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城大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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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冰儿不由暗自着急,说:“轩哥,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林俊轩说:“别急,横竖是等,坐着等好过站着等。”韩冰儿说:“可是,我们哪有银两啊?”林俊轩笑道:“官大爷吃东西也要钱的吗?”
二人来到酒楼里,在一张大桌旁坐下。林俊轩不管三七二十一,叫来七碟小点,两壶小酒,然后笑着说:“哈哈,当官兵的感觉真好。”韩冰儿更加着急了,说:“轩哥,你真的有办法吗?”林俊轩说:“看来不跟你讲清楚,你也不会安心。”当下便将自己的办法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韩冰儿听完,当即释怀,说:“此计甚妙,但怎么不早点行动呢?”林俊轩说:“我刚在城南出现,这么快又去说,只怕会引起猜疑。”
韩冰儿“哦”了一声,说:“不错,不能马上去,但也不能等太久,否则赵祥回来就糟了。”林俊轩点点头,伸手给她倒了一杯酒,说:“喝一口吧。”韩冰儿说:“我不喝。”左手支颐,侧头直望着他。
林俊轩被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有点不好意思,说:“你怎么了?”
韩冰儿呆呆出神,没有答话,只见她双颊略带红晕,脸露微笑,似是十分陶醉。林俊轩又说:“你怎么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韩冰儿笑着说:“没什么,我就爱看着你,我好久没这样望过你了。”
林俊轩心想:“开玩笑,你根本从来没这样望过我。”
韩冰儿望了一阵,突然叫了一声:“对了!”从身上掏出一个红色的小锦符,递给林俊轩,说:“这个平安符,你有印象吗?”
林俊轩接在手中,问:“是我的吗?”韩冰儿说:“是啊,这是我送给你的,你一直都带在身上。”林俊轩又问:“那现在怎么会在你身上?”
韩冰儿望着窗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茫然地说:“那次你无故失踪,我们找遍了整个点苍山,都不见你的踪影,最后只在云弄崖边找到了这个平安符。大伙都说,你定是掉下山崖了,我吓得呆在当地,一颗心几乎要从腔子中直跳出来……”说到这里,声音已有点哽咽,脸色更显惆怅,停了一下,才继续说:“接着,师父马上派人到崖底和山下的霞移溪搜寻,但哪里有你的影子?到后来,大家连十九峰十八溪都寻遍了,甚至连洱海沿岸一带也找翻,但始终没找到你……大家都以为你死了,我心中悲伤绝望,整整哭了一个多月……”再也说不下去,“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林俊轩大惊,连忙抻手按住她的嘴,说:“你现在是官兵是男人呀,不能哭啊!”但韩冰儿哭将起来,岂是说止就止,林俊轩怕被别人看穿,马上抱住她的头颈,一齐躲到桌底下。
韩冰儿哭了一阵,自知不妥,便即止住哭声,抽泣着说:“轩哥,对不起,我忍不住又哭了。”林俊轩帮她擦干泪水,说:“你答应我,可不能再哭了。”韩冰儿咬着芳唇点点头。
林俊轩心想:“你对那小子可真是情深义重,如果你对我有一半的好,我就乐死了。”见韩冰儿已平静下来,便说:“好了,出去吧。”拉着她一同坐回凳子上。
林俊轩向她望去,正好二人目光相交,见她又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顿感周身不自在,忙侧过头,说:“你刚才没讲完,后来怎么了?”
韩冰儿又叹了一口气,说:“之后我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幸好六师弟阻止了我,跟我说:‘要是林大哥真的死了,总会找到他的尸体吧,所以呢,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死!’这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使我从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但一想之后我又觉得不妥,说:‘要是他还没死,怎么一点音讯也没有?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六师弟说:‘说不定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使他力不从心,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反正,你与其一死了之,倒不如四出打听他的下落,说不定有朝一日,你会在天下间某个角落遇到他!’我心想不错,便振作起来,离开点苍山,到处打探你的消息。两年来,我走遍大江南北,始终没有你的音讯,我还真以为你……幸好,感谢上天,今日终于让我找到你……”说到这里,又开始抽泣了。

林俊轩见她如此情深,心中感动,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咱俩以后都不分开!”心想:“要是有人这样对我,我真可以为她而死。”
韩冰儿没再说话,只含情脉脉地望着林俊轩。这回林俊轩却没感觉不自在,反而目不转睛望着她,要不是二人都扮成官兵,真想将她拥入怀中,深深一吻。
如此沉默无语,二人静坐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林俊轩轻轻拍了拍后韩冰儿的手背,说:“好了,时候不早了,是时候行动了。”韩冰儿“嗯”了一声,起身就走。
“两位官爷,还没有结帐呢。”店掌柜赶紧走过来,拦在二人身前。
林俊轩在身上摸了几下,说:“官大爷今日没带钱,明天再给你。”那掌柜支吾说:“这,这恐怕……恐怕不太好吧?”林俊轩佯装怒道:“怎么,你怕官大爷说话不算数吗?”那掌柜又说:“可是,这……”林俊轩大声说:“别啰唆,就这么着。”不再理会那掌柜,直接往外走,心里暗暗笑道:“当官兵的感觉真爽,没想到我一来到这里,头两顿都是吃霸王餐。”
出得店来,二人径向南城门走去。林俊轩边走边说,将行动的细节又跟韩冰儿讲了一遍。韩冰儿紧记在心,说:“轩哥,放心干吧,即便失败了,大不了再逃跑。至于襄阳城一事,我们既已尽力,也就够了。”她有这种成固可喜、败亦无妨的念头,倒令林俊轩放心了很多。
转出大街后,林俊轩拔腿就跑,韩冰儿没使出轻功,只紧紧跟在他身后。林俊轩一边跑,一边大叫:“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守城那官兵头领见二人匆忙奔来,便迎上去,问:“什么事?”
林俊轩一边急喘,一边说:“大、大人,大、大事不妙,蒙……蒙古军,蒙古军兵临城下,大举攻城!”
那头领大吃一惊,忙问:“那现在怎么了?”
林俊轩见他脸惶色,心中大喜:“看来他并不知道赵祥叛蒙的事。”立刻装出一副紧张的表情,说:“主将不在,城北士兵军心涣散、士气低落,战况十分恶劣。”
那头领更加吃惊,慌张地说:“可是赵将军出城去了,那怎么办好?”林俊轩说:“快去追将军回来!”那头领为难地说:“可是,将军下令不准开城门啊。”林俊轩问:“将军不准开城门是为了什么?”那头领说:“将军恐怕那女贼逃出,所以不准开。”林俊轩说:“区区小贼,岂能跟存亡大事相比?快开城门,马上去追!”那头领支吾说:“只怕将军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林俊轩怒道:“难道蒙古人故破城池,你就担当得起了?”那头领低头不语,兀自踌躇不决。林俊轩大声说:“别想了,快去追,再犹豫就来不及了!到时兵败城破,只怕你的罪状更大!”那头领心想不错,当即吩咐牵来两匹快马,并下令大开城门。
那头领骑上马背,对林俊轩说:“你随我来。”林俊轩心中一凛:“糟了,我哪里会骑马?”但城门尚未打开,只好慢慢走到马前,装模作样的爬上马背。
“噌噌噌”,城门缓缓打开了,林俊轩心里又兴奋又紧张,回头向韩冰儿打了个眼色,示意作好准备,随时冲出去。
就在这时候,那头领脸色一变,忽地大喝一声:“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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