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叛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班长提着空的脏饭碗从外面回来了——因为名字中带着个虎字,所以大家都叫他“虎哥”——看到福临又在那儿画,便走过去看了会儿,然后又拿起那本书翻了几下,问道:“你每天不是D就是H,再要么就是S,什么时候才能真正X一回啊?”
“你在说什么兽语啊?我不懂。”福临不停手中的笔。
“你懂的。Drawing,HolmesandSinging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轮到‘学习’啊?”
“这是艺术,你不懂的。”
“唉,真替你妈伤心。”
“关我妈什么事?”福临显然对这个虎哥突然提起他妈感到疑惑,但马上便反应过来了,“哦,你说学习啊?我妈都还没伤心呢,你伤什么心啊?你知不知道,福尔摩斯有句名言:那鬼东西与我何干?绕着太阳转或着绕着地球转,都不会影响我的工作啊!我妈要我读书,就算我读得再好,我也不会拿学习当饭吃的。——我已经觉悟了。”完了,他也不忘补充一句:“这世道,早就不是以前那样了!学习?顶个屁用!”
“我靠!那也算名言?真是服了你了!你算是中了福尔摩斯的邪了。”虎哥刚要走开,突然又看到了那本书,拿起来敲了敲福临的肩道:“不过呢,书,还是不得不看啊。这书借我一个中午欣赏啊!”说罢将书往右后方上铺的1号床上一扔,走到后面洗碗去了。
福临没抬头,只冷冷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工作。
又上课了!又是数学课!
教室里静得如屠场,只等那个屠夫的到来。
“咚、咚、咚咚咚……”
这是他行走时,教学楼发出的振动声。他像往常一样,左手拿书,右手拿茶杯,拖着满身肥膘,迈着“∞”型的步伐,“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来了。
但今天这势头却有点儿不对劲。只见这“肥猪”皱着满脸横肉,竖起浓浓的眉毛,将书本往讲桌上潇洒地一摔,然后反常地将自己心爱的茶杯往桌上使劲一按,瞪着一对“死猪眼”低声吼道:
“把你们新发的资料都给我翻出来!”
同学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按他的命令做。
“翻到九十面,看看有没有漏页码的,有的举手!”
结果竟有半数以上的人。
肥猪见状,气得用茶杯猛击桌子,再次吼道:“都给我去找你们的罗主任,叫他去换!真是不把我气死了!”说完又转身离去,嘴里还不停地唠叨:“自己买书出了问题,就来找我,都来找我……”
肥猪口中的罗主任是高三年级的年级副主任,同时又是他们三(3)班的物理老师。在他们眼中,这个罗主任是一个很娘们,很C的人,总是把自己搞得油光粉磨的,让自己显得很帅气很斯文,而且说话也是曼条斯里,急死人那种,从来都只见他笑盈盈地,没见他发过脾气。而这肥猪此去,正是去楼道另一边的办公室里找罗主任去了。不多时,便听到那边嘈声大起了。
据“探子”回报,是肥猪和罗主任吵起来了。不过,整个过程过只有肥猪一个人在那儿发威,罗主任却一直是很本色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任旁边的人指手划脚地破口大骂。——这老罗可真是定力十足啊!
没多久,肥猪又回来了,带来了几天前做的试卷,往桌上一扔。
“发下去!”
同学们也恢复了先前的“冷静”状态,一个个像待宰的羔羊。组长拿试卷时也不敢多看老师一眼,扮作“畏惧”状。

“我发觉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是猪头啊?学校天天给你们吃的是猪食!”还没等四个组长走下讲台,肥猪又开骂了,吓得这四个组长躲闪不及。“这么简单的试卷,做得像鬼!——把试卷都放到桌上给我检查!——又有二十多人没交!”说话间,他已顺手抓起一位可怜同窗的试卷,迅速地瞟了一眼,“你既没交卷又没做完,你在做什么啊?——你是木头啊!还愣着做什么!做呀!”他把试卷往那学生面前一按,然后又抓起来,揉成团,打开,撕成碎片。“算了算了,还做什么做,都不用做了!——把试卷都放到桌上给我检查!——一天到晚就知道做别的,没见过你们在数学上下功夫!”
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窃窃私语”:“我靠!又是这句!每个老师都会这样说。”
“这是哪个猪嘴不得了!”肥猪一边撕着一张试卷,一边循声望去,凶光正好落在了一个正在叽咕的一个同学身上。他快步走过去,抓起试卷,瞟了一眼,二话没说,撕了!然后又抓起他的衣领——此人不是福临又是谁?——猛地一提,叫道:“出去出去出去……以后你别来上我的课!”
福临一脸的不在乎,冷笑了一下,推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整了整衣领,优哉游哉地踱着步子出去了,口中还念念有词:“不上就不上,谁稀罕呢……”
几位男女生捂着嘴偷偷地笑。
十几位男生露出了不屑的笑。
肥猪气得吹胡子瞪眼!
入夜。
像往常一样,待查寝老师一走,寝室里几乎所有学生都开始嘈动起来——唯独没有福临。说他怪他还真是怪:在教室里,别人都老老实实,唯独他出尽风头;在寝室里,别人都热热闹闹,唯独他安安静静。
同学们都在谈笑风生。他们谈的内容很广,从过去的游戏机、网吧、扑克、赌博、武侠、言情、象棋、围棋、电视、电影到如今的足球、篮球甚至同学们的**及任何新鲜事,都会成他们的话题——有的甚至还会“天方夜‘谈’”——也就是大吹牛皮了。而如今最热门的话题莫过于足球了。现在,他们正在讨论即将举办的本班寝室与寝室之间的“联赛”,到时该怎么“摆阵”。这种热闹的事,福临当然不会参与了。
福临蜷在被子里难以入眠,即使用耳塞塞住耳朵,沉浸在音乐里,仍然抵挡不住嘈音的干扰。许久,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到底要讲到什么时候啊?再讲我就放音乐了!”
众人笑了笑,说了几声“不讲了”、“睡觉”之类的话,安静了一会儿。
“贱”——福临对面4号铺的寝室长,嘴巴最犯贱,人称“贱”——又开始作贱了。他一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边嘴里不知在呻吟些什么,最后干脆把被子一掀,叫道:“我们再来讲话吧!”
几个人随声附和着:“贱!”
见没人理他,他便下了床,一个床位挨一个床位地问:“喂,起来吧,我们出去讲吧……”然后又去“号召”隔壁315寝室的同学,最后集中了七八个败类……
他们在外面阳台上面铺了几张席子,然后一人包着一条被子,从在上面开始“唇枪舌战”……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