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迁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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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陆天诚已经分不清折磨身体的是春药的痒,还是伤口的痛。只觉得每分每秒,煎熬充溢着每一个细胞.....
到了天已微亮,陆天诚还没有现身。外面等了整夜的赵建有终于按耐不住,移步前去拍门。詹逸群也觉得差不多了。经过一夜辰光,王爷想必已经无恙了。
门内没有回应,赵建有再拍,还是无人应答,门外三人心头泛上一丝不祥的预感。詹逸群手起掌落,大门被硬生生劈开,当先闯了进去。等林菱和赵建有走过衣室,绕过屏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得心神俱裂。
冉冉雾气中,澄澈的池水被染成微微的红色,陆天诚软软倒在池边,有一条腿还泡在水中。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身上衣衫凌乱,左袖被鲜血浸得通红。詹逸群双膝跪在池边,正撕下自己的衣襟,为陆天诚包扎左臂的伤口。
听见赵建有进来,他头也不抬地道:“赵伯伯,请您赶紧去找大夫来。林姨娘,麻烦你把王爷的衣服整理好。”随侍陆天诚这些时日,詹逸群深知王爷很少让旁人服伺穿着贴身衣物。而眼下陆天诚衣衫杂乱不堪,连亵衣都被掀开,露出胸膛一抹肉色,很明显是经过了一番折腾。让林菱来为其整装,再合适不过。首发
赵建有还算经过世面,见势不妙,急忙出去命人持贴飞速赶往太医院,请他们派人过来。**霞雪四姝早都在园外焦急地翘首企盼,赵建有让她们迅速回去。准备一应急救物品,在太医来之前先尽量稳定住王爷的伤势。府里宅大人多,难免有个磕磕碰碰,这些常用的地伤药之类,平素就已预备下以防不时之需。现在急用。想拿就是现成的。可听说王爷受伤。不知道自家主又出了什么意外。一时间,诚王府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赵建有急忙镇压局面。现在还不知道情况,若是有流言传出去。首先对王府的声名有损,其次,要真是传到宫内那两位的耳朵里,不定多么震怒。他这个总管下,还设有分管具体事务的管家。赵建有将他们聚齐,命其各自看好自己地人。别乱说乱动。否则,严惩不贷。
不说外面赵建有忙个不停,屋内,林菱常年居于深闺,哪里见过这样血腥地场面,没有当时昏过去,已经很不错了。听见詹逸群叫她过去为陆天诚整装。强按着剧烈地心跳应了一声。脚步却如灌铅沉重得很。待挪到陆天诚身边,看着一池的血水以及陆天诚一身的血污。心口发闷,手哆哆嗦嗦地伸出去,怎么也弄不利落。首发
见她行动迟缓,詹逸群不禁抬头瞧她。林菱吓了一跳,詹逸群的眼中全没有了平日地漠然,闪烁着精光的瞳仁深处仿佛有小小的火苗在跳动,面色铁青。
眼瞅着林菱花容惨淡,显是被吓得不轻,詹逸群再不迟疑,迅速将陆天诚衣物整好,复有解下自己外袍细心裹上,往后背一托,夺门而出。
“喂,你去哪?”林菱慌乱地挪动脚步,试图追上他。等她气喘吁吁地赶到门外,詹逸群早已不见了踪影。园门口的家丁仆役等也都已散去,只剩下她的丫环翠寇还在那里候着。

“看见詹侍卫了吗?”林菱忙拉着翠寇问。
“他背着王爷,往那边去了。”翠寇伸手一指,林菱看她指的方向,正是陆天诚地寝室,抓紧手中绣帕,“我也急糊涂了!”也往那里快步走去。
等林菱到了陆天诚寝室所在的院,清晨的朝晖中,仆役丫环一个个面容肃穆。忙碌的,脚下静悄悄地不敢发出声响;暂时无事的,站在一旁听候吩咐。一盆热水被递进室内,转瞬又变成一盆血水被端了出来。詹逸群跪在院当中,头颅微低,不理会任何人。当然,也没有任何人理会他,只有金色的光芒照射在他冷峻的侧脸上,容颜在明亮和阴暗中来回变幻,更加剧了几分凝重。
林菱不及细看,急忙走了进去。外室也有几个丫环在忙碌着,内室只有**霞雪四个丫环用热水和帕为陆天诚擦拭身体,涂抹伤药,再换上干净地衣物。
“王爷他...怎么样了?”看着床上气息微弱地男,林菱眼眶突然湿润了。王爷今年真是命中犯煞,劫难一波连着一波。
听到林菱问话,专心做事的四个丫环才发现她进来了,急忙施礼,云珠回答到:“詹侍卫说,爷是被药拿地,体力虚弱,再加上失血过多,没什么大碍。”
“真的吗?”林菱不放心地坐在床边,眷恋地摸着陆天诚的手,对詹逸群的解答明显没有信心。“太医还没到?”
“没有。奴婢们刚才看过爷的伤势了,詹侍卫说的应该可信。”
“可信什么!”不听这话还好,听见这话,林菱想起来就有气,“昨夜就是听了他的话,才让王爷落到这种境地。”她撕扯着绣帕,“翠寇,你去喊赵总管过来,我倒要问问,应该怎么处理詹逸群?”
“是。”翠寇答应着,却没动身,眼睛直往床上瞄。林菱见她不动,心里更恼。又看她神色似有所指,想了一想,也回过意来。詹逸群是陆天诚的贴身侍卫,也是他的亲信,贸然动了,只怕以后跟王爷不好交待。刚才自己一时情急,倒没想这么多。“罢了,等王爷好了再说吧。”反正人就在这里,还怕他飞上天不成?
正说着,门外有人报“太医来了!”一个花白胡、身着太医院红色衣袍的老者被火上房似地架了进来。同时,“焦太医,请立即诊治。”赵建有的声音也在门外响起。
“焦太医快请进。”来者也算熟人,往常陆天诚有恙,焦太医也来诊疗过数次。林菱赶紧吩咐云珠等人备座斟茶,让喘着粗气的太医先歇一歇,静下心来才好看病。
焦太医昨晚值了一夜的班,刚要回家,就被半请半绑地架到诚王府,本来还憋了一肚怨气。进了王府,赵建有一说是给诚王看病,他晓得事情轻重,赶紧就要过来。偏偏人上了岁数走得慢,赵建有就吩咐仆役架着他连拉带举地来了。
进了这处院,就见地上跪着一个人,还没等他看清,已经被扯进了屋。瞧屋里摆设,很明显是间寝室。“不喝茶了,王爷在哪里?”来不及客套,焦太医直奔主题。这么急驰火燎地找自己来,王爷会是什么急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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