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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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涛用低沉的声音开始介绍案情:“这起案子,根据法医的尸检报告,死者血液里发现较高浓度的安眠药成分,死因应是服用过量的安眠药致死。死亡时间在11点到11点半之间。
我们调查了案发那天,也既7月11日晚上,出入过死者家的人员情况。结果通过小区的监控录像,以及对保安的询问,发现一个名叫赵成的男子曾在当晚8点半左右到过李萌家,10点半左右离开。”
那个坐在李成锋身边的男子突然哼了一声,低声说道:“赵成!”
李成锋因着徐烈询问的目光,忙说:“忘了介绍,这是我的妹夫,曾易辉,大前天才从外地出差回来。”徐烈礼貌的点点头,曾易辉同样礼貌的颔首致意。
姜涛咳嗽一声,接着说:“我们立刻羁押了赵成。讯问中,赵成承认他那天晚上他去过李萌家,并曾与李萌下了一盘棋,十点半钟离开。我们也在茶几上的水杯表面,发现了赵成的指纹。
但是赵成拒不承认有杀害李萌的意图,表示对于李萌的死亡感到震惊,他说是通过我们,才晓得李萌死亡的消息。”
曾易辉忽然恨恨的说:“他震惊个鬼!他在撒谎!”陈璐问:“曾先生认得赵成么?”增易辉点点头:“赵成是我妻子的同学,他们在大学里就有过一段纠葛,我也没有在意。可是直到现在,赵成还在不断的骚扰我妻子,真是可耻!”陈璐点点头:“哦,是这样。”
姜涛说:“曾先生,等我说完,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如何?好了,我接着说案子。开始我们也认为赵成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后来发现床头柜上,那只含有大量安眠药成分的水杯上,并没有赵成的指纹。且赵成不具有杀害李萌的明显的动机,综合这些情况,我们认为,说赵成将安眠药下入水杯中,另李萌服下后致死的证据不足。”
徐烈说:“将安眠药下入水中,并不一定非要接触水杯。”姜涛说:“不可能。速眠灵是片剂,要溶入水里,非要一边搅拌,一边摇晃水杯不可,不可能不留下指纹。”
齐华忽然“吃”的一笑,插言说:“他难道不能先把药片研成粉?难道不能戴上手套摇晃水杯,甚至隔着一层塑料就行了嘛!”
姜涛没有想到受到一个满脸稚气的小伙子的问诘,更让他难堪的是,这两个疑问他竟然不能很好的解释,脸上不由红了起来,只好辩道:“我们也考虑,因为他们两人在下棋,所以赵成也没有很好的下药的机会。”
齐华“哈”的一笑,说道:“这就更可笑了,难道下棋就不用上厕所了,就不用找东西吃了?嘿嘿。”看他笑得如此放肆,陈璐忍不住打了他一记,要他说话注意点。
看姜涛恼羞成怒的样子,李成锋立刻就找到了依据,摊开双手说:“看到没有,人家年轻人一眼就能看出破绽,有的人还装做很懂的样子,真是不象话!”姜涛的脸已涨成了猪肝色,连徐烈看了也有点不忍心。

周永海看看现场情形,咳嗽一声,正准备出来打个圆场,忽然曾易辉说道:“说到下药这一点,我倒有话要说。”大家的眼光都转向了他。
曾易辉说:“我刚才听你们说话,似乎是说赵成可能把安眠药下入我妻子的水杯里害人?那么有一点我必须说了,我妻子长期以来患有神经衰弱的毛病,靠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而她服用安眠药从来不要别人帮忙,包括我都不要。这件事上,她从来不相信任何人,从倒水,到服药,都不要任何人插手。”徐烈问:“她为什么要这样?”
曾易辉摇摇头,凄楚的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妻子天性比较敏感,不大容易相信人。”
姜涛立刻抓住了这根稻草,说道:“既然李萌有这样的习惯,那么赵成是没有下药的机会,那就只剩一种可能,既李萌自己服药过量,导致死亡。当然,她过量服药的原因很多,也许是在不小心多放了药,也许是记错了量…”李成锋哼了一声,愤然道:“哪来的这许多‘也许’!”
徐烈问道:“曾先生,你妻子习惯把药溶入水里服下吗?”曾易辉想了想说:“这个我就不十分清楚了,因为这种事情都是她自己动手,我从来不好问。”
李成锋望着徐烈,十分期待的问:“小徐,你怎么看?”
徐烈思忖半晌,慢慢说道:“我也这么认为,赵成缺少作案动机。”李成锋一下子急了:“你怎么也这样看?什么缺少动机,可能他是个疯子,也可能他纠缠我妹妹,缠不过就起了杀心!”
他转向周永海,大声说:“总之,我认为你们证据不足,不能轻易下结论说我妹妹是自杀的!否则我将向上级部门反映你们的失职行为!”
周永海狼狈不堪,只好说:“李主席,你放心,我们一定争取早日取得翔实的证据,给受害者一个交待。”李成锋拂袖而去,曾易辉愣了愣,也跟着走出去。
姜涛忿忿的说:“都这样解释了,还不算证据充分吗?真是无理取闹!”周永海叹了口气,轻声问徐烈:“小徐,你怎么看?”
陈璐忽然向齐华说:“喂,收拾东西,我们该走了!”齐华一愣,立刻明白过来,麻利的把东西收好,向徐烈说:“头,陈姐说该走了。”
徐烈摆摆手,说:“有几个疑点必须澄清一下…我想先去找赵成谈谈,有他的地址吗?”姜涛点点头,刷刷写了一个地址交给他,说道:“我会先给他打个电话。”
徐烈这才离去。走到门口,他又回身向姜涛说:“注意到那盘棋了吗?建议你注意一下。”说完,他扔下发呆的姜涛,快步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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