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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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这样吗?他根本不确定这些“似乎”到底是“她”的,还是他的!
“爷,我们出宫太久了。”田政谨慎地环顾四周,觉得这里实在怪得很,如此不起眼的书房之下却坐落着这样一座华丽宫堂。侍卫的直觉告诉他此地实在不宜久留。
“好,回去。”他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画屏,心内已有决定,“田政、翁典,将这画屏抬回宫去。”他下令。
“爷——”两个侍卫面面相觑。
“爷,想必这画屏是叶大人极珍爱的东西,才会置于如此隐秘的地室,就这样抬回去……好吗?”翁典迟疑地嗫嚅。
他倏转身形,看到二人面容上的踌躇,傲然一笑道:“叶师傅曾送我多少价值连城的东西,他又怎会在乎这区区一幅屏画?抬走!”叶师傅说过,他才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可雕之宝、可铸之材,他值得拥有天下最珍贵的罕物!
两个侍卫不再犹豫,挽袖、运力,小心翼翼地抬起了这幅在他们看来并没什么稀罕的画屏。
画屏被抬至他的寝宫,却不料被随即御驾亲临的父皇撞见。父皇双目扫到他身后的画屏,问他画屏从何而来,他据实以告。父皇闻听后,未置一词,只是,眸光变得愈加深邃、莫测。
两个时辰后,忽然传来叶师傅被抄家的消息——御林兵卫从他家中密道搜出前朝尚氏皇宗画像、牌位、灵匾、祭坛等物。
他曾试图为叶师傅开脱,却最终在父皇不容置疑的威仪、幽深漠然的眼神下退缩了。父皇不许任何人为叶师傅脱罪,他认定叶师傅效忠前朝之心不死,对尚氏前朝意谋光复,下旨将他革职关押听候处置。

次日,父皇决定——将叶黔师傅满门赐死!
……
胸前阵阵剧痛袭来,才记起自己原来正游移在死亡边缘。
好了,下一刻,他会升天还是入地?!
“裳于晨——”熟悉的声音从天际另一端飘传而来,“干爹,你别告诉我他会死!你别告诉我你救不了他!他若死了……不!你敢让他死!”
贤儿不讲理的低吼传到耳畔。她的声音夹杂着浓重的鼻音,焦躁、急切,她哭了——她在担心他吗?
正想着,周遭再度变得模糊、一片混沌伴着刺眼的白光呈现在眼前,让他有些眩晕。他抬举起手臂,挡捂住被光刺得酸涩的双眼,直到白光消失,才放下手臂,他发现周遭的景物竟变了。
眼前该是临州城。
此刻,他如一道无形的光影突兀地站在人流穿梭的街市中。没错,他此刻就是道影子,根本没有人看得到他,人流从他的身体间穿越而过,他无奈低笑,沿着这条熟悉的小街慢慢踱步,停驻在一家小小的干货铺之前。
店铺里,一个瘦小的身影不知疲倦地忙碌着,脸上挂着讨喜的笑意迎来送往着光顾的客人。客人很少,她大部分时间坐在老旧、低矮的柜台后,数钱箱里的铜板。她故意把铜板弄出清脆的响声,听着脆音满足地微笑。这时,一枚不太听话的铜板从她小手中漏出来掉落在柜台上,再从柜台上滚到店铺门口,悠悠地打着转,最终安安静静地躺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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