和一叠又一叠的试卷,他更是烦噪不安,真想将那些东西全部都给撕了。但他终究还是不敢乱来,拿在手中的试卷又放下了,然后将它们都塞进了课桌里面。
他无力地扒在了课桌上,看着那一堆一堆的书,又看看这个空荡的教室,突然间觉得好孤独。这个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他的人都不理他了,都抛下他了!他想哭,可是他不能哭,因为这又不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哭?
错的是他们!是他们的错!是他们在害我!你们对我不仁,休怪我对你们无义!
福临猛地坐直了身体,突然想到了什么,埋头便在桌子里翻了起来……
窗外,刘主任背负着双手站在那儿,双眉紧锁,深深叹了口气,离开了。
下课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地从顶楼的电教室出来了。水蛇妖一行人也有说有笑地下楼梯,经过右边楼道的三(4)、三(5)和三(6)班,经过两排办公室旁边的时候,停了下来。
两道犀利的目光正守在两排办公室的过道口,等候他们从过道经过。
水蛇妖不禁打了个寒颤,抬眼一看,却是他最害怕的刘主任,忙毕恭毕敬地行礼……
“福临,吃饭了!”
虎哥拿着饭碗在宿舍门口叫福临,但福临却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虎哥也懒得多问,见福临没出声,便自个出去了。没料,一转身便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擦亮眼睛一看,此人正是刘主任。虎哥吓得连忙往一边闪,正要叫出声,却被刘主任止住了,并示意他先去吃饭。虎哥疑惑地看了看刘主任,又看了看福临,转身走了。
福临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只顾着自己一个人抱着双腿蹲在床头,身边放着《福尔摩斯》那本书,还有一叠照片。有他自己的照片,有他妈妈和姐姐的照片,还有他和一个男孩的照片。
他拿起了他和男孩一起照的照片,照片里的男孩比他还要矮半个头,但是清秀可爱,看上去像个小孩子一样。照片里面,他们二人都笑得很开心。再看看现实生活中的自己,真的老了好多……
他将照片又放了回去。
刘主任静静在门外看着他,心中也有说不出的滋味。
突然,福临感觉到了什么,转头一看,一下子愣住了。
此时,同学们都去吃饭了,宿舍里只剩下福临一人了,他就这么看着刘主任,仿佛看着自己未曾谋面的父亲。
但很快,他又低下了头,转了回去,将头埋在了自己的影子里,一脸的失落。
“福临,把鞋子穿上,跟我出来。”刘主任突然说话了,而且走了进来。
福临愣了愣,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但还是下床穿上了鞋。
“还没吃饭吧,我跟你一块儿去吃。”
“什么?”福临正在系鞋带,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跟你一块儿去吃饭。”刘主任重复道。
福临又何尝没想过和自己最尊敬最喜欢的老师一起吃饭,但却从没想过真会有那么一天。
可是,现在他最尊敬最喜欢的老师居然主动找他一起吃饭,却令他难以接受。他感到有点不自在,系好了鞋带却害怕站起来,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得站不起来了。
“还在做什么?走吧!”
福临匆匆“哦”了一声便起身去拿饭碗了,目光却不敢往刘主任那边看。可刘主任的声音偏偏又从身后传来了:“拿碗做什么,我们去外面吃。”

福临一听,更是惊得偷偷地张大了嘴:难道他要请我上饭馆吃饭?但他却什么也没说,照样“哦”了一声之后,乖乖地跟着刘主任身后走。
“早上那件事我问过了,李政他们已经向李老师承认的确是他们在掏乱,李老师也说了,如果你还觉得委屈的话,他可以当面给你道歉。”刘主任一边走一边说道。
“不用了,弄清楚就好了。”福临虽然是这样答,可他心里却想:这是什么老师啊,道歉难道还要经过别人同意吗?一点诚意都没有!老师就是这样,永远在学生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明明是自己错了,却不敢当面承认,不就是怕丢面子……
可当他抬头看到眼前的刘主任时,那些念头又打回去了。也许,还有少数老师是真心为学生着想的吧,可这样的老师真的是少之又少……
“你在想什么呢?”刘主任见福临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便问了一句,停下来等福临走到与他并肩了再走。
“没,没什么。”福临有点紧张地笑道,与刘主任之间保持着距离,“只是有点突然,也有点奇怪,您怎么会找我一起吃饭?”
刘主任一听,笑了,“哦,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单独跟你说,正好现在是吃饭时间,所以就顺便找你一起吃顿饭了。说起来,我还从来没和自己的学生单独吃过饭呢,呵呵!”
福临受宠若惊道:“刘主任,您是太忙了,没时间。”
“哎,也是啊!哎,对了,你跟李政他们有什么矛盾啊?他们怎么会那样对你?”
福临一听,心想,看来这就是主题了。
转眼,师生二人已经到了一个小饭馆,福临在刘主任对面坐了下来,两手拘谨地摆在桌上。
“你吃什么,自己点。”刘主任把菜单拿给福临。
“不用了。”福临推开菜单,“还是您点吧,我随便吃个青菜就行了。”
“哎,怎么能随便呢!”刘主任突然拍了拍福临的手,吓得福临心中“咯登”一下。“你看你,这么瘦,就是营养没有跟上来!今天我请你吃,你吃点好的……”
“不要!”福临虽然已经猜到,可是刘主任现在自己说出口,让福临更觉得不好意思了,却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得道:“这,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意思啊!”刘主任倒是哈哈笑了起来,“不要搞得这么拘束,把我当成是你的朋友就是了,啊!”
听到刘主任说把自己当成朋友,心中真是激动不已。从来没有一个老师对自己这样好过,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才好,脸上也当即露出了笑容,道:“好。”
“这才对嘛!”刘主任又拍了拍福临的手。
二人点了几个菜后,便聊了起来。
刘主任道:“你刚才说李政他们以前经常欺负你,是怎么回事?”
一说起自己讨厌的那些人,福临这次可是有什么说什么,反正他知道刘主任定会为自己撑腰,便道:“不知您有没有忘记一年前的一个晚上?”
刘主任想了想道:“你是说你们上通宵被我们抓到的那个晚上?”
“对。那天就我没有被抓,所以他们都以为是我告的密。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他们心中是怎么想的,却是表现得很清楚。从那天之后,他们就很少跟我来往了,我也打算开始一心一意的学习,所以也再没怎么去和他们一起疯了。后来,他们虽然没怎么去上网了,可是却开始在宿舍里面赌博……”
“什么?赌博?”
福临也料到刘主任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继续将他与许家成的事以及李政他们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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