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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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难,没去过的人也许觉的这就是别人的一面之词罢了,但是蜀道真的非一般之艰险,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造成失足坠崖的危险。但即便是蜀道难,但是“嘻”的脸上也还是挂着一丝阴冷又热情的微笑。而她身边的徐柳芸就好像不是那么的轻松了,她紧紧的皱着自己的眉头,吃力的跟在“嘻”的身后,此时的徐柳芸半弯着腰,用手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脚踝处,好像是不久前扭伤了。“嘻”这个时候停住了脚步,然后说道:“对不住,这里实在是不能休息,不然的话我也不至于一直的走下去。”
徐柳芸抬头看着她,然后说道:“没关系,这点小伤,我还坚持的住。”说完便较紧牙关又继续跟了上去。
“嘻”此时笑着看着,徐柳芸但却没有一点想要去帮她的意思,于是便继续转身走自己的路,任凭徐柳芸一个人在身后苦苦的跟随着。
阳光被蜀道的险峻所隔断,零零散散的打落在徐柳芸的脸上。憔悴、失落、和不安的情绪在她的脸上也是越发的清晰。有时候女人就是这样,多愁善感的性格使得她们越加的美丽,同时也使得她们越加的脆弱。虽然徐柳芸身体内的那股力量和陈轩亭一样的强大,但是她只能在紧要的关头使出来,平时只能使用一点以前跟父亲所学的武艺,因此她平时也只能算是一个习武之人,并不算是个技艺高超的人。徐柳芸这个时候的心中还是想着陈轩亭的那种变化,她自己完全不能去接受这样的结果,同时徐柳芸自己也着实有错,因为那件事也有不少的责任在她自己身上。女人和男人不一样,一般男人的心中若是有两个女人,那么其中的一个必定要受伤;若是一个女人心中有了两个男人,那么那两个男人都要受伤。徐柳芸现在一直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被他讨厌了?也许是一句话,也许是一个表情,但是她已经记不起来了。于是徐柳芸这个时候在心中自己告诉自己,其实她并没有错,只是陈轩亭太小心眼了。
人往往对自己犯下的错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映像,但是却对他人的错记忆犹新,一年,两年……甚至一生。
徐柳芸额头上的汗水渐渐往下流淌着,但是刚流到下巴的时候就已经干涸了。很多人在自己的**受到折磨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过去的安逸生活,徐柳芸也不例外,但是一想到过去他就想起了她死去的父亲和被迫离开自己的赵肖云。眼泪在这个时候就好像是悲伤的催化剂一样,越是忍住不让它落下来,那么它就越是想往下掉。于是在此时鼻子便也开始配合着眼泪,好像是不让眼泪留下来就不让你舒舒服服的喘上一口气似的。于是“嘻”这个时候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便问道徐柳芸:“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哭了?”
徐柳芸低着头,强忍着哭意说道:“没有,我只不过是感冒了,鼻子不通……”
“嘻”此时看了看徐柳芸那满头的汗水,于是也没说什么,她也是女人,所以她也十分的了解女人的那种倔强和坚强。“嘻”抬头看了看天空,她的眼中不由的露出了一种本不属于她的坚定,于是她接着说道:“……等等再走”可是她的话没说到一半就被徐柳芸那柔弱的声音打断了,
徐柳芸说道:“你不用在乎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娇贵。”
“嘻”的脸上虽然还有微笑,但是她的眼睛中不由的透露出一种对于自己的厌恶,然后便转头继续的走下去,但她的余光却不断的放在徐柳芸的身上。
天色渐渐的开始变了,晚霞的余晖将蜀山承托的很是美丽,但是徐柳芸却没有心思去抬头看,她的眼睛这个时候半睁着,整个人都显现的有点摇摇欲坠。徐柳芸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起来,她现在最渴望的就是能休息一下,但是她又不想在“嘻”的面前示弱,她想要告诉别人其实……其实她是一个坚强的人。
“嘻”看着晚霞,就好像在看着自己一个最熟习的人一般,她的嘴角开始上扬,然后不断“嘻嘻……”的笑着,“嘻嘻”声听上去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残忍,那么的让人毛骨悚然,就连她身后的徐柳芸都觉得自己快受不了她那奇怪的“嘻嘻”声了。
这个时候“嘻”弯下腰去,然后单手支撑着自己开始颤抖的身体,徐柳芸此时也停下来,然后和“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于是开始观察起来。“嘻”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所以她依旧在“嘻嘻”的轻声笑着。眼泪鼻涕,顺着自己的脸颊开始往下滴落,“嘻”这个时候好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但是她的身体却在抗拒着过去的那种情感。“嘻”的内心是什么样的?她看上去和“乐”一样的快乐,但是她却比“乐”更加的理性化。但是现在呢?虽然“嘻”脸上依旧在微笑着的,但却无法掩盖住她内心的那种煎熬。
“喜、怒、哀、乐”这四个简单的字汇却表示着四个性格复杂的人。每一个人都有着与众不同的过去,但相同的是,这样的过去并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留下的只是无尽的失落、悲伤和残忍。“嘻”感觉自己就快支撑不住的时候,一只手突然的托在了她的腋下,“嘻”用她那此刻已经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看了过去,发现扶着她的人就是刚才走路的吃力的徐柳芸时,“嘻”的眼神便变的更加痛苦和不安了。她不喜欢别人看见她的另外一面,明明知道自己的痛苦却没有法办去发泄,只是不停“嘻嘻”的笑着,比哭还难受的微笑在她的后十五年生活中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她。“嘻”的眼睛开始模糊,徐柳芸的样子在她的眼中开始扭曲,而徐柳芸的说话的声音在“嘻”的耳朵里也开始越变越慢,越变越粗,越变越小……天地开始在旋转。
“嘻”这个时候看见了自己小的时候,她看见她自己骑在一匹小骏马的背上,父亲和母亲就在一旁陪着,“嘻”看见了自己那个时候的脸上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红润,父亲的脸和母亲的脸却看不清,仿佛是在脸前隔了一层雾似的。突然的一群人从天上忽然的落到了地面,他们的手中都拿着令人发寒的武器。“嘻”的父母这个时候让那个小时候的自己先离开,然后他们就和那些开始说些什么,渐渐的开始起了一些争执。最终那些人中一个穿着一身铠甲的家伙走上前去,一刀一刀的砍开了“嘻”父母的脖子,鲜血流了下来,由红色渐渐的变成暗黑色。白色铠甲的那个人看见了躲在一旁的自己,他走到小时候的自己那里,带她来到了自己父母尸体的旁边,他用刀卡住了她的脖子然后在她的耳边说些什么……于是那个小时候的自己就开始微笑,不断的微笑,“嘻嘻”的笑着,声音是那么的充满了童趣,又是那么的凄冷,那么的让人心寒……“嘻”这个时候想要冲上前去,但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掉他们之间那个短暂的距离。此时白色铠甲和小时候的自己都看着她,那个眼神就好像是一种枷锁,彻底的将“嘻”束缚了起来,她动也动不了,甚至不能呼吸。而此时在“嘻”耳边不停盘旋的就是自己的那个“嘻嘻”的笑声。

当“嘻”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见坐与一旁的徐柳芸,于是她对徐柳芸说道:“你都看见了!”
徐柳芸说道:“是,我看见了。”
“嘻”这个时候脸带微笑着说道:“其实我的病也不轻,只不过我没想到是今天。”
徐柳芸看着“嘻”脸上的微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是厌恶又好像是同情,于是她对“嘻”说道:“每个人都有算错日子的时候,我算错了,所以今天我的脚就变的不怎么听我的使唤了。”
“嘻”看了看徐柳芸的脚踝处,发现这时已经肿的很高了,于是便对她说道:“来,下面的路我来背你。”
徐柳芸心中一愣,然后说道:“这怎么行,我怎么能让你来背我,你刚才还是……”
“嘻”听到这话后眉毛微微一上扬,然后说道:“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千万不要逞能,因为这样你只能害了你自己,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要是实在觉的你自己的这只脚碍事想废了它的话,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徐柳芸说道:“可是我怎么能让你一个女的来背我!”
“嘻”说道:“对了还有,那就是你以后千万莫要将我看作是一个女人!上来!”说完之后徐柳芸便很听话的一瘸一拐的趴在了“嘻”的背上。徐柳芸此时感觉到的“嘻”的背部明显比一般的男性要窄了不少,而且也很柔软,但是她的力量却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
晚霞中康越一个人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其他的师兄弟递于他的饭菜他也还是不予以理会,他此刻就好像是一个石头人一般,安静的坐着,等待着。他满脸的胡渣和蓬松散乱的头发让整个人显现的更加颓废和消瘦,被晚霞拉成的身影也好像是一种坚定的精神一般,时时刻刻的在陪伴着他,和他一起任凭大自然那善变的气候无情的拍打着。
有的人一生都为坚持着某种信念所活着,这些人执着的让人无法去理解,让人觉的他们就好像是发疯了一般,但是他们自己却不为他人之言所动依旧的按照自己的思路活下去,有些人成功了,有些人失败了,但无论是成功的还是失败的都不为自己的行为而后悔。他们的心中永远都存在着一个最高峰,而他们的努力就是为了爬上这个巅峰;也许有些巅峰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也许在他们爬上之后才会发现这个巅峰并不是最高。可是他们在努力着,依旧的努力着,付出并不一定有回报,但至少只有付出了才能有回报的机会和机率。康越的师兄弟们都尊敬着这位师兄,但即便是如此现在康越的心中还依旧无法忘记杨康的离去。他在赎罪也在追寻,追寻着一种行为一种方式,他既然已经失去,那便不希望以后再有同类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康越的目标就是,我要到达顶端,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给自己的同门和人民带去幸福。这条路很长,时间却很短暂。
这个时候在密室中独孤宏宇和清逸面对面的坐着,当他得知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之后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但随即又对清逸说道:“你说的对,我要是你,我也只得那么做。”
清逸这个时候摇了摇头说道:“只不过这样便苦了他们兄弟二人,而且如此一来,我也无法再去面对师兄了。”
独孤宏宇说道:“你一切都是为了蜀山的大业出发,没有什么好自责的,你清风师兄那里我回去开导,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的去帮我收集到所有的‘源’……哪怕……”
清逸问道:“哪怕什么?”
独孤宏宇这个时候站起来走到密室的门口,然后背对着清逸说道:“哪怕是不择手段!”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听完独孤宏宇的这句话,清逸就好像是服了一级安心丸,心中无比的舒畅,于是他这个时候一边笑着,一边自言自语道:“好啊,好一个不择手段,这岂不是正和我的胃口?哈哈……”
独孤宏宇此时来到了锁妖塔处,他在远处看着坐在那里的康越,于是心中不忍再看下去,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说也不能说服这个倔强的年轻人。于是独孤宏宇便用手一挥,御剑而去了。他想去见一个人,这个人以前一直是他的竞争对手,也是他的好朋友。两个人近几年来都没什么来往,于是他想去拜见一下,拜见一下这个现在已经超越了自己却不闻世事的朋友。这个朋友的名字叫顾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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