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无时莫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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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陌晴是万俟怪亘古不变的责任,他就是这样一天天的履行着,不免有些厌烦,毕竟人是一种没有长性的动物。
这日清早,万俟怪实难再过如此压抑之日,来到宇文子美卧房,拱手道,“娘,孩儿想协助无情共同完成您的大计。”
宇文子美闻言倒是不甚吃惊,只严厉道,“你走了谁来照顾晴儿?!”
“这……”万俟怪顿时语塞,其心中明白,若是弃师妹于不顾,定为师父所不容。
此时青威跨门而入,向宇文子美拱手道,“启禀峰主,无情自下山以来已将望山、邢山的头脑杀掉,黑头等帮及天日神教也被铲平,但无极帮仍是无动于衷,采取静观之态。”
“什么?”宇文子美闻言拍案而起,“怎么无极帮现今倒成了缩头乌龟?好个欧阳凡丰,我看你能躲到几时?”其恨恨道,又转向万俟怪,“怪儿,马上召无情回来。”
“孩儿遵命。”万俟怪拱手领命。
“师父,不知急召弟子回山,可有新的任务?”雪儿赶到峰上,未休息片刻便来邀命。
宇文子美见雪儿如此尽职尽责,甚是欣慰,笑道,“嗯,很好,你做过的事为师都很清楚,我确实没有看错人,你不愧为一个出色的杀手,给,拿上这个。”青威适时将一个包袱递与雪儿,“去找仪阳居的段童,如果他们的反应不合你意,随你处置。”
“弟子遵命。”雪儿背起包袱转身复命而去,两句话,眨眼间,其归来离去一刹那,万俟怪只有望她兴叹。
雪儿迫不及待的赶到了仪阳居-雪儿熟知的段少阳的家,如今对已是无情之魂的雪儿来说却是毫无意义。
府上仆人见表小姐突然到来甚是欢喜-自从段少阳离开之后,雪儿已有很长时间没来了。
“表小姐,多日不见,你又漂亮了。”
“表小姐怎么独自前来,少爷没和你一起么?”
两个仆人边领雪儿向内走边说道,见其不说一句话,脸上也无任何表情,简直冷的可怕,不免有些心慌:表小姐今个这是怎么了,难道少爷……想着忙带其步入正堂。
正堂内,段童与冷仪见到雪儿也是惊喜交加,冷仪上前拉过雪儿的手笑道,“哎呀,雪儿,这么多天都不来,我还以为你把这个姨娘给忘了呢。”说着欲扶其落座,雪儿却是站立不动,用力甩掉其手冷道,“段童在哪儿?”雪儿对别人叫她“雪儿”甚是反感,若不是看在冷仪是个妇道人家的份儿上,早就将其一剑杀了。
段童对雪儿做未来媳妇是十二分的满意,此时正笑望着,突听其言,如闻痴人呓语,与同是吃惊至极的冷仪相视一眼,笑道,“傻孩子,又打什么鬼主意,怎么连姨丈也不认识了?”其素知雪我古灵精怪,爱开玩笑,以她又再故弄玄虚。
雪儿从其口中听出此人便是段童,哪管什么姨丈不姨丈的,将手中包袱投向其胸,道声“接着。”
段童满脸疑惑的接过,慢慢打开来看,冷仪以为是礼物之类,忙客气道,“你这孩子,都是自家人,还……”未等其把话讲完,只听段童大吼一声,向后倒退一步,险些摔倒,包袱便也跌落于d,冷仪回头望去,也是尖叫一声,倒退两步,跌坐于d,已是面如死灰,原来包袱之中所裹之物正是段少阳的人头不假,其虽死亡多日,但头仍保存完好,且面带微笑,甜口略张,正欲说话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段童瞪大的双眼直盯向雪儿,嘴唇哆嗦着惊问。
“阳儿,娘的乖儿子。”冷仪连滚带爬的扑到少阳人头处,双手轻轻将其捧起,已是泪流满面,叫道,“儿啊,你死的好惨啊,是哪个挨千刀的如此狠心?”其挣扎两下,欲立身而起,却是不能,只得又爬到雪儿身边,抓其衣摆哭道,“雪儿,你快告诉姨娘,你表哥他是怎么死的?啊?”已是泣不成声。
府上仆人闻声均进得厅来,见此惨状也是心痛不已:少阳向来待他们如亲人一般,如今却是尸首分离,人头独归,岂不悲煞人矣?见老爷惊立一边,夫人却是坐d哭得死去活来,表小姐也是神色木然,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只有静观其行,静听其言。
冷仪稍缓口气又追问道,“雪儿,好孩子,你不要瞒我,快告诉姨娘,阳儿他到底是被谁杀死的?你表哥向来是个老实人,却得到如此下场,老天哪,真是不长眼啊……”未等其把话讲完,雪儿挥手间,冷仪已是人头落d,身子也躺倒在血泊中,唯有手上少阳人头还在那儿不停的笑着。
雪儿最最讨厌唠叨罗嗦和别人叫她雪儿,可偏偏这两样儿冷仪全都占齐,是以只有死路一条。
段童与仆人见此惊天动d之惨幕,均是惊怒交加,暗叹雪儿怎会行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为。
已有仆人急不可待,上前惊问道,“表小姐,你……”话未说完也是人头落d。
“逆子大胆,竟敢滥杀无辜,还不快快住手,好将此事讲个明白。”段童虽是惊怕交集,但语气中仍含一股威严气势,众仆人闻言已分散四周将雪儿团团围住,均是怒目而视。
段童十世单传,且世代为贾,是以身无寸功,家中仆人也均是平常百姓,不过十数人,向来从良经商,确是与世无争之人,怕是今日难逃灭家之灾了,真可谓是变化无常,世事难料。
雪儿冷眼前视,完全不将众人放在眼里,厉道一声,“受死吧!”说着已腾空而起,反手一剑“玉妍天”又翩然而下,再观旁人个个已成无头尸身仰倒在d,十几个人头如皮球般向外飞去,掷d有声,配成一曲,确是天下绝响。
段童见此情状,脸已煞白,身不能功,简直恨极,厉声道,“好个丧心病狂之徒,没有人性的畜生,你不是雪儿,你到底是谁?!”
“算你聪明!”雪儿冷冷道完,手指轻动,段童便一命呜呼了,雪儿之所以没有削掉其头,是因为她实在厌烦了这种杀人方式,为训练自己剑法精妙,剑尖轻挑其喉头便令其毙命,且一滴鲜血未流,剑法果然精湛,雪儿在段童胸前刺下“无情玉人峰”即便扬长而去,左手拎剑,挺胸抬头,斗篷随风鼓起,确实给人一种英雄非她莫属之感。
无极帮仍是处于高度警惕之中。
“赵靖叔,师父闭关之前曾再三叮嘱要我帮保护仪阳居安全,如今江湖乱贼纷起,其又d处关键d带,不可轻视,你马上带五十帮众去分派把守,以防不测。”凌锋这日安排好帮中之事,突然想到此点,是以向赵靖肃然吩咐道。
赵靖闻言甚是,忙带人快马直奔仪阳居所在d而去。
过得一个时辰便到得目的d,赵靖在前,一行人快步向里走,其时厅门大开,内有死尸凝血,人头遍d,一片狼藉,唯有一人对门而立,正是居主段童。
众人心叫不妙,自知来迟一步,忙跨门而入,均向段童拱手低头,赵靖道,“段居主,不知是何人做下此等血案,还望指教一二,敝帮定会全力捉拿真凶!”其见段童并未遭杀身之祸,不禁掠过一念:难道并非无情所为?
稍等片刻不闻其语,甚觉奇怪,忙上前几步,突然发现其胸前五个赫然赤字,登时从头到脚涌上一股凉意,不觉惊呼出声,“又是无情,段居主?”手已向其肩头抚去,不想手到身却倒,原来他早就死了,不由得一声长叹,“帮主所料不差,老夫还是来迟一步啊。”
“表少爷?”其一帮众帅一寒循尸看到段少阳人头,惊呼道,忙上前从冷仪手中拿过,送到赵靖面前,各帮众也便围了上来,因段少阳从小常住无极帮,与帮中诸人感情甚好,是以众人见其人头比见段童、冷仪之死还要悲伤数倍。
赵靖轻手接过,仔细瞧定,慢道,“若说段居主等人死于片刻之前,当是属实,可少阳少爷却是已死多日,无情居然玩起了送人头的游戏,显然冷血至极。”语音中满含悲怆。
“何以见得?”
“其头之所以完好无损,全因‘冰寒散’药力维持,还有少阳尸体定然不在此处,头是无情远道送来的。”赵靖分析道。
“为何非要远道?”
“‘冰寒散’虽有凝固保鲜之功效,但也是因d而变,若要保持良久,冰天雪d,天寒d冻之环境为最妙,如果老夫所猜不差,少爷当是死于东北寒d。”
诸人恍然明白,心情更加沉重:江湖险恶,谁又能想到哪一天自己将会人头落d,谁又能力挽狂澜,救武林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赵靖忙带人为段童等人料理后事,埋坟立碑:段童、冷仪合葬一墓,少阳人头独在一**,所有仆人因尸首难辨,均合在一起,刹时间一座富宅变作坟场,令人实在不敢相信。
帮众行完祭奠大礼,不顾夜黑风高,疾驰回冰岛,谁又能料无极帮目前状况如何呢?
到得冰岛已近寅时,堂上凌锋坐立不安,正来回走着,见赵靖风尘赶回,忙上前一步,问道,“赵靖叔,怎么样?”
“回帮主,老夫去迟一步,段居主全家已遭毒手。”赵靖愧疚不已,满含悲意道。
“又是无情?”凌锋既似询问又像自语。
“正是!”赵靖肯定道,“老夫猜测其应出自东北冲天崖一带。”接着便据少阳人头所知道了出来,心是又是悲意横生,“未料到少爷与小姐一死一失,真是好事难成,天妒人美啊。”
“嗯,”凌锋轻点其头,不发一言,过得片刻突抬眼问向赵靖,“你是说段少阳与小师妹曾有婚约?”
“是啊,小姐还在腹中时便已许给少阳少爷了,况他二人又是从小玩到大的,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段少阳已经死了?”凌锋未等其把话讲完,又问。
“是的,帮主,真是可惜啊可惜。”
此间红旭从内堂匆匆走出,却是肩挎包袱,赵靖不明其意,忙问,“红少侠这是何意?”
红旭快走两步上前拱手道,“赵靖叔,”又转向凌锋,“战国帮主”,凌锋闻声这才回过神来,见其之状,也问,“红兄,这是……”
“在下是来向二位辞行的。”红旭坦言道。
“辞行?如今天色尚早,难道有什么急事不成?”凌锋不解道。
“战国帮主,”可笑也匆匆走进内堂,“在下突然想到,当时掳走雪我的是一女子,若她便是无情,定是在东北冲天崖一带。”说着无意间望见红旭之态,也是不解道,“二弟,你这是?”
“大哥,我要回华山。“红旭坚决道。
“实不相瞒,在下刚才梦见雪儿了,她说她会来华山找我。”红旭煞有介事的说完,便讲起了他那只在梦中显现,难在现实相见的动人美事。
城外一域,残垣断壁,破败不堪,天冷风凉,d上黄叶纷飞,遥望夕阳古道渺无人迹,一团黄色充斥着整个世界,欲迷人眼,欲扰人心。
红旭匆匆跑来,大叫道,“战国帮主,战国帮主!”无人作答,其回旋身子极目四望,仍是难觅人影,见一破屋,忙快步冲进,又是大呼,“战国帮主……”气息已有不匀之象,突闻身后有些动静,忙回身细看,这一看真可谓令其吃惊过度,喜不自胜,门外亭亭玉立一女,其身着通粉绫绸服,脚蹬白底粉面雀羽靴,眉画黛如翠柳之叶,眼开圆似甜杏之心,鼻微拱如天之弯月,口略闭似两片红带,面施粉圆润平滑,如晓月之肌,正是集天下淑女这态于一身,合世间英姝之行于一体,简直绝世无双,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无极帮千金小姐,欧阳凡丰之女欧阳雪儿是也。
“雪儿?”红旭目瞪口呆,如被定住一般,实难相信面前之人便是自己多日来朝思暮想为其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的雪儿。
“二哥。”雪儿微启蜜口,甜甜的叫了一声,脸已笑开了花,简直如在红旭的心上撒了一把糖,淌了一壶酒,令其又酥又醉,飘飘欲仙。
红旭情不自禁的起步上前,将雪儿一把拥入怀里,双手紧抱,动情道,“雪儿,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又可以再见到你了。”嗅着雪儿满头秀发散发出的幽香更是激动,认真道,“雪儿,我们离开这里,这个是非之d,去雪山隐居好不好?”
“不好。”雪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柔声道。
“为什么?”红旭闻言突得立直身形,抚住其又肩惊问道。

雪儿推掉红旭之手,转身轻声道,“我要走了。”
“走,为什么,去哪儿?”红旭忙追上前又问。
雪儿嫣然一笑道,“去华山找一个人。”
“谁?”
“你”
“我?”红旭一时呆在那里,不知其所言何意,再抬眼间却见雪儿已飘然远去,忙大声疾呼,“好,一言为定,我在华山等你!”这才梦醒。
“所以我要立即赶回敝派去等雪儿,免得她空来一场。”红旭仍是一脸严肃道。
“二弟,你又胡思乱想了,梦即梦,怎可当真?”可笑听其讲完,苦笑一下,劝道。
“不,我相信雪儿是不会骗我的!”红旭坚决道,又向三人拱手,”在下告辞。“正欲向外走去忽听有人来报:华山李槐前来拜访。
“李叔怎么会来,难道雪儿?”红旭有些不解,想着随三人迎了出去。
凌锋上前拱手道,“前辈远道而来,后学凌锋未曾远迎,还望见谅,快快请进。”
“战国帮主不必客气。”李槐忙笑着还礼,与四人重回堂上落座。
“李叔,您老人家这么急着亲自赶来,难道是山上出了什么事?”红旭心念雪儿之约,急问。
李槐略带微笑,向其摇了摇头又望向凌锋拱手道,“战国帮主,想来‘无情横行江湖’一事,贵帮也定是有所耳闻,我华山派虽小,但毕竟身处武林,是以也应该担当起一份责任。”转向红旭接道,“掌门年事已高,欲传位于你,统领华山,为正义而战,协同武林正派诛杀无情以净江湖。”此番话倒颇有慷慨激昂之势。
“李叔,此事关系到华山派的兴衰文化存亡,万万草率不得,弟子何德何能,焉能担此重任?”红旭此时一心只想与雪儿退出江湖,怎敢再受任,令已有所拖累。
“你是本派的首席弟子,江湖危急,在此紧要关头,你还要推辞么?”李槐语中满含严厉,显是已成定论,再无更改。
“原来贵派私事,我帮无权干涉,但在下仍有一劝。”凌锋见红旭不肯受命,也觉甚是不妥,便道。
“战国帮主不必客气,有何高见,尽可指教。”李槐向凌锋道,当然希望他能令红旭欣然接受。
“前辈,在下说一句不敬之言,先主之事绝不可草率行之,如若被奸人所得,将是遗害无穷,是以为江湖安危着想,红旭还是不要推辞便是。”
“战国帮主说的甚是,旭儿……”
“既然如此,弟子从命便是。”红旭并非回心转意,只因其反正也要回华山,如若不应,恐令派中众人难堪,只好应道。
“李前辈,借问一句,贵派接任大典何时举行?”可笑见二弟欲为华山之主,甚是高兴,笑问道。
“如果不出什么状况,三日后午时便是,到时还望战国帮主与倪少侠赏脸光临,敝派上下均会感激不尽。”
“前辈言重了,贵派名声威振江湖,又是身处重d,此次接任大典恐会将无情引来,酿出事端,是以在下打算偕同前辈一起前去,若真如晚辈所料,定当全力以赴,集众人之力杀无情为江湖除害。”
“战国帮主果然深明大义,武林英才,老夫实在佩服,既然如此,现在动身不迟。”
“过奖了,敝帮招待不周,还望恕罪,在下这就随前辈起程。”
凌锋简单的安排了帮中事务,便带赵靖及帮中十人陪同李槐、红旭、可笑前往华山而去。
一路无异,直至次日午时刚过便到得华山,其派老掌门敖向天闻无极帮帮主战国凌锋头版驾临,忙躬身带众弟子下山出迎。
“战国帮主躬身来到敝d,实令寒舍蓬荜生辉,使小老儿及众弟子喜出望外,感激不尽呐。”敖向天见与自己徒儿并行之人身材高瘦,脸形削长,面中青带黄,颇显俊良朗且英气勃发,不怒自威,心下便猜定是战国帮主不假,待李槐来至身前礼毕挑明,忙上前拍拍凌锋的肩头,笑道。
“晚辈冒昧拜访,劳烦掌门您老人家亲自出迎,实是折煞了在下了,敖掌门快请。”
红旭也忙上前见礼,“祖师爷安好。”已跪d拜了下去。
“好,好,好,乖孩子,快起来吧。”敖向天满脸笑容,已伸出双手将其托起,“跟小老儿进屋。”可笑、赵靖等人均一一见礼,不免一阵寒喧,“战国帮主请,众位英雄请。”敖向天说着当即拉凌锋与红旭向山上走去。
冬日之华山,天风浪漫,朔风卷d,草木枯黄,周天寒彻,一派苍茫景象,却又是真力弥漫万象之态,山大而广,其上房舍却不甚多,但均是白墙蓝瓦,井然有序。
一行人上得山顶,正欲进屋,红旭突止步向敖向天道,“祖师爷,您与战国帮主所谈均是江湖大事,弟子对此知之甚少,还是不进为好。”其实在担心雪我到来却找他不着。
“傻小子,马上就要做本派掌门了,还想悠哉?”敖向天笑说着,硬是将红旭拉入怀中,众人落座,有人依次献上茶来。
“敖掌门,晚辈素来对您佩服的紧,不知您对无情闹江湖一事有何高见?”凌锋又向敖向天拱手道。
“战国帮主过奖了,小老儿愚笨的很,又养了这群没甚出息的徒子徒孙,要对付无情那个丫头,还得指望你啦。”敖向天手抚白长的胡须,堆满笑容道,又望向红旭,仍笑道,“乖孙儿,以后你这个掌门人可得多向战国帮主请教,可别像我小老儿如此不济啊。”
红旭忙起身应道,“是,弟子谨遵祖师爷教诲。”说完便又坐好,并不向凌锋望一眼,也不说些请教之类的话,显是认为凌锋难比祖师爷。
敖向天见状却向凌锋笑道,“这孩子,都是让我给惯坏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敖掌门实在太过谦虚,”凌锋忙笑道,心中却想:他怎知无情是个丫头?
此刻,接风宴席已摆放停当,各人又分坐席边,敖向天为主,坐于正北,凌锋与红旭分坐其左右第一位,赵靖、李槐分坐左右第二位,可笑坐左首第三……边吃边谈。
红旭回山已过小半个时辰,心念雪儿,双眼总不时的向外张望,敖向天不仅自己一股脑的连饮数杯,还不住的劝席上之人多饮多醉。
这时,红旭起身举杯身敖向天敬道,“祖师爷,徒孙儿多日来未能在您身边侍候,又未能报得杀师大仇,真是不孝至极,待徒孙儿敬您老一杯,以恕此罪。“说着,不免脸现悲切之色。
“好,好,好,”敖向天并不理会其所言,只知是在敬酒,口中称好又连饮数杯,“坐下接着喝。”
凌锋见敖向天不仅是个老小孩儿且甚是贪杯,是以只低头夹菜,微笑不语。
只听红旭又道,“徒孙儿想立刻去师父灵前拜祭一下。”
“什么?”敖向天瞪大双眼望着红旭,片刻之后这才醒悟道,“你这孩子,不好好喝酒,提什么死人?快去,快去!”又向凌锋举杯道,“来,喝,喝,喝……”
“敖掌门果然海量,晚辈实是佩服的五体投d。”凌锋见其上桌不过一刻时候,少说也已喝了四十杯有余,不免赞道,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是,徒孙儿遵命。”红旭将杯放于桌上,又转向凌锋三人道,“在下失陪。”说完转身向外走去,李槐忙吩咐道,“秦月,带旭儿过去。”
“是。”一个应声随红旭走出,“师弟,近日来有人找我么?”
秦月不想红旭会突有此问,忙摇头道,“没有哇。”
“哦,”红旭略有一丝失望,恍惚着去拜了先师灵牌,两行热泪不禁滑颊而过,倒有长跪不起之势,秦月只道他是怀念先师,痛苦不已,忙上前劝说,拉其走了出来。
红旭抹一把泪水,说道,“师弟,你去祖师爷那儿回个话儿,说我回房休息了。”说完转身身自己房间走去。
此刻红旭已身处华山派之山门外一株苍老大树之上,为的是能及早见到雪儿且不爱被邀前来祝贺之人的打扰,山高风凉,树上更是风过发猛飘,红旭周身披貂皮白抖篷,且内力深厚,虽寒风刺骨,却也不觉难耐,只是双目紧盯来山之路,稳坐其上,雷打不动。
日近黄昏,一些小门小派陆续到来,李槐带人亲自出迎,也算给足其面子,红旭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只凝视前方,一动不动,华山派自知身份低微,是以并未邀请少林、丐帮等派,凌锋的到来确实让这些小门小热闹了好一阵子,华山诸人更是满面红光,心下甚喜。
转眼间已是接任大典的巳时三刻,众人均已到齐,却仍不见红旭的影子,李槐不动声色,忙派人四处寻找。
红旭一天一夜未合眼,此刻已然累极,不自觉的闭上双眼,半睡半醒间,突觉耳边一股劲风来势甚急且异,下意识的挺剑在身侧一格,“当”的一声,却是一粒石子受撞向下跌去。其忙定睛快目四望,已然望见树下的两个人:师弟秦月与孙日。
“大师兄,快下来,接任大典马上就要开始啦!”孙日拢声道,其言还未喊完,却见红旭已握剑立于身前,不禁喜道,“大师兄,几日不见,你的轻功又进步啦!”
“小鬼,”红旭一拍其头,笑道,“你的马屁功夫也不错嘛。”
“大师兄,我说的可是实话。”孙日稍显不满,故作一脸怨气样儿。
“师兄,你倒自在,自己躲在这里睡大觉,害得我们好找!”秦月开玩笑道。
三人并肩往回走,红旭故作不经意道,“想我实在太困了,不知方才有人来找我没有?”
孙日刚欲答“没有”,却被秦月抢先道,“不瞒你说,刚才还真有一个人来找你……”已是笑容满面。
“是么,那她人现在哪儿?”红旭闻言停下脚步,拉住秦月手臂,惊喜道。
“不知师兄要等的是个什么人,不如你先说出来听听。”
红旭见其卖起了关子,立时便转向孙日,郑重道,“孙师弟,有人找过我么?”
孙日见秦月在红旭背后一直向自己挤眉弄眼,一时倒不知如何作答,“好兄弟,我是最相信你了,快说。”
“没有,我没看见。”孙日咬咬牙,下定决心如实说了出来,不敢去望秦月那张已被气得五官错位的脸,“好小子,”红旭又转向秦月,“你想寻我开心是不是,看我今天……”
“哎哟,”秦月忙按住红旭的双手,解释道,“好师兄,我看你如此心急,只不过是想弄清楚她的相貌,也可帮你留心看着嘛。”
“唉,”红旭叹一口气,这才作罢,举身向前走去,秦月忙追上前,轻声问道,“师兄,你等的可是一个女孩子?”孙日此时也追上二人,三人并肩同行,沉默片刻,红旭才道,“不错,是个女孩子。”接着将雪儿的相貌告之二人,叮嘱其留意看着,又说了大套感谢之言,这才放心走入大厅。
诸人相互寒喧了一番,便静待吉时,人人均知杀人狂魔无情十有**会来搅局,心中忐忑不安,却不免又怀着一种睹其尊容而后快的冲动,各各提心吊胆,自自心惊肉跳,华山派虽是大喜之日,但在如此关键时刻,厅内却是弥漫着无边的凝重,到处戒备森严,如若针对无情,恐怕也是枉然。
“当”钟声敲响,吉时已到,众人闻声却如听得丧钟哀乐,拱手道喜,却均是望向门外,睁开双目,似乎连空气中的一粒尘埃都不忍放过,眨眼之间突见一大团物体冲门而入,其速之快,如光如电,实难想像。
“啊……”胆小者已大叫出声,众人向外极目远望,哪晨有半个人影,又回目望向d下所扔之物,“啊”又是一声大叫。
此物并非物,而是一华山弟子不假,只见其衣衫破烂却是崭新,显是由于来势太猛,与空气极度磨擦所不能致,且口眼紧闭,似笑非笑,李槐忙提身上前检查,确定人是刚死,却不见伤在何处。
堂上诸人又是大惊,赵靖顿觉,上前定睛细看,死因与段童确是一般无二,心下甚凉,忙立身朗声道,“可是玉人峰无情无大侠驾到,何不现身相见?”
又是一阵寂静,厅内中人均屏住呼吸,心也不自觉的提到了嗓子眼,无情驾临虽是意料中事,但仍闻名色变,瞪大双眼盯视门外,突觉眼前一晃,厅内已多出一人,显是杀人凶手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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