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狐狸岁月 第十九章 蝶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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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蝶翼
听完文啸天一席话,假张圣使已经恼羞成怒,一掌向文啸天凌空打来,文啸天向后退开几步,淡淡一笑道:“这位大叔,何必动怒?”
那人怒道:“掌门师兄大计……”他话未说到一半,那假扮萧圣使的黑衣人冷冷地道:“你,竟敢泄露大计!”说着拔剑出鞘,一剑便向那人刺去那人想不到黑衣人冷不丁地向他出剑,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哼也不哼一声便死了。
那黑衣人白了文啸天一眼道:“你小子,等着!”说着转身而去。海棠见这黑衣人仅仅因为泄露机密,便动手杀人,不由得吓得心惊肉跳,心道:世上竟然有如此残忍之人,心中对那人的动情之心也不觉油然而生。
碧风道长道:“文师侄不愧为少年英侠,多谢了。”文啸天躬身道:“不敢。”碧风道:“司马行空竟然如此不要脸地强夺豪取,当真丢尽了我‘蝴蝶门’的脸面。文师侄见笑了。”文啸天点了点头道:“小侄有一事斗胆问问碧风道长?”碧风道:“文师侄请讲。”文啸天问道:“不知‘蝶翼’宝物现在是否还在东宗手中?”
碧风道长吃了一惊,道:“海棠已经把这事跟你说了?”文啸天道:“正是。”碧风道:“文师侄,你这般不顾自己安危救护我‘蝴蝶门’弟子,我‘蝴蝶门’自然也不能把你当做外人。实话和你讲,‘蝶翼’至宝已经丢失了。”
文啸天虽然早已经料到了最坏的结果,不过却是想不到坏事来得如此之快,不由得失声道:“已经落到了司马行空手中?”碧风道长道:“我看未必,从这几个人来抢夺来看,司马行空恐怕还不知道‘蝶翼’已经丢失。”
文啸天道:“不错,若是‘蝶翼’已经到了司马行空手中,他为何又会派人来抢夺?”碧树道长道:“只可惜我东宗弟子无能,竟然不能查出‘蝶翼’的去向。”文啸天道:“难道是毒龙教?要不然是‘七煞幽冥岛’?”
碧树道长摇头道:“这‘蝶翼’是我们道家至宝,毒龙教和‘七煞幽冥岛’都并没有道家高手,要‘蝶翼’秘宝并没有什么用处。”文啸天道:“难道是其他道家门派?”碧树道长道:“据我所知,江湖上的道家门派行事大多比较正派,决计不会来偷我‘蝴蝶门’秘宝。恐怕盗贼便是其他旁门左道之人了。”文啸天忽然问道:“莫非是黄玉梅?”碧树道长想了想道:“若是落到此人手中,那可是江湖之祸了。”两人都知道这事情此时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竟然都低下了头,谁也不说话。
“碧风师叔,文师兄,咱们一起去问问师父怎么样?”海棠却是在这一刻,向文啸天和碧风两人说道。文啸天道:“好啊,咱们马上就去。”碧树道:“掌门师姐一向在‘天星观’修行,咱们快去吧。”
碧风道长和海棠两人在前带路,文啸天在后跟随,三人一起便向“天星观”而去。“蝴蝶门”东宗向来只收女徒,所以所在之处都是清净之所,青青的翠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一尘不染的甬路提醒着文啸天,这里便是“天星观”了。
“蝴蝶门”虽然号称江南武林中“三大派”之一,不过所在之所竟然是如此僻静,比起雄浑秀逸的雁荡山和怪石嶙峋的狐狸峰,却是别有一番景致。
“天星观”中虽然来人熙熙攘攘,不过众女弟子却是很少说话,真是安静到了极点,就连文啸天这么一个平日中蹦蹦跳跳的一个顽皮性子,到了这里也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师父便在那边山上清修。”海棠指着山上的一处茅庐道。文啸天顺着她的手指向上望去,但见云海茫茫中,一处草庐坐落在清净淡雅的山峰上,当真有如仙境。
三人武功精强,不一会儿便到了山上,只听到碧树道长远远地道:“碧风师妹,海棠,你们来了。咦,还来了一位狐狸派的师侄,你是岳师兄门下,还是封师兄门下?”声音清亮,穿过云海渺渺而来,若不是声音中夹带着岁月的痕迹,恐怕当真以为是瑶台仙音了。
“碧树道长,‘银狐洞’弟子文啸天拜见。”文啸天见她足不出户,便说对了自己的门派,对碧树的武功已经佩服至极,不由得躬身远远行礼。
“岳师兄果然教的好弟子,却是远远胜过我了。无量天尊,文师侄请进吧。”文啸天这才站直身子,挑开竹帘,轻步走了进来。
只见碧树道长盘腿坐在床上,眼睛微微睁开,神态甚是和蔼可亲,若不是身着一身道袍,真好像一个贵妇人一般。文啸天心道:想不到名震天下的碧树道长竟然是模样,便躬身上前道:“文啸天见过碧树道长。”
碧树道长微微点了点头,袍袖一挥,将他扶了起来,忽然道:“你身上内力好生奇怪,为何阴阳盘错?”文啸天心道:这人好不厉害,竟然将我身怀“雪狐神功”看了出来。不过,我答应过庞大哥,无论如何,也绝不讲出他的名字,便道:“弟子小时候曾经被黄玉梅一掌击中,以至于体内至今还遗留她‘大魔界’阴寒掌力。”
碧树道:“这黄玉梅好不厉害,掌力竟能留存如此之久。你后来又练了‘火狐神功’,是不是?”文啸天点了点头道:“师父为了给我驱除‘大魔界’的阴寒内力,所以将‘火狐神功’传授给了我。”碧树道:“可是我观你体内寒力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你若是在这般练下去,非阴阳交攻而死不可。”
文啸天虽然早就知道“雪狐神功”和“火狐神功”同练很有可能会阴阳交攻而死,不过他此时阴力越来越盛,已经隐隐有压过阳力之势,却已经是欲罢不能了,便道:“可是……可是,这阴力已经和我血脉相连,若没有大变,恐怕难以消除。”碧树道:“你不顾性命救我弟子,我不给你些好处也不行啊。师妹,我把‘破茧神功’传给他如何?”
碧风吃了一惊,道:“掌门师姐,‘破茧神功’是我门不传之秘,还请师姐谨慎考虑,不要坏了‘蝴蝶门’百年的规矩啊。”碧树淡淡地道:“丢失‘蝶翼’,是否已经破了规矩,如今找回‘蝶翼’的重任,我看便要落在这少年身上了。”文啸天却也是大吃一惊,惊道:“落在我身上?”
碧树缓缓地道:“如今司马行空尚且不知我东宗丢失了‘蝶翼’,若是被他得知,他恐怕便会先下手了。”碧风解释道:“我‘蝴蝶门’对‘蝶翼’秘宝十分重视,若是丢失了‘蝶翼’,恐怕东宗门户不保啊。”
文啸天这才明白“蝶翼”的重要性,深深下拜道:“文某蒙碧树道长垂青,必当为‘蝴蝶门’出力,一定要找回‘蝶翼’秘宝。”海棠却是问道:“师父,您为什么不亲自去找‘蝶翼’,非要让文师兄帮忙呢?”碧树道:“傻孩子,我若是亲自出马,恐怕早就传到了司马行空耳中,他若是来兴师问罪,叫我们拿出东宗的‘蝶翼’秘宝来给他看看,我们如何是好?”海棠这才明白,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碧树道:“‘蝶翼’秘宝失窃的那天晚上,碧月师妹当时负责守护‘蝶翼’秘宝。”碧风接道:“掌门师姐当时察觉司马行空已经蠢蠢欲动,所以让我们四人轮流守护‘蝶翼’秘宝,不过想不到还是出了这件事情。”碧树道:“碧月师妹和那人对了一掌,可惜掌力不及那人,当场吐血,不过那人武功也胜不了碧月师妹多少,估计也受了不轻内伤,无力再回来结果碧月师妹性命。”海棠道:“师父,那恶贼抢去了‘蝶翼’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杀人?”碧树见徒儿仍然如此天真,不由得摇了摇头,道:“海棠,你阅历尚浅,还不知江湖的险恶。若是碧月师妹仍然活着,他的身份岂不被我们摸清楚了。所以他若是还有一点力气,必定会回来杀碧月师妹灭口。”
文啸天道:“天幸碧月道长仍然健在,不知碧月道长如何说?”碧树道:“听碧月师妹说,那人是‘玄冰老人’的传人。”
这话一出,文啸天立时一怔。文啸天也听岳金经说起过,“玄冰老人”萧狼是武林不世出的奇人,传说是有大辽皇室血统(注:大辽国皇帝虽然一向姓耶律,不过皇后却是都出自萧氏一门)萧狼并不愿意结交中原武林中人,而是独自在“玄冰窟”隐居,当年辽宋交战之时,也没有听说过“玄冰老人”有什么恶举,所以中原武林仍然对他甚是尊敬。“玄冰老人”以绝技“贪狼流星掌”名满江湖,据说“贪狼流星掌”虽然威力不及“龙皇霸绝掌”,不过却是从恶狼扑食的动作中领悟而得,招式精妙,若是真打,恐怕不在“龙皇霸绝掌”之下。
碧树道:“‘玄冰老人’一向与世无争,绝不会有人冒充他的‘贪狼流星掌’功夫。而且,这门武功极为难练,招式反复,很少有人练成。”
文啸天道:“不知‘玄冰老人’座下有几名弟子?”碧树道长道:“这个……‘玄冰老人’和中原武林老死不相往来,我辈中人连他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他有几个弟子了。”文啸天道:“这事却是极难办得很了。”碧树道:“文少侠年轻有为,人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文啸天心道:这人好不厉害,先让我答应了她的请求,之后又给我戴高帽子,让我不能反悔。不过转念又想,我文啸天岂是畏难之人,若是难事,越可以显得出我文啸天本事,想到这里,昂然道:“好,无论如何艰难,我一定尽力查找便是了。”
碧树道长道:“文少侠向来诚实守信,有了文少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文啸天道:“我想,这人既然和碧月道长对了一掌,想必也是受伤不浅,必定会四处访求名医,寻找名药。我师父便是精通医术,若是他找到我师父门上……”海棠禁不住赞道:“文师兄好聪明。”文啸天向她一笑,继续道:“请问碧树道长,不知世上还有哪些名医?”
碧树道长道:“百草林管青管先生,毒龙教黑龙教主,在医术一道上都有颇深造诣。”文啸天道:“多谢道长了。”
碧树道:“既然文少侠答应帮助我门寻找‘蝶翼’秘宝,那我也不藏私了,便将‘破茧神功’传授给文少侠,但愿文少侠早日痊愈。”文啸天道:“多谢道长了。”
碧树眼角一动,碧风会意,便拉着海棠的手,一起出了屋子。屋子中只留下文啸天和碧树两个人。
碧树缓缓站起,伸出食指,轻点数下,文啸天只觉得身体暖洋洋地,心道:这位碧树道长好功力,想必她是要运功先打通我各处筋脉。便闭上眼睛,默默畅通各处血脉。
只见碧树手指抬起,头上隐隐已经有氤气升起,显然内力已经发挥到了极致,文啸天只觉得身上任督二脉暖流升起,说不出的舒服。只听碧树道长喝道:“小蚕食叶,燥热出体,气归太虚,作茧自缚!”
“任督二脉,通达真气,聚灵为神,是为成茧!”
“阴阳归真,膻中气起,连达血脉,破茧成蝶!”
文啸天的身子霍地腾空而起,一股强大的冲力席卷而来!
碧树道长首当其冲,在这强大无比的力量冲击之下,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这才停住了脚步。
文啸天只觉得身子轻盈了许多,浑身上下气血上行,速度越来越快,快到了极致时,却又越来越慢,慢到了极致时,却又越来越快,反复九次,这才平静下来。
碧树道长慢慢睁开闭上的眼睛,道:“文少侠,你现在体内已经有了‘蝴蝶门’的‘破茧神功’,你试一试身手吧。”文啸天心道:原来碧树道长以自身功力,助我打通奇经八脉,竟然将一门奇功就这般度入了我体内。对碧树道长的感激之情,不由得油然而生。
文啸天一掌击出,只觉得掌上劲力轻盈了许多,也更加挥洒自如,一掌劈过,却是正好将屋外的一枝树枝击了下来。这么一来,他体内阴阳内力却是都紧紧与血脉相连。他原本阴阳双修,阴阳两门内力都不是非常地扎实,而如今被度入了这门“破茧神功”,根基已经牢固了许多。
碧树道长道:“文少侠,以后不要忘记每天练习神功,若是有不懂之处,可以随时来这里问我。”文啸天深深一揖,道:“道长大恩大德,啸天无以为报,唯有帮助道长,寻回‘蝶翼’。”碧树道长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去吧。”文啸天又是做了一揖,这才退了出去。
海棠迎上前来道:“文师兄,你武功又精进不少,竟然可以凌空将树枝打落了。下回再碰到了羽潇那个坏蛋,便不怕了。”文啸天道:“不然,羽潇内功和我在伯仲之间,不过他剑法惊奇,若是真打,我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海棠道:“你再练几年,总有一天能打过他的。”文啸天道:“我要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啊。”海棠点了点头,道:“你也要小心,做好事也不要那般不要性命。”文啸天听着她关心的话语,心中不由得一暖:白云从未这般关心过我啊。
勉强敛了敛心神,和海棠告别,这才离开了苏州。
文啸天一路打听,明察暗访,却是不急赶路,而是假装观赏风景,实则处处留意。这一天,他来到了一家酒楼之上,独自要了一斤酒,一斤牛肉,自斟自饮。
忽然只见一人走上了酒楼,文啸天心道:这不是“蝴蝶门”北宗的马冬晨么?他怎么也来到这里?莫非“蝴蝶门”北宗的“蝶翼”也失窃了?
只见马冬晨上得楼来,小二叫道:“看座!”文啸天心道:我去和他套套近乎,想到这里,朗声道:“马师兄,好久不见啊。”马冬晨心中却是一惊,一看是文啸天,这才心神稍安,想起他在“清溪洞”中舍命相救,不由得甚有好感,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想不到文师弟竟然在这里。”
文啸天道:“马师兄该不会只是来喝喝酒吧。”马冬晨却又是一惊,道:“你……你都知道了?”文啸天道:“东宗也是如此。”马冬晨向后看了一眼,道:“那个人可真是心狠手辣,不知文师弟怎么知道的?”文啸天顺势拿起筷子,向上抛起,却是在空中打个交叉,道:“你明白了吧。”马冬晨吃了一惊,原来文啸天这一下手法却是蕴含了“破茧神功”的深厚内劲,文啸天心道:我这“破茧神功”却是速成的,吓唬吓唬人还可以,若是真打,恐怕就要露怯了。
马冬晨道:“碧树道长竟然将‘破茧神功’传给了你?”文啸天低声道:“至于那件事嘛,碧树道长也交给我了。”马冬晨道:“文师弟,咱们一起寻访,如何?”文啸天点了点头,道:“小弟正是此意。”

只听对面上来了一群庄稼汉子,一个个满脸疲惫的样子,显然是刚从田间地头干完活回来的。文啸天低声道:“马师兄,留意这批人。我总觉得这些人有些古怪。”马冬晨点了点头。
只听其中一人道:“今天真是好极了。”另一人道:“是呀,别看他缪大财主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今日照样也得,嘿嘿,吃不了兜着走。”旁边一个汉子道:“他的地契都被烧了,这些地以后便是咱们的了。”文啸天心道:一定是一位武林高手所为,也不知是哪一位大侠,如此侠肝义胆。
文啸天上前道:“几位大哥,小弟刚到这里,见你们如此兴高采烈,也不知是谁家娶媳妇了不成?喂,这位大哥,看你春光满面的,是不是娶了个漂亮媳妇儿?”
那青年农民显然是未曾娶妻,一张脸涨得通红,道:“没……没……没……”文啸天笑道:“哦,原来是娶了梅家小姐,也不知这位梅姐姐长得如何啊?”一旁的农民们都大声笑了起来。
其中一人道:“这位兄弟,你有所不知。昨天晚上,一位女侠到缪大财主家里去了一趟,将一张纸条放在了他家房梁上。说是要让他们家赶快准备好人参、灵芝、鹿茸等十几样补品,否则便杀的他们家鸡犬不留。”文啸天心道:这人为何要管这个“缪大财主”家里要这么多补品,难道便是那个和碧月道长对了一掌之人么?
只听那人续道:“这个缪大财主平日里可真是为祸一方的大恶人,他家里结交官府,无法无天,我哥哥在他家里做工,被他家的狗咬了,我哥哥一脚将那狗踢翻,跟上一拳打死。可是那缪大财主却说我哥哥弄死了他家的狗,要我哥哥赔。”文啸天骂道:“这人当这是混账至极,哪天我要狗咬他,反咬他弄伤我的狗。”
那人道:“我哥哥赔不起他家的狗……”另一人打断道:“他家的狗可是贵种儿,比人命值钱多了。”文啸天心道:世上竟然有如此恶人,大宋官家当真是至极了。阴阳法王他们倒真是说对了,不管女真人,党项人,契丹人,高丽人,大理人,哪一家做皇帝也比他赵佶小儿好一些!
只听那人续道:“我哥哥被逼不过,一时怒起,找到缪大财主说理,结果被他的家人乱棍打死。我嫂子天天哭泣。终于有一天,老天也算是开眼了。”文啸天道:“难道是天打雷劈把这个缪大财主劈死了不成?”
那人道:“那倒不是。这一天,有两个过往客人来我们家里歇脚。男的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就连走路都要那女的搀扶。不过,这位爷却是目光炯炯,一看便是武功高强。”一旁另一人道:“哪里哪里,这人若是武功高强,哪里会给打成这样?”那人道:“武功高强又是如何?若是十个,二十个人一起打你,任你武功再高,不也会受伤么?这位兄弟,这人多话得紧,你且别理他,专听我讲。咦,刚才说到哪里了?”
“你们家里来了两个客人,连讲到哪里都记不清楚,还给人讲故事,也不怕丢人!”又是那人插口道。文啸天拉开他道:“这位大哥,请先听他讲完,再说也不迟。”那人道:“迟了迟了,我若是一柱香的时候不说话,恐怕就被活活憋死了。到那时,那可是真的迟了。”文啸天心道:这人当真是贫嘴的不可理喻,便不理他,继续道:“大哥请讲。”
那人续道:“那女的长得却是极为漂亮,见那男的伤的很重,十分担心。(那人又是插口道:“你受伤了,你老婆不担心,废话!废话!”)那一对男女半夜在屋中打坐练功……(那人再插口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打坐练功,难道你也懂内功?”)忽然听到我嫂子的哭声,那女的便过来询问,在知道了缪大财主的恶行之后,这位女侠当即拍案大怒道:‘普天之下,竟然有如此混人!我明天一定为你丈夫做主。’说着便回屋去了。
我心中好奇,心想:我看着女子身躯甚是娇弱,怎能打败缪大财主手下那么多恶棍?便趴到她屋旁偷听。(那人插道:“喂,你有几个脑袋,这两人武功那么高,若是知道你在偷听,还不一掌将你的脑袋劈作两半?”)
只听那女的道:‘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那男的道:‘阿秀,我担心的却是你的身子,你和碧月道长对了一掌,不要紧罢?’那‘阿秀’女侠道:‘我不要紧。’便将我大哥的事情将给那男的听,那男的大怒道:‘该杀!该杀!’
那女的道:‘大哥,我想去他们家敲一笔竹杠,你看怎么样?’那男的道:‘阿秀,你要小心,不可胡闹。’那女的道:‘阿秀自然听大哥的话,做个乖孩子。’那男的微微一笑,亲了那女的一下,道:‘你今晚就去么?’那女的点了点头,便出门去了。这‘阿秀’女侠当真是神通广大,竟然穿着一身白衣,便到缪大财主家去了。
不一会儿,缪大财主家里便发现了那张纸条。这位‘阿秀’女侠当真是轻功高到了极点,缪大财主发现这张纸条后,竟然无法把纸条取下来,可是纸条上的字却是都看了个清清楚楚。(那人插嘴道:“这算什么了不起的,我听说有一位刘公道大侠,把一张劝谏皇帝勤政爱民的纸条贴在了皇宫中皇帝老儿的屋檐上,那才叫了不起呢!”)
第二天一早,‘阿秀’女侠便让我叫上全村人,一起去缪大财主家里。她先是管缪大财主讨要人参鹿茸之类的东西,缪大财主自然是不给了。(那人又道:“这位缪大财主真是不识相,有道是破财消灾啊。”)‘阿秀’女侠便道:‘这可是你自取灭亡,怨不得我了。’说着便伸手点了缪大财主道,放出一只狗来。原来那只狗也是她晚上从缪大财主家里偷的。缪大财主被狗咬的浑身鲜血淋漓,不住地叫喊。
那些缪大财主家里养的恶棍此时一拥而上,可是那‘阿秀’女侠手指轻弹,便将其中一人弹了出去,当真是如同弹球一般,先击倒了第一人,随后又连着击倒了四五个人,这些人见‘阿秀’女侠武功竟然已经高到了如此不可思议的程度,都是面面相觑,竟然谁也不敢动弹。
缪大财主大声叫喊救命,‘阿秀’女侠便道:‘好啊,我看在你可怜的份上,饶了你一命。’说着伸手一点,便将那只大狗点成了一条死狗,瞬时间,这么大的一只狗,(那人却是正好在一旁伸手比划)便作了一团狗肉。
‘阿秀’女侠却道:‘缪大财主,我为了救你,打死了我的狗,你可要陪我啊。’她嘴角带笑,当真是说不出来的美丽,可是这缪大财主却哪里笑得出来,却只得连忙赔笑。
‘阿秀’女侠却又是笑道:‘把你家的地契都拿出来。’那缪大财主已经吓得站不住了。(那人插口道:“什么站不住了,根本就是倒在地上嘛。”)虽然他心疼,不过却也只好把地契原原本本老老实实地拿了出来,这位‘阿秀’女侠如同葱管般的手指轻轻一抖,便把地契变成了一摊纸片。
之后‘阿秀’女侠对大家说道:‘这个家伙当真是没有良心至极,现在大家便把他的不义之财都分了吧。’说着手指连点,将缪大财主家里所有人都点了道,扔在一边,自己确实化作一道白影,径自去了。大家欢呼雀跃,纷纷搬去缪大财主家里财产,每个人都发了一大笔呢!
这位‘阿秀’女侠却是自己去了缪大财主家里的药铺,将他家里的珍贵药材都搬了个空,拿回去医治她丈夫去了。这位‘阿秀’女侠心地如此之好,但愿她丈夫早日康复才是。(那人插道:“‘阿秀’女侠武功既然如此之高,手指点他几下,便把她丈夫治好了。”)
我们村中出了这么一件大好事,所以全村人都是高兴之极,比过年都喜庆。可是,等我回家时,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阿秀’女侠夫妇却已经不见了。哎,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到这一对大侠夫妇啊。”
文啸天心道:这位‘阿秀’女侠如此侠义心肠,不愧为当时女侠。可是这位‘阿秀’女侠却也是盗走“蝶翼”宝物之人,哎,我到底该不该去管她要回“蝶翼”呢。若是这“蝶翼”是救治她丈夫的关键所在,我……我该怎么办呢?
他虽然向来聪明,可是如此难题,却怎能是在片刻之间想明白的,不由得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忽然,马冬晨在他背上轻拍一下,道:“文师弟,这位‘阿秀’女侠夫妇还没有走远,我们赶快去追,说不定还可以追的上她。”文啸天道:“她丈夫受了伤,想必走不快。咱们两个分头去找,你往东走,我往西走。”马冬晨点了点头道:“祝文师弟马到成功。”文啸天道:“也祝马师兄旗开得胜。”说着拨开双腿,向西而去。
文啸天心中盘算:这位“阿秀”女侠的丈夫一定是受了重伤,需要“蝶翼”才能救治,否则这位“阿秀”女侠如此侠义心肠,岂能做偷盗之事?可是这“蝶翼”是“蝴蝶门”之物,若是丢失,碧树道长她们也没法交待。哎,那可怎么办啊。
不由得一个念头在心底生根发芽:但愿这位“阿秀”女侠夫妇逃的越远越好,我们谁也找不到他们。但转念一想,如果找不回“蝶翼”,“蝴蝶门”南宗便可以以此为理由,吞并北宗东宗两宗,到时候恐怕海棠师妹也会死在司马行空手下。想起海棠对自己的好处,感觉到身上穿着的海棠亲手缝制的衣服的温暖,不由得心中矛盾重重。
他心中诸般念头正在激烈地交战,脚步也慢慢放慢了下来,心道:《道德经》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看来当真是如此了,“阿秀”女侠没做什么坏事,可是丈夫却受了如此重伤;碧树道长,海棠师妹他们与人为善,却很有可能死于非命,老天啊老天,你难道真的不长眼睛么?难道真的要让司马行空这般恶人为非作歹么?
到底什么才是我该做的?
一时间,他竟然感到迷茫之极,望见眼前条条大路,心中不知何去何从,当真是烦闷到了极点。
他性子天生便是偏激倔强至极,一旦心中有了什么不解之处,便非要钻牛角尖,非把问题想通不可。可是现在摆在他眼前的难题,却岂是一朝一夕可以想明白的?不过他向来如此,遇到困难,哪里可以轻易放弃?便这般硬想下去。
望苍天茫茫,看白云悠悠,心中的问号却是越来越大。啸天只觉得头越来越大,原本聪明的脑瓜也不够使了,真是天旋地转斗转星移,脑子中诸般念头反复萦绕不休。
灵隐山,狐狸峰。
岳金经一个人望着峰峦起伏的山脉,心道:天儿啊天儿,你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危险吧。想到这里,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正在这时,师弟封十九却是走了过来,对岳金经道:“掌门师兄,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烦心事么?”
岳金经叹道:“我担心的是天儿这个孩子,他性子执拗,可别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啊。”
封十九道:“掌门师兄如此喜爱这孩子,不知掌门师兄百年之后……”岳金经道:“你是说?”封十九续道:“可不要乱了长幼之序啊。”岳金经勃然道:“什么长幼之序?我狐狸派平素行事独来独往,这般俗世礼教,我却是视之如粪土一般。”
封十九道:“可是掌门师兄身负重任,可要想好了啊。徐旭师侄既然是狐狸首徒,而且武功人品都是第一流的人才,若是不传位给他,恐怕也难以服众吧。”岳金经道:“这事到时候还要从长计议,毕竟孩子们还小。封师弟担心我派大事,做师兄的却是多谢了。”封十九点头道:“掌门师兄明白便好。”说着正欲转身离开。
忽然岳金经叹道:“封师弟,师父过世多少年了?”封十九想了想道:“已然二十又一年矣。”岳金经道:“师父大仇未报,岳某岂能先去了?”封十九道:“师父大恩,我虽死难报万一,不过那人武功实在太高,难以对付啊。师娘却又是许多年不见,庞师叔也是行迹不知多年,我派中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和那人相抗啊。”
岳金经却道:“现在,有一个人却是有机会战胜夏老贼啊。”封十九吃了一惊,不过他极为聪明,随即想起道:“师兄你说是文师侄?”岳金经道:“他身兼‘火狐神功’‘雪狐神功’两大神功……”封十九却是更加大惊失色:“‘雪狐神功’?难道师娘……”岳金经道:“我也不知,但我从天儿表现来看,他体内不只有纯阳真气,还有一股极为古怪的阴力,我想肯定是我派‘雪狐神功’了,不知他从何得来如此机缘?”
封十九惊道:“难道他进入了后山‘地心眼’不成?”岳金经道:“天儿这孩子虽然行事任性,不过我在入门之初便告诫于他,后山禁地决不能进入,他应该不会进入后山禁地的。”封十九道:“自从师父将‘五大奇功’封印在‘地心眼’中,布下了极为艰深的‘木人国’禁制之后,这‘地心眼’已经二十一年没有开启过了。”岳金经道:“是啊,‘木人国’禁制之艰深,便是你我也无法踏足。哎,不知多少年才能出一个奇人,攻破‘木人国’禁制,替师父报仇啊。”
封十九道:“据师父临终前交待,这‘木人国’禁制不但考验人的内功,更考验人的心智,只要心智稍有不坚定,便立即陷入苦海,不能自拔。恐怕便是五百年、一千年,也未必能出这么一个奇才啊。”
岳金经突发奇想:“我忽然想那天让天儿试一试……”封十九不顾岳金经掌门人的身份,打断他道:“师兄,你疯了么?这般揠苗助长,只会害了文师侄的。”岳金经道:“天儿,他现在身怀‘五大奇功’中的两门,当年江湖上传言‘狐狸五奇,满三无敌。’天儿若是真的再参透一门奇功,说不定真可以和那人一战。”
封十九道:“掌门师兄,我知道你着急为师父报仇,不过这事却是万万急不得的,你可要千万不要走错路啊。”说着转身自己去了。
只剩下岳金经一个人兀自喃喃地道:“师父,师父,徒儿什么时候可以给你报仇啊?什么时候可以给你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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