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遥远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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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纳斯——神奇美丽的地方,寄托着一个小女子的的梦想。她使尽浑身解数,为了修一条天路,做一件别人眼里不可能的事情。也许是她感动了“上帝”,也许是一个神秘女人帮忙,一群人奇迹般的相聚一堂。为了撩开喀纳斯神秘的面纱,为了那里的人民更加富裕幸福,一个小女子跳起了官场舞蹈。
终于离开了家,离开了熟悉的城市、熟悉的工作环境。单位的越野车一路颠簸,从日出跑到了日落。天渐渐地黑了,星星开始了夜的舞蹈。依在车窗茫然的看着外面,景色早已模糊。其实,就是能看见也没什么值得看的,冬季的原野早已是一片白雪覆盖的荒凉。
忽然,前方似乎闪烁出一片隐隐约约的星光。刘师傅说:“哈哈,快看!前面有灯光的地方就到了!”
“是吗?!太好了”我一下兴奋起来。
可是想着将要到来的一切,禁不住又有一点恐慌。那片星光后面是怎样一个城市怎样一些人?我能呆习惯吗?关键是基层的同志好相处吗?我是不是真能在这里做出点事业来?
在省道和县级公路交界处狠狠颠簸了几下后,我们开进了这个小小的县城。山脚下,一条河穿城而过,凛冽的寒风,稀疏的灯火,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按事先联系好的,县上的同志在县政府招待所等候我。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那里,一栋灰色的三层小楼。
我被安置在三楼顶头的一个大套间里,这应该就是我今后2年的临时家了。放下行李,没顾上细打量。就看见外面的小客厅有沙发和写字台,里面卧室有张双人床,旁边的桌子上有台电视,一扇紧闭的小门里应该是卫生间。
11个小时的车程,我已经精疲力尽。在服务员打来的一盆热水里匆匆洗了把脸,我随她走下了昏暗的楼梯。一楼的餐厅里,县里的主要领导在等着为我洗尘。调动起全部的笑肌,满面春风的和大家见面,相互介绍认识。豪爽的一班人,3个少数民族、2个汉族,清一色的汉子,加了一个我,还有累得冒泡的刘师傅。
哈哈。4瓶伊力大曲、一大盆手抓肉下去,全成了朋友。
半夜2点,我晕晕糊糊地爬上了床。月亮,在没有窗帘的窗户上探头探脑,又圆、又亮。
清晨,在一股刺鼻的尿骚味中醒来,迷糊着眼睛走进卫生间才发现居然没水。裂缝的面盆上糊着污垢,抽水马桶里黄色的尿碱结的老厚,那浴缸……,就一个字:脏。
走出房间,灰蒙蒙的楼道里静悄悄地没一个人。跑到一楼的公用卫生间解决了内急问题,看了看空荡荡的餐厅和应该是服务台的地方……,两个字:郁闷。
终于等来了服务员,一个梳着两根又粗又长的大辫子的小丫头。貌似还没洗的苹果脸红彤彤的,两只黑溜溜的细长眼睛,一个小蒜头鼻子,满脸稚气的笑容。有点脏的紫红色条绒棉袄和牛仔裤裹着还没完全发育的身子,脚上很神气的穿着双高腰马靴,脖子上随便的系着条翠绿大红花的头巾,怀里抱了一摞热乎乎香喷喷的馕。
找她要了水,翻出自己带来的洗漱用具。边洗脸刷牙边佩服着老妈的远见卓识。收拾完毕去食堂吃早饭,刘师傅已经坐在那里。那碗筷捏在手里油腻腻的,黑乎乎的咸菜真的很咸很咸,还好奶茶不错。我默默地啃着馕,心里想:两年,怎么过........
送走了刘师傅,到了上班的点,却不知道去哪里上班。溜达到院子去散步。说是院子,其实只有前墙和侧墙,后院直接连着大山,垃圾堆上落着几只觅食的乌鸦。院子里枯萎的野草顽强的从厚厚一层雪里支楞出来,侧面一排破旧平房碎了玻璃的窗户呲牙咧嘴的吞吐出几只麻雀。
倒是后山上松树郁郁葱葱,和另边山坡的皑皑白雪交相辉映。湛蓝的天空,干净的没有一丝云彩。清新的空气,似乎寒冷的风里都带着隐隐约约松香味。远处传来几声羊咩狗吠,一辆拖拉机轰鸣着从大路上“突突突”的驶过。不安分的麻雀在唧唧喳喳的飞翔跳跃,羽毛泛着深深浅浅棕色的光芒,比它们大城市里的表亲们漂亮了许多。
(一)县太爷的第一天
10点半了,急急忙忙跑来个漂亮的女同志,惶恐不安的对我说:“紫县长,我去送孩子了,不好意思来晚了。”
呵呵,听着这称呼心里掠过一丝兴奋:我这就成县太爷了。按捺住焦急和不满,我微笑着问:“哦,孩子多大了?”
“6岁了,上学前班呢。”她很自豪的说着,看着比我大不了几岁,孩子都......
“呵呵,那是够你忙的。你是?”
“我是县政府办公室的哈丽旦,哈拜县长让我来看你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说了,你住在这里要我照顾好你。”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派了个保姆?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呵呵一笑。

她也笑了:“我们招待所条件不好,服务员啥都不懂,我来看看,有什么不好的让他们弄去。我在外面上学回来的,知道你们的习惯。呵呵”说着她翻看了下被褥,又起身进了卫生间。
“呵呵,没水啊。另外,你能帮我弄点去污粉什么的吗?”我无奈的笑着说。
“紫县长,你等等。”她皱着眉头出来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马上楼道里就响起了“巴哈~~~巴哈!”的喊声。
一会儿,她带着早上那个小姑娘回来了。她指着卫生间和屋里用哈语唧唧哇哇的对巴哈说了一通。呵呵,想必是关于卫生的事情吧。
然后她笑着对我说,11点五套班子在县委开会,宣布任命和大家见面。并告诉我说,县委近得很,走着去10分钟就到。
走近县委大门,水泥的门柱上一边挂着一块牌子,钢管焊的大门开得大大的。一条笔直的大路直通办公楼,两边整齐的种着白杨树。院子里面干净、整洁、冷清。左侧一个搭着石棉瓦的雨棚里,整齐的排着20来辆自行车和几部摩托车。右面是一排旧红砖平房,烟囱上呼呼的冒着烟。还有一辆半新旧的桑塔纳和一辆八成新的吉普车停在楼前。
原来县委和县政府就在一个院子、一栋楼里。灰色的三层楼,简朴的会议室,松木的桌子和椅子,坐着一群质朴的汉子。2个女性,做记录的哈丽旦和新来的我。
没有太多的寒暄和客套,杨书记宣布了我的任命,一如原定方案:副县长兼旅游局局长,在班子里排名第四。好奇的眼神和礼貌的掌声后,我就算正式上任了。
会后,哈丽旦带我去了我的办公室,就在二楼的一个拐角。
一个人的办公室,简单、整洁。一头沉的新办公桌上摆着一部新电话机、一摞文件,一个罐头听做的笔筒里插着2只削好的红蓝铅笔和1支圆珠笔。靠门的墙边摆了一大两小的简易沙发和一木头茶几,灰涤卡的沙发套洗得干干净净,办公桌对面摆了把木头椅子,墙上是一张中国地图和一张县域地图。
终于独自呆着了,我轻轻吁了口气坐在没有椅垫的木头椅子上,提起脚边的暖瓶想给自己沏杯茶,结果那居然是满满一暖瓶煮好的砖茶。哈哈,以后我就喜欢上了这种少数民族特有的粗茶,喝了暖胃又解油腻,据说还能减肥。
我转身打开了身后那个小小的铁皮文件柜,然后习惯性地先翻出了县里去年的统计报表浏览着。在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中,我轻松地把眼光投向了窗边。
耀眼的阳光从朝南的窗户投了进来,一盆月季和一盆吊兰水灵灵的红着绿着。窗外,是一排碗口粗的杨树,光秃秃的树枝上架着几个老鸦窝。时不时的有几只麻雀光临我的窗口,好奇地啄啄玻璃,伸着翅膀懒懒地晒着太阳。
这是一个古老而偏远的边境小城,位于素有金山之称的阿尔泰山南麓,静静地坐落在友谊峰下,与俄罗斯和蒙古接壤。
那条著名的额尔其斯河在这里由东向西流淌,直入北冰洋。布尔津河穿城而去,奔流不息,滋润着这里的草原和牧场。大片的森林,广袤的土地,牛羊成群。全县的人口不足10万,却拥有一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却是个贫困县,年人均收入只有1000多一点。
就在我感叹着浏览文件的时候,门上响起了剥啄的敲门声。
“下班了,紫县长。”是哈丽旦来陪我去食堂吃饭,除了管理员兼大师傅,食堂里没人。
“食堂不好,这里又都离家近,大家都回家吃了。”我看着空荡荡的食堂,只有一张桌子上摆着两副碗筷,一摞馕、一盆青萝卜炖牛肉香喷喷的冒着热气,还有一小碟凉拌胡萝卜丝。
“哦。办公室是你弄的?”我一边嚼着没炖烂的牛肉,一边和哈丽旦聊着。
“嗯。紫县长看还需要什么?”她热心的问着。
“呵呵,不需要了,都很好。明天麻烦你把旅游方面的文件和材料都帮我找出来,送我办公室。”
“好,从哪年开始要?”
“最近3年的。”
“好,我马上去找。”
“不急,上班再说。”看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我笑了。忽然想起了她的孩子,忙问她:“你孩子有人接了吗?”
“他爸爸接了吧。”听她这么迟疑的回答我忙说:“你赶快回家,在食堂带饭回去吧。”
下午,看了半天的文件,基本对这里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是,文件能说明多少问题呢?明天,去旅游局。
下班,溜达着回到招待所,进门以为走错了。
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雪白的被套和床单,淡蓝色的新窗帘。卫生间真的很卫生,有水。房间里还有股淡淡的玫瑰花香。
晚上睡在床上,才发现,还多了个装满玫瑰花的小枕头。
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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