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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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哥哥,你,我恨死你了!”蓝若在背后大声喊道。
“哈哈,怎么样?蓝若,愿赌服输,再说了那个东西本就是我的,还给我!”萧统循序善诱道。
蓝若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背后,手里紧紧攥着一支青翠的簪子,嘴里强硬道:“就不,我要!”
“再不给我,我就要抢了!”诱导不行,萧统干脆恫吓道,身子做出威吓的架势。
蓝若一脸的紧张,身子已经紧贴着背后的树干上。
此刻,院子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的喧嚣声。
“你往哪跑?你们几个快去把她给我追回来!”听声音像是一个管事的。
“是!”一群家丁齐声喊道。
脚步声渐渐向偏院逼近,越来越清晰了,前面一个脚步声音错乱显得很慌乱,后面的脚步声却很是杂乱,看来来人不少。萧统正欲出院看个究竟,却被一个柔软的身躯撞了个满怀,只听那人惊呼道:“救我!”
听声音显然是个女的,不过这个声音显然在那里听到过,一时却是想不起来了,没等萧统仔细思量,一行人慌慌乱乱的跑来。
萧统认出来了,领头的便是把守后院的阿德,此人经常明日暗地做些男盗女娼之事,很为人所不齿,底下带着的大都是后院的家丁,萧统不经常在后院走动,故而不是很熟识,认识的不多。
不过显然这个叫阿德的管事是认识萧统的,看着萧统怀中的那人,阿德收敛了眼中的**,恭敬地向萧统道:“杜护院,最近安好?小的后院管事阿德,对杜护院真是敬仰得五体投地!”
“哦?不知你堂堂后院管事,怎地跑到这前院撒野?”萧统看着阿德虽是对自己说话,但是却直直地盯着自己怀中的女子,严重泛着淫邪,心下也不客气地道。
阿德一听,登时有些恼怒,但是碍着杜蒙现在很是其中此人,倒也不敢口出不逊,陪个笑脸道:“杜护院,小的治下不严,竟然从院中逃走一个丫鬟,一路尾追,才到了这里,冒犯了杜护院,但请杜护院大人有大量。”
“好了,既是话已明白,你们回去吧!”萧统人那女子靠在自己身上,对阿德一行人道。心下则道:堂堂偌大的绿竹苑家丁、奴仆又或是丫鬟走丢乃是最正常不过之事,何须如此?多半是这个阿德看上了这个丫鬟,所以才为一个丫鬟在如此大喜日子里劳师动众。
“可是……”阿德望着萧统怀中的女子不甘道。
今日,闲来无事的阿德正与一个丫鬟调笑,却见一个身穿丫鬟服饰,背了一个小包袱,急匆匆地从后院跑出。阿德一把便拦住了这个不名女子,待看到这人容貌时,心下已是酥了一半,心道:老天当真待我不薄,竟送来如此美女,老子不客气了!
正要上下其手,却不防被那女子一脚踢在命根子上,那女子趁乱跑了,阿德自是咽不下这口气,准备抓到着小娘皮好好炮制一番,于是当下便召集手下便向前院追来。谁知,很不凑巧的就在快追上之际,萧统突然出现,横插了一杠子。
“可是什么,少爷马上就要大婚,你们不着急准备,为了一个丫头跑来前院闹事,不想活了吗?”萧统难得的一次发怒,那女子伏在萧统怀中身子不自然的动了动,只是关注与眼前众人的萧统并没有察觉到而已。
“这……是,小的这就走!”阿德本来还想辩说几句,不过看着萧统铁青的脸色,嘴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临走时回头看看看那女子,眼神复杂,心里恶狠狠地想到:小子,敢抢老子的女人,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其实这倒是,阿德以自己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看轻了萧统,只算是在不济,萧统也不会打女人的注意,只是觉得这女子很可怜,决定亲自将她送出,免得又遭到什么责难。
蓝若这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见到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还伏在萧统的身上,冷笑道:“这位姐姐,怕不是天太冷了,姐姐想在杜护院身上取暖吧?”
一句话将两人逗得都很不好意思,萧统呵斥道:“蓝若,不得胡说!”蓝若则俏皮的做了个鬼脸,刚刚两人作为赌注的青翠簪子已经插在了蓝若的发间,很和蓝若的发型。
“是你!”
“是你!”
那女子则缓缓将身子离了萧统,待两人对视,不禁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原来,来人竟是萧统月夜追击刺客遇到的女子——欧阳晴,由不得萧统不惊异,不过站在门口却不是谈话的地方,几人进了厅室,蓝若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欧阳晴的身上。
萧统对跟在后面的蓝若道:“你在外面守着,不许进来!”
蓝若撅着嘴道:“你们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还要把守门?没,我说错了,我去!“说着看着萧统不好的脸色道。
两人进了门,萧统抢先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欧阳晴是杜山的未婚妻子,现在理应应该在后院准备出嫁,此刻却出现在这这个地方,这身打扮,是有些奇怪!
欧阳晴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之色,道:“不然,你以为我在哪?准备出嫁,嫁给我杀父仇人的儿子?”
“杀父仇人?”萧统奇道。
“杜蒙!”欧阳晴愤恨道。“要不是当初爹爹太过于信任他,也不会遭到他的毒手,还有哥哥……”
一听欧阳晴提到自己的哥哥,萧统不禁神情紧张起来,欧阳临风的下落,这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
欧阳晴似是看到了萧统的神情,不紧不慢地道:“如今,其偶像掏出绿竹苑,我想只有你能帮我,至于你想知道的事情,待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会给你一个满意地答复!”
“这,我知道这样逼迫与你,确实不当,但是我要救一个与我很重要的人,我欠她的太多了。”逼迫一个女子,萧统有些不忍,于是歉意道。
欧阳晴道:“你无须内疚,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那好,马上我送你出去!”萧统道。
元月十五,元宵节,建康。

街头巷尾都点起了灯笼,在夜晚梭梭散光,状元桥上更是一片灯火辉煌,一年一度的烟花节正式如火如荼,行人如织,喧闹异常,一派盛世气象。
玄武湖边,更是灯火阑珊.各地的花灯名匠齐集京师,各种大型灯楼,忽而小巧,忽而猛大,忽而摇摆,让人目不暇接。忙碌了一整年的平民百姓,此刻也拖家带口地游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一些王孙贵胄,文人骚客,莫不齐集玄武湖边,霍尔吟诗作对,附庸风雅者有之,卖弄风骚者有之。平时寂寞的湖水上,此刻游人祈福放流的灯船承载着人们虔诚的希望飘向远处,一些亮着红灯的绣船也三三两两地顺流而行,蓬窗中时不时地传来调笑声,酒令声,甚至呻吟声。
萧纲一身白色儒装写着身子渐笨的王雅儿在玄武湖边信步而游,对这着繁华的灯笼纸谜兴致阑珊,乐而忘返。
十几个功夫高强的侍卫身穿普通百姓服饰,不近不远地跟在左右,暗中观察着太子与太子妃身边的可疑人物,时时警惕,唯恐一个不小心,伤了这两位天下之中除皇上外最尊贵的人物,所以萧纲虽是在其中玩的尽兴,这些侍卫却是暗中叫苦不迭。
“雅儿,真希望有一天能像他们一样,居在山野,不问世事纷繁,侍弄着儿孙,尽享天伦之乐,”萧纲指着正欢乐融融地观看灯饰的一家三口,突然对怀中的王雅儿喟叹道。
“太子……”王雅儿有些担忧,萧纲最近忙于政事,通宵达旦,北魏进犯的这些天,更是忙的焦头烂额,显得异常疲惫。身为妻子的她,却不能为自己的夫君做些什么。
“雅儿,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嘛,叫我相公,你放心我不会垮下去的,为了你,为了大哥,也为了……大梁!”看着怀中人而眼中的担忧之情,萧纲扯出了一个笑容,安慰道。连自己都能察觉笑得勉强,更不用说怀中冰雪聪明的娇妻了。
果然,王雅儿眼光黯淡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螓首深深地埋进了萧纲的胸膛,喃喃道:“答应我永远不要丢下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妍儿姐姐好可怜!”
用力搂紧了怀中的人儿,萧纲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你放心,我答应你!”
后面的一个侍卫跑来,“大爷,还有一个时辰就闭门了!”大爷称呼的自是萧纲,他可不想让全城人都知道堂堂太子微服出宫,到那时,岂不天下大乱?
“知道了!”萧纲道。
一行人正欲走出灯市,却不知前面的人群一阵骚乱,十几个侍卫立即团团围在萧纲两人周围,以防不测。
只听前面的人乱哄哄的,萧纲指着一个侍卫道:“刘力,你上前面看看出了什么事!”
刘力领命而去,萧纲吩咐手下侍卫道:“你们几个,送夫先行,我马上就到。”
王雅儿知道自己身子不便,呆在这里可能碍事,道:“相公,你要小心!”
“我知道了,你们几个快快回去吧!”萧纲道,给了王雅儿一个安慰的眼神。
看着几人一行安全地走出了人群,萧纲转头向前行去,不一时遇到了急急回来禀报的刘力。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萧纲问道。
“禀大爷,一个女的在灯市卖身葬父,临川王爷的五公子正……”说到这,刘力倒是不敢说下去了。
看着刘力欲言又止,萧纲隐约有些明白了,于是道:“我去看看,这位表哥又在做什么!”
前面的一座酒楼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些个游手好闲之辈,里面隐约传来女子的惊呼声,外面则是轰天价地叫着好。
“公子,公子!”一个女子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不要跑吗,我给你银子,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往哪跑!”看样子就是萧宏的五儿子萧正义了。里面还有几个杂乱的声音,看样子像是“助拳”的随从。
自从知道自己哥哥萧统的死最可能与临川王叔有关,萧纲对待这些表哥表弟门不想以前如此的不管不问,甚至有些憎恨!萧纲正欲分开人群加以制止,却不料有人竟捷足先登了!
“这位公子,你看奴家生的可好看?”一个发嗲的女声传来。只见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紫杉女子,长发飘飘,上面只插一支素钗,娇艳如花,让众人眼神不禁一闪,都道:“这女子真好看!”
萧正义看着站在自己身后正浅笑吟吟地女子,心中不禁一阵痴迷,也不管那个吓得瑟瑟发抖地女子,恍惚道:“好看,不如你随我到王府,做我的王妃,保你今后吃好的穿好的!”满大梁的人可能都知道,临川王家的五王妃更替速度,那是,相当地,快!多则半月,少则几日,必有一位新王妃入府。
那女子还是笑着,道:“奴家倒是很愿意,只是,有一个人可是不愿意,公子你说怎么办呢?”
“谁这么大胆!敢抢我的女人!”萧正义嚣张道,平时养尊处优,仗着自家老爹的权势,横行霸道,不顺意的事情少之又少更不用说有什么人敢逆其虎须了,此时一听不禁火冒三丈,眼睛却似黏在那女子身上似的,再也不挪开。
刘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护着萧纲进了人群,就看到了这副场景。
萧正义手下的几个随从,这是也狐假虎威起来。
“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我们家公子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临川王的五公子!”
“被那个吃了雄心豹子了,敢招惹我们家公子!”
“小娘子,还是跟我们公子回府吧!”
萧正义猛地回头一巴掌扇在那个随从的脸上,瞬时那随从的脸上多了一个鲜明的掌印,脸上憋得似猪肝,不干再发一言。
“小娘子也是你叫的,以后要叫王妃!”萧正义不管那女子同意不同意,就把其列入了自己的王妃候选人当中。
“谁说她是你的王妃!”一个身影飞速袭来,伴随着几名随从的哀号,一个身穿宝蓝色衣衫的男子立在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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