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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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谢雪蕊幽幽一笑,“是,我病了,最严重也最难治的心病。”她看着谢寒萼,很认真地道,“你知道吗?贫民病的通常是身体;只有贵族,才会有心病……或许,只有贵族才会有生心病的空闲。”
“姐姐……”谢寒萼看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寒萼,你可有……”抬头看一眼侍立在侧的几个丫头,她顿住,眼中却燃着热切。
谢寒萼不禁叹息:“他很好,听说城西的一家私塾请了他。”
“做了教书先生吗?”谢雪蕊低叹,“可惜了他满腹的学问……”
“满腹学问!”谢寒萼忍不住冷笑,“他再有学问,也只是个胆小鬼!”
“不!他不是……”谢雪蕊忧伤地望她,“寒萼,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他。所以,请你也不要怪他。”
“姐姐,你实在太痴了!”
“寒萼,向我保证,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怪他,更不能恨他。”谢雪蕊坚持着,眉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姐姐……”谢寒萼愕然,姐姐这样严肃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答应我。”谢雪蕊抓住她的手。
“我不怪他,也不恨他。”看着姐姐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心里忽然有一种极不祥的感觉,虽然并不冷,她却仍瑟缩了下。
辞别姐姐,谢寒萼心中仍有淡淡的哀愁。
她的眼前总是浮现姐姐忧郁的眸子、悲凄的笑意、欲语还休的神情……

姐姐还正值新婚蜜月,可短短一个月,却已使她从一个温和柔顺的少女变成一个哀凄幽怨的妇人。是怎样的生活,竟使她美丽爱笑的脸上过早地露出那种和她继母刘秋韵一样的凄凉表情?仿佛已历尽沧桑,别无他恋的消极清淡。
她低声叹息,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深幽的庭院,深密的花木,在渐深的暮色中竟已辨不出来路。
在花间小径伫立许久,她终于决定觅着远处隐约的笑声寻找出路。
小径尽处,是一道圆月的铁门,里面传出丝竹之声,还有一种如兰似桂的香气。谢寒萼一时之间嗅不出是什么香气,却不甚喜欢。
如虹的曲桥,精巧的水榭,隔着扶疏的花木,谢寒萼清楚的看见水榭中靡乱的情景。
颤着唇,她愤怒的目光瞪着水榭中半裸的舞姬,坐拥美人的董庆思。明知这种情形下实在不该出现,却还是冲了过去。
“董庆思!”她大叫,惊醒了沉醉于酒色的董庆思。
“你是……”半醉的董庆思半眯着眼扭头看去,神思有丝迷乱。
“我?”谢寒萼咬着唇,忍住气,“我是谢寒萼。”
“哦,寒萼妹妹。来,快坐。”董庆思神智仍未清醒,只痴笑着推了推怀里罗衫半解的美女。
那妖媚的美女却似蛇般缠住了他,娇声道:“公子,这粗使丫头是谁呀?您的眼光可真是越来越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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