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夜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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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到这个自称是上代天心二十八宿的神秘人一席话,无不惊呆。这么说,这个应该是友而非敌。火凰相信这个人没有说谎,因为他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凭他的灵力完全可以不费任何力气就致他们于死地。甚至他手下的这些诡异的暗夜精灵也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对抗得了的。
可是,既然是友非敌,那么刚才他……
“难道说是他想故意试探我们的?”火凰突然恍然大悟。
“呵呵……”神秘人仿佛看穿了火凰的心思,笑道:“我只不过是想试探新一代的天心二十八宿自过了九连环之后灵力和心志究竟达到了何种境界。你们刚才的表现让我很满意,你们一定要记住,高强的幻术和灵力虽然必不可少,但是它们却不是战胜天脉最重要的因素。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坚毅刚强、不畏牺牲,不惧怕任何敌人以及团结合作的精神。”
这时走过来一个人,他先对神秘人恭谨地鞠了一躬,然后对大家说:“无痕现在是玄武殿的王,王知道你们已经经过了九连环并且回到了已被天擎攻占的蓬莱居,所以命我们在蓬莱居的外面等候迎接各位前来。”他说完,然后抱歉地对火凰说:“火凰殿下,您本是南方朱雀神殿的皇子,小人刚才出言不逊实属无奈,请殿下原谅。”
火凰知道这个人就是刚才那个为首的暗夜精灵,知道如果不是他的无意讥讽,他们也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然后来到这里。于是淡笑一声,点点头。然后问夜无痕道:“既然你也是天心二十八宿,可你却伤害了夜兄。”他本想询问他和夜之泪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让夜之泪对他如此恨之入骨,但是转念又想,这个问题还是应该交给夜之泪他本人才好。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一切的恩恩怨怨只能由他自己解决。
夜无痕这才把目光转向夜之泪,他看到了夜之泪眼里深深的仇恨如同两把冰箭一般直直地射入他的身体,顿时感到心里一阵剧痛。他微微抬起头,长长地叹了一声。丝丝屡屡的痛楚有如一离一离的野草,满地燃烧,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际。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下午,是他,是他让自己的亲生母亲死去。母亲是个慈祥,坚毅又深明大义的伟大母亲。十多年来,他也时刻感到深深的自责,为了所谓的大义而亲眼看到生他养他的母亲死在他的面前,他又何尝不痛苦呢?可是这种痛苦有谁知道,有谁理解?
“为娘为了仙之界死也值得,可是那个孩子会一生恨你的……”母亲的最后的话如同一阵清风,长年累月的在他耳边盘旋,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心志。
他不后悔,为了整个仙之界的安危和未来,他只有这么做!即使被自己的侄儿恨一辈子也在所不惜!
他的手轻轻在夜之泪的身上一抚,夜之泪刚才的伤口竟在瞬间奇迹般的愈合。不忍看到夜之泪眼里对他深深的恨意,他转过身,低下了头。
“夜无痕,为了奶奶,我一定要杀了你。”夜之泪在他后面冷冷地说。
夜无痕又轻轻叹了一声,很久之后才淡淡地说:“我杀了你的奶奶,你杀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有些话我还没有说完。等我把事情交代下去之后,我会给你机会的,只是现在请给我一点时间,行么?”
夜之泪听到他的话,反倒吃了一惊,不置可否的愣在原地。
不等他回答,夜无痕突然转过身,脸上又充满了笑意,他对大家说:“凭你们现在的能力就打败了天脉的四护法天擎,这让我感到非常意外,可以说,你们这代的天心二十八宿甚至比我们那辈还强,你们让我看到了希望。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虽然这次你们打败了天擎,可是同天脉抗争的路途还很遥远,将来你们会遇到更多更残酷的敌人。战争才刚刚开始。依你们现在的灵力根本不是天脉的对手,所以你们还得继续修炼,努力提升自己的灵力。天泉是仙之界浑然天成的修炼之地,在这里你们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增强灵力。但是要想灵力达到更高层次,除了不断的战斗,别无他法。你们将来的敌人,除了天脉的七大护法,还有各族已经投靠天脉,成为天脉傀儡的种族。天脉现在被封印在暗之湿地,由五行幻术相生相克,暂时失去了人身自由,所以你们一定要在他冲破封印之前,到达此处抹杀掉他,这样才能彻底给仙之界的人民以自由和安宁。”
夜无痕的话让七个人意识到了危机感和紧迫感。
火凰问:“暗之湿地,我们也曾听白眉道人提起过。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地方?”
夜无痕道:“暗之湿地乃是与冰山火源相对的神圣之所。西方的冰山火源因其极寒和极热而成为不可逾越的地方;而暗之湿地坐落在东方,当年盘郸创造仙之界时,利用宇宙间组成万物的五行元素,即金、木、水、火和土创造出这个暗之湿地。这五行元素长年累月栉风沐雨,自然形成了相生相克的能量。同样是不可逾越之所。十八年前的蓝莹之战,天脉被我们骗至此地,于是被封印。可是,主司木系幻术的天脉天赋异秉,十八年中不断参悟自然之理,灵力与日俱增。现在的他,灵力究竟达到了怎样的境界,就连我也不清楚,如今的天脉恐怕将比十八年前更加恐怖和强大。我观天象,他不久之后就会冲破封印,届时又将是仙之界的一场大浩劫。所以你们得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尽量抵达暗之湿地,抹杀掉他。”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抵达暗之湿地呢?”泠澜道。
“要到达暗之湿地,就必须首先攻破现在被天脉的人侵占的东西南北四大神殿,找到四把开启四象玄门的钥匙。这四把钥匙放在各神殿的最中心,当你们集齐这四把钥匙之后,就去中央土氏皇城,用它们开启四象玄门。四象玄门一旦开启,四大上古神兽就会出现。这四大神兽就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猎而杀之,取其精华,然后就可以进入暗之湿地了。”

“就这么简单么?”泠涧道。
夜无痕笑了一下,道:“在你们完成这一系列的过程中,天脉的手下必会竭尽能力阻挠。七大护法,还有一直隐藏在天脉身后的三个如影随形的人将是你们最大的障碍。所以你们必须得首先战胜他们。”
夜无痕顿了顿,继续道:“单凭你们七人还无法轻易与天脉的这些人对抗,所以你们必须联合散落在各地各族的卫皇军共同斗争。”
“我一直有个疑问,既然天脉的手下这么强大,为什么他们不联合起来一次性剿灭卫皇军和我们这几个人,而是要一个一个的出现?”火凰道。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的王还没有死,他们决不敢联合起来,而是分兵各守一处,防止开启四象玄门的钥匙被拿到,然后威胁到天脉这个大魔头的安危。”灰在一旁回答说。
“哦,我明白了,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可以对七大护法和那三个人各各击破,拿到钥匙,开启四象玄门,然后到达暗之湿地!”泠涧兴奋地说。
灰看了一眼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内心悄悄浮起一丝忧虑和痛苦。
火凰眼尖,猛的注意到了灰的异样,心里也是生起一丝狐疑。突然他意识到某件事……
果然,夜之泪一声冷哼,道:“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要我放过你?”
“不是这样,殿下……”灰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夜无痕用手势制止了。他紧接着说:“最后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几日前蓬莱居为什么会被天擎侵占的原因。”
这实在是众人急切想要知道的事情。凭白眉道人的灵力,天擎一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得逞?还有,白眉道人的遗体究竟身在何处?那个突然出现的自称天凤的人为什么要杀死天擎,她想要隐瞒什么秘密?
夜无痕说:“蓬莱居是个由高强的灵力幻化出来的圣地,一般的人决不可能进入那个地方,就连我也不能,更不说是天擎了。”
“那么天擎是怎么进去的呢?”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玄机全在白眉道人的那身幻袍上。”
“你是指……”
“就是西方白虎凰帝幻袍。”
“白虎凰帝幻袍?我们从未见白眉道人穿起过。”火凰道。
夜无痕皱起了眉头,不答反问道:“你们见到的白眉道人是不是个慈祥且善良的老人?”
“不错。”众人齐声道。
“那就是了。”夜无痕叹了口气,说道:“白眉道人的确是这样一位值得人尊敬的老人。”
“可是……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夜之泪终于忍不住问道。
夜无痕看到了夜之泪眼里的恨意竟在不知不觉中已然退去,不禁苦笑起来。他继续说:“其实白眉道人的这件凰帝幻袍早在十八年前被天脉动过手脚。天脉将一具邪灵隐藏到那件幻袍上,白眉道人不穿起那件幻袍还好,一但穿起它,他的心志就会被那具邪灵混乱从而丧失判断力,产生错误的正义感,同时他的灵力也会受到封印。”
“丧失判断力和产生错误的正义感?这是什么意思?”火凰问。
“也就是说他将是非正邪完全颠倒,错误的将邪恶和罪恶视为正义。”
“我记得在去九连环之前,白眉就曾说过,他夜观天象得知天脉的人将抵达蓬莱居。想必天脉的人也料定白眉道人已经知晓他们即将到来,于是会作好应战准备,而那个时候白眉一定会穿上那件白虎幻袍,所以他们便可以很快侵占蓬莱居,杀死白眉?”火凰道。
“你说得很对。”夜无痕点点头。
“这些事情你明明都知道,为什么不事先通知白眉?而且,天擎入侵蓬莱居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帮忙?”夜之泪冰冷地说道。
夜无痕又痛苦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敢看夜之泪的眼睛,他真的很害怕他眼里的寒气和恨意。“因为白眉道人他根本不信任我。”他低着头说。
“杀害自己亲生母亲的人,能值得信任么?”夜之泪依旧冷淡地说道。
“夜兄!”火凰嗔怒地吼了一句,对着夜之泪摇摇头。眼前这个人无论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夜之泪的事,可是他知道这个人必定有什么苦衷,否则决不会因夜之泪这一句话而痛苦到几乎抽搐。“白眉道人为什么不信任你,你为了仙之界也算是鞠躬尽瘁了。”火凰道。
“因为……王他……他……”灰又想说什么,可再次被夜无痕打断了。
夜无痕无力的摆摆手,道:“灰,不要说了,这些话等我死了之后再说好吗?”
“是,王……”灰似乎哽咽了。良久之后他猛然抬起头,对夜之泪说:“殿下,您不要再责怪王了,好吗?王他是个好人,不该被你们冤枉的。”
“好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只是,您能告诉我,白眉道人的遗体在什么地方吗?我想见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火凰机智的转移了话题。
“白眉道人的遗体已被火化了,我从天擎的手上抢到他的遗体后,在他的嘴里找到了这个,想必是他在弥留之际想要留下来交给你们的吧。”夜无痕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碎石,交到火凰手里。
火凰知道,这块碎石必定记载了白眉道人死亡的瞬间,里面隐藏着某些秘密以及想要对他们说的话。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可以放心的走了。”夜无痕颓然地抬起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对夜之泪说道:“现在我给你机会,为了你奶奶报仇吧。”他说完,把刚才从夜之泪手里夺过的卓越之剑重新交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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