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想说分离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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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就是一个不断弄巧成拙的过程。」
小白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醒过来。
视线还有些模糊,她眨眨眼,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头略微有些疼。
恩,空腹果然不宜饮酒,现代科学诚不余欺也!
对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记得好象是她要拿回银子,然后就把相先生扑倒了,然后她又被相先生反扑倒了,然后呢?
……
……
小白一激灵,从被子中挣脱出来,赶紧往下看!还好还好,衣服还好好的穿在她身上,她还是纯洁的!
脱下喜服,正要换上平时衣裳的小白突然间发现自己身上多出了很多小红点,并且分布地点相当让人遐想。
天啊!!莫非他们昨天晚上真的……
小白抱住脑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来告诉她?
对了!小白头上灯泡一闪!
赶紧在床上寻找,很好,没有某些不纯洁的液体。
可是……那么……
虽然还很疑惑,但既然确定自己的贞操还是安全的,小白的心情逐渐愉悦起来。
神情欢乐地出了房门,她已经做好了迎接妇人和藏卿二人各种各样目光的心理建设,自以为各种情况都考虑到了,可等她真正见到的时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事实总是出忽意料。
没有暧昧,没有偷笑,没有诡谲,而是满脸的……担忧?
“白……不,相夫人,你还好吧?”妇人仔细看着小白,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朵花。
“多谢夫人关心,我很好。”
“真的……没问题吗?”藏卿俏脸通红,目光盈盈。
“问题?”
“不!不!没有……没问题。”
虽然觉得奇怪,但小白没多想。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好,原因就是今天她终于要离开了!
离开意味着什么?离开就意味着从此可以卸下狗血身份,可以对这场闹剧saygoodbye了,可以脱离旧社会迈向新生活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好的吗?
啊!蓝天!啊!大海!啊!那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孩子,已经是中午了==)
这么一想,小白的心情愈发的好,连笑容也更灿烂了几分。
这笑容看在别人眼里自然又是另一番想法,至于究竟是个怎样的想法大家大可发挥想象力,此处为了精神文明社会和谐和扫黄打黑工作的顺利展开就不多加赘述了。
“对了,相……恩……我家相公呢?”
“哦,他一早出去了,说是去买些东西。”妇人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呀,相夫人,你怎么还是只扎个辫子,这样可不行呢!”
恩?小白摸摸自己的头发。
“你现在已经身为人妻,自不能再作姑娘家的打扮,来来来,让姐姐给你梳个发髻。”
于是小白又被拖进去一番鼓捣。
妇人把小白的头发放下来,梳顺后一把提起,不经意间看见小白脖子后那欲露还休的一点殷红,一笑,心中有了个恶作剧的主意。
盘好,小白对着铜镜看了下自己的新造型,一头不怎么青的丝被挽了个发髻,盘在后面,额前的头发也被固定住,一丝不乱,那样子说好听点叫成熟了,说难听点就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对嘛,这样才有点为人妻母的样子!”妇人看着小白的样子很是满意。
藏卿也在旁边不住点头。
“刚才好象相公子回来了,快出去让他看看。”妇人催促小白出门,小白扭扭捏捏地走出去,恰好相先生也回过头,小白因为自己的造型,在气势上就先弱了一分,于是她“娇羞”地低下了头。
“别老低着头啊,”妇人娇笑,“来来,侧面也给相公子看看。”
小白不疑有他,依言转了90度。
相先生乍一下只觉得小白与平时有些不一样,仔细看才瞧出原来是发型的问题。不再是原来姑娘家的发辨,而是梳了个已婚妇人的发髻,看起来少了分稚涩,多了分贤淑。细细端详之下自然看见了那个殷红的痕迹,就算装模作样如相先生,也忍不住让红霞爬上了自己的脸。
不知道是否因为羞窘的关系,相先生当下脑子有一些转不过来。
这个盘着发低着头的柔顺女子是昨天与自己拜过堂的人,是自己的“妻子”。
心里的某个角落蓦地有些柔软。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很奇怪。
小白站在那里被相先生盯着老大不自在,虽然她确实对自己形象怎么样并不那么在意,可他看这么久……肯定是在心里酝酿着怎么嘲笑自己!肯定是!!
“咳咳……”妇人假假地咳嗽了两声,揶揄地笑,“好了好了,别看了,来日方长~”
相先生浮现一抹赧色。
小白满脸都是囧色。
“哈哈,大家都在,”幸好大叔及时出现缓解了尴尬,“相公子说今天动身,不知东西都准备好了没?”
相先生一揖:“多谢关心,相某已准备妥当,稍作休息后便可动身。”说着自身上掏出一大锭银子,“我二人在此麻烦多日,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还请两位收下!”
刚才还红光满面的大叔立刻乌云密布:“相公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莫不是把我夫妇当成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人!”
相先生赶忙解释:“阁下不要误会!若阁下不爱这些俗物,相某自不勉强,如此只得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所需,相某义不容辞!”
大叔哈哈大笑,重重地拍了下相先生的肩膀:“这才象话!”
相先生笑。
如此,马上就要离别了。
小白看着妇人和藏卿,突然有些不舍。
对妇人,自然,先是被她收留,后来又受她百般照顾,对于她这样一个陌生人也毫无防备,虽然有时太冲动又迷糊,但那份纯真和善良却是何等难得和珍贵!
而藏卿,虽然因为她自己才被迫和相先生成亲,但其实她并没有错,错的是那个背叛她的男人。她一个小女子,竟有勇气和毅力跨越千山万水寻找未婚夫和仇人,这样的魄力,就算是一般男人也难及!
这样一想,面前的两人真是越看越可爱!
只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再怎么不舍,他们还是要离开的。
小白依依不舍地对妇人和藏卿说道:“此次离开,不知何日才会再想见,只望大家保重身体,平安康泰。”
妇人握着小白的手,眼睛略略发红:“傻瓜,你们才更要保重才是,你本来身子就不好,旅途中更要保护好自己!”
小白内心温暖,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藏姑娘,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那一根!忘了那个人,去开始新的生活吧!”小白转向藏卿。
“是啊!藏姑娘,虽然那个负心汉对不起你,但你一定不要气馁,他失去你,那是他没长眼睛,可你一定要过的快快乐乐的!”妇人也安慰藏卿。

“你们……谢谢!”藏卿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转,“相夫人,你们那样真好,我好羡慕你们!我也好希望,像你那样……”
这一刻,三个女子的手握在一起,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暖。
(导演:夕阳,夕阳在哪里?快出来!)
“如此,我们走了,各位保重!”相先生和小白朝众人一行李,众人也回礼。
随着这告别,小白的心好象飞起来了一样。
从现在起,她就是“自由之身”拉,哈哈哈!
相先生虽然乍一看笑的很平常,但那双眼睛却难得闪烁着不折不扣的喜悦光芒。
就在小白的脚跨过门槛的那一刹那。
“等一下!”
二人一顿,回头,竟是藏卿。
藏姑娘冲到他二人面前,眼睛闪亮:“我要和你们一起走!”
一句话是五雷轰顶砸的小白眼冒金星,赶紧进行思想教育:“我们这一去有许多风险,我怕藏姑娘你受伤!”
“不会!”藏卿一脸坚决。
也是,女侠本来就是江湖漂的。
“我们要走很多路,风餐露宿,怕委屈你!”
“不怕!”藏卿仍然坚决。
也是,人家这种已经翻过XX山渡过XX江的牛人还会怕走远路?
“……是不是,我跟着你们,不方便?”正在酝酿新词的小白蓦地听到藏卿凄凉的声音,回头又看到那让人心疼的小鹿般的眼神,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只好回头向相先生求助。
可不管小白怎么使眼色,相先生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然后他微笑地对藏卿说道:“藏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藏卿垂头微笑:“我要去寻找我的幸福……”那表情无限娇羞,突然她脸色一变,连带声音也阴狠起来,“可在那之前,我要先杀了那对奸夫淫妇!”
小白狂抖。
“那姑娘应该按着地图而不是跟我们走吧?”
“那地图已经没用了,因为期限已过,他们定已离开。”言语间很是落寞,“所以我想和你们一起走,因为看着你们两个这个样子,我就觉得……很幸福,就好象……”她红着脸,声音渐不可闻。
快拒绝!快拒绝!
小白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这句话,可相先生说了半天就是说不到点上,急得小白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在原地转圈圈。
“如此,好吧,若姑娘不嫌弃,便一起走吧。”相先生含笑。
“真的吗?!”藏卿的声音满是惊喜。
大哥,你来真的吗?!小白的心声满是惊吓!
其实相先生心中别有一翻计较。
虽然同意藏卿同行,会使得他必须继续与白素贞保持那可笑的关系,但以他目前仅恢复的三分功力,加之还未与“土”会合,此时若是夜楼或是其他的势力袭来,恐有不测,若能有碧落宫的高手在场,势必是己方一大助力。
如此一考量,继续那场蹩脚荒谬的戏,也并非最初想的那么困难。
小白可没想那么多,她现在脑子里充满了新生活幻灭的泡泡,更无奈的是,这种幻灭还不能表现出来——除非她想当即就和女侠的宝剑来一次亲密接触。
她看的出来能摆脱那关系他明明也很高兴,可怎么又答应了呢?莫非也和她一样心太软?
……
哈!怎么可能!
“夫君”一发话,她这个没人权的“妻子”就算心里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夫唱妇随了。
***
自从二人转改版成铿锵三人行后,小白深刻理解了大胡子导演的那句话:人生如戏——台前台后都得演,连个中场休息都没有!!
比如说现在要住酒店……恩哼……对不起,客栈,三撇胡子的掌柜一见他们走到柜台前便扬起个经典的笑容:“三位,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相先生答。
“几间房?”
“三间。”
“三间。”
“两间。”
掌柜的蒙了。
“你们是夫妻,为何要分房睡?”藏卿不解。
小白扯了个笑容:“这个,恩,还不大习惯。”
“你们……”藏卿突然间沉下脸,“你们莫非……”手滑向腰间的配剑。
小白一惊。
莫非什么?莫非因为自己龙套级别的演技让她看出了端倪,所以一时恼怒要杀人以泄愤?!
冷汗自小白四肢百骸中渗出,她突然哈哈笑出声来,大声对掌柜说道:“两间,当然两间,我和相公自是住一起!”又对小二说道,“小二,快带我们去房间,我累了!”说完再不敢看藏卿的表情,拉着相先生的袖子随店小二上了楼。
藏卿看着他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露出个甜甜的笑容:“就是说嘛,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怎么能随随便便分房睡。”又看到自己紧握剑柄的手,自言自语,“果然还是老样子,一紧张就爱握着剑,哎……要是身上没剑可怎么办?”说着竟有些苦恼。
被小白拽上楼的相先生看着她那心有余悸的表情有些诧异,便问道:“怎么了?”
小白喘了两口气:“喂,我说,她该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相先生想了想:“应该不会。”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小白不服气了。
“那你又凭什么说她看出来了?”相先生不答反问。
“因为,因为她刚刚那样问,还那种态度……”
“你那是做贼心虚。”相先生嗤之以鼻。
娘的!就算做贼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小白对着那欠奏的表情就想挥拳。
“你不是说你累了么?那就去休息吧。”
小白突然用看神秘生物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了?”
“没……”小白缩了缩,“就觉得,你说这话,感觉……恩……很……‘出人意表’。”小白斟酌了很久才鳖出这么个词。
本来嘛,还在白府的时候,相先生偶尔还会装装样子的关心几句,那还是顶着相司鉴的马甲,自从二人撕破脸皮后,别说关心了,就连平常说话都带刺。
相先生笑了。
那笑容一如往常,可小白突然觉得周围温度下降几十度直达南极冰川,安全防卫系统自动开启,大脑下令身体瞬间往后退了三步。
“你自己看。”相先生终于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撂下一句话,出门。
随着门关上,小白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娘的,地球咋就这么危险呢!
相先生并没有立刻下楼,而是在门前停了片刻。
刚刚为什么会说那句话?
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去关心她?
为什么?
他的眉头蹙起,神情阴郁。
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
这种变化,他不喜欢。
很不喜欢。
只不过片刻,他又重新挂上笑容,掩去一切思绪,不留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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