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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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拉我干嘛!”一张想杀人的面庞对视着带笑的柔和面容。
“一起去吃饭啊。”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那你去吃你的饭呗!拉我做什么?!”温烃的怒火在霜面前总是容易点燃。
“我们一起去吃饭啊。”看他不愿意,他转而认真地道:“为了感谢燕洳的帮忙,请务必让我请客。”
“切!那关我什么事!为什么我非去不可?”
“没关系、没关系!人多才热闹嘛!”燕箨插上一句话。
到底谁才是你的朋友呀!温烃瞪了燕箨一眼。
燕箨不在意地回视他,给他一个“没差”的眼神。
“对啊,燕洳你也同意吧?”霜转向她,开始施展他的魅力。
“嗯。”燕洳轻声应道。
“……”温烃张大双眼瞪着他。“你不是该回家陪你的娘子吗?!”
“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娶妻了?”他一副欠扁样。
“刚才!”他实在是很想揍他!
“呵,那个啊——当然是骗人的喽!”霜对他挤眉弄眼,“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走吧,去吃饭喏!”
见他文风未动,燕洳劝道:“烃哥哥,我们还是一起去吃饭吧。”
“……嗯。”对于燕洳,他只有顺从的分。
看他望向燕洳温柔的眼神,再看他一副乖乖羊似的顺从模样,此刻霜的心里极度不平衡。看在燕洳使得他们能够一起享受午餐的份上,他勉强能够忍耐下来,不过……
“喂,你拉我走那么快干什么!我都已经同意去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啊?还不快放手!喂、喂、喂!你不知道你这样拉着我,我很不舒服吗!你……”一个不停叫骂的男声,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三男一女出现在酒楼中,立即吸引了人们的眼光。
这四人,男的俊,女的俏,尤其是中间那个脸上挂着和善微笑的俊俏公子,让人有如浴春风的感觉。
温烃来回张望,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是他的错觉吗?刚好像听见了乐曲声。
霜突然停住了脚步,刚才进入酒楼他的耳边传来一阵音乐,仔细辨别其讯号,发现爱制造事端的浪和什么都想参一脚的涉竟然也在这酒楼中。“我看,我们还是换一家吧!”说着,他转身欲走。
“不,就这一家了。”虽然不晓得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过他就是喜欢和他对着干!
在霜迈出门槛前,温烃抓住了他,此时霜的耳环又传来“滴、滴”的两声。
他无奈地道:“……好吧。”尔后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上楼去。唉,没办法了,谁叫他们已经知道他在这里了呢!
“哥哥,展他怎么了吗?”不想叫他的全名,更也不想加上“公子”二字,只因那样他们会显得生疏。再加上他不喜欢她叫他“展哥哥”,她只得跟哥哥一样叫他展了。
“我也不知道。”看他一下变成一副舍身就义的样子,感觉怪怪的。不过……似乎又有好戏要上演了呵!
酒楼的四楼,只有一扇黑色的门。门写着想让人看不见都难的“闲人免进”四个血红色大字,而那些字似乎还没有干,像是血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房间内以黑色为背景色,几块白布随意挂着——宛若办丧事一般。数条蛇盘旋的窗子,黑色飘动的窗帘。旁边的书桌上摆放着一颗水晶球,以及一颗……骷颅头!墙边挂有两具白骨,一男,一女。门边是一个书架,书架上装满了瓶瓶罐罐。而那些玻璃罐里,装的是眼球、大脑、手等器官。屋顶不时有红色的液体沿着墙壁滴下,落在像是被血染红的地上。房间的中央有几张像是用蝙蝠的干尸做成的椅子,和一张像是用数千只蜘蛛做成的桌子。
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只有毛骨悚然。
显然,这四楼不同于其它楼层,不是用于招待客人的。
然而,在如此阴森的房间内,却有两个耀眼的发光体:一个风流潇洒的潇洒俊俏公子和一个清秀美丽的女子。
俊俏公子无聊地趴在桌子上,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吃着手上糕点的女子闲扯着。
耳边突来的音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两人对视一眼。
“浪,看来我们暂时不会无聊了。”
“是啊。”
两人同时轻笑出声,在房间里恐怖的布置背景衬托下,两人的笑声显得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刚走到二楼的霜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燕箨发现他有点怪异。
霜回了他一个微笑,“没事。”才怪!一定是那两个人在算计他。除了浊以外就数涉和浪这两个人最懂得贯穿“害人为快乐之本”的原则。而他们这帮朋友也就成了他们首选的玩偶,隔三差五的找他们开刀。不过幸好浊不在这,否则后果只有一个字——惨!
温烃扫了霜一眼,双眼透露着深沉难解的光芒。
和霜一起来到四楼,看到像是用血写的“闲人免进”,温烃和燕箨同时止住了脚步,两人面面相窥。
此时,清脆的女声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霜还真是可怜呢!”
接着传来一个极富磁性男音的嗓音。“嗯,还得去当跑腿。啧、啧,还真是……”
“对啊,不过谁叫他得罪的是浊呢!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呀!”
“咦?有这事?”
“耶?你不知道?那我问你,知道浊为什么偏偏要霜去吗?”
“为什么、为什么?”俊俏公子好奇的问。
“我告诉你哦,前几天呀,浊对我说过她最近她看他那张笑脸不顺眼。”
“啊?就这样?”
“是啊。”
“唉,悲哀哟!只不过因为笑,就被她……哎呀,这样说来,那他岂不是要被浊给操死?”
“可不是吗!你想,浊会怎么轻易就放过他吗?!”
“那……”
霜走到门前站定,用力踹开门,“砰!”一声,站在他后面的三人着实吓了一跳。而里面被打断话的两人反而气定神闲,悠哉游哉地笑看突然闯进来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呵呵,我说哪来的长舌妇呢!原来是浪和涉啊。”演技有够烂的!
“你怎么这么说呢?我们可是在为你打抱不平呀!”
“就是、就是!”涉连忙点头附和。
“双簧倒是唱得不错的……省省吧你们!要演戏麻烦出去演,我看啦,就算是凑也对你们演的戏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们的挑拨对我没用!只有雷才会上你们的当!”
想起那次雷被浊整不**形的样子,浪侧过身子,抿嘴偷笑。
跟在霜后面的三人,刚一进入这个房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
这……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不,应该问这是人能待的地方吗?
燕洳脸色泛青,看着这一室的装潢,感到有点反胃。
要不是长年跟在哥哥和烃哥哥身边,作为平凡女子的她,恐怕早已被吓死。
温烃扶着颤抖的燕洳,霜瞟了他们一眼。
气温好像一下低了十几度。
“呜……你怎么能把我们想成这样?!”涉假哭。
“我怎样想?”霜带着招牌微笑看着她。
“没!”真是超恐怖的笑容!
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呵——
一转头,浪对上了一双带火的双眸。“哦!霜,这个人有点像雷耶。”一样火。
温烃三人不解两人对他的称谓。
霜?他们怎么管慕容展叫“霜”呢?
“我看不像。”因为他的活似乎是他点燃的。
“倒是这个……”霜的视线调向正准备看一场好戏的燕箨。“你们不觉得他和凑很像么?”
涉走到燕箨面前,视线在燕箨的身上来回巡视。
被她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他只能干笑。
浪看向燕箨单,手托着下颚,猜测地道:“你姓燕?”
“是。”奇了,他是怎么知道的?是慕容展告诉他的吗?
燕箨疑惑的眼神望向霜,霜笑着摇头。
“呵,凑的祖先呀,难怪!”
“真是的,千百年来,他们爱看‘戏’的这个毛病,竟然一点都没变的说!”涉翘起红唇。
“就是说啊,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霜接口。
“他们的这点还真的是只遗传,不变异咧!”
“嘿嘿,早知道的话就应该把凑一起找来了。”
“对呀!我们要是把他拖来这里就好了。”
三人完全忽视他们的存在,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温烃他们丝毫都听不明白这三人莫名其妙的话。
被讨论的主角流着冷汗,觉得他们除了怪,还是怪!

温烃紧抿薄唇,一双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霜。
一头雾水的燕洳,则偷偷地看着霜。
涉和浪感受到两人的视线,互视一眼,便又演起双簧来了。不过……这次两人换了分戏码,而且多了演戏的动作。
“嘿,霜啊,你不介绍一下吗?”浪攀着他的肩。
“……”不知道他们又再打什么鬼主意。
“你们好啊。”涉首先打招呼。
“嗯……你好。”感觉很怪。
三个人回答得还真是一致耶!不晓得霜在哪找来的玩偶,呵呵……
“我叫涉,最喜欢牵连他人。他是浪,专长是兴风作浪哦!”
好……好奇怪的自我介绍。
涉指着霜手里的胭脂,说道:“那个叫霜买胭脂的叫‘清’,也叫‘浊’。当初因为某人被她天使的外貌所欺骗,而忽略掉了她恶魔的心肠,才会取个代表纯洁的‘清’字给她。”那个某人就是教导他们的教官。
浪接口,“不过暗中,我们都叫她‘浊’,因为那个字才真正适合她个性……不,人性。”不向别人倾诉一下,他心理不平衡!
“唉,不能当着她的面叫她浊,否则她会整得你生不如死!”她说的可一点都没有夸张。
涉转向燕箨说:“你很像我们一个朋友,他叫凑,最爱凑热闹。他也姓燕,和你一样喜欢看‘戏’哦!”这话说得意味深刻。
“哥哥,你喜欢看戏?”她怎么不知道?
燕箨干笑几声,连忙扯开话题。“对了,从刚才我就想问你们,你们怎么叫慕容展为‘霜’啊?”
慕容展呀……原来连姓名都告诉人家了啊……关系不错的嘛!浪和涉看向霜,笑得像两只偷腥的猫。
“他本来就是霜啊!别看他总是一副笑眯眯的和蔼可亲样,他这个人啊,一旦生起气来就像霜这个字的含义一样——冷!”
不过比起一个眼神就能把人给冻死的冰,还差那么一节就是了。冰是内外皆冷,霜是外热内冷。但霜冷起来的感觉要比冰来得冷些,谁叫他们忘了做“防寒措施”呢?“呵,注意,他可不是笑面虎哦!”
浪补充道:“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看着两人的笑容,三人不禁怀疑,他们是朋友吗?
真受不了这两个死小孩!霜轻笑。
“快点、快点,你还没为我们介绍介绍呢!”涉催促。
“燕箨、燕洳——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霜先后指着两人,既而转头问温烃。
不知道?怕是故意的吧!
面对两人嘲讽的眼光,霜只是笑笑。
温烃冷冷地看了霜一眼,然后转过头去,不理会他的问话——如果说那确实是他的问题的话。
“啊!瞧我这记性!真是抱歉,竟然把你的名字给忘了。”霜又是摇头又是拍脑的。转向两人,霜一脸严肃地道:“他姓烃,名哥哥。”他说得好像的确有那么回事似的。
“噢!原来你叫‘烃哥哥’呀!”浪认真地说,让人以为他从未怀疑霜的话。
在场的只有涉和霜知道,那是他惯用的嘲讽方式。
“你好啊,‘烃哥哥’。”她笑眯眯地凑近他。
涉嘲讽人的方式更是——绝!
温烃涨红了脸,瞪着一旁笑岔了气的燕箨。
燕洳连忙解释,“不,不是的,烃哥哥他……”她的脸瞬间羞红了。“呃,我是说他叫温烃。”
浪突然问:“你们是亲兄妹吗?”性格差太远了吧?!人格亦然。为什么凑就没遗传到燕洳父母遗传给燕洳的一丁点儿基因呢?
“咦?”话题怎么突然转到她身上了?
看她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燕箨代为回答:“是。”
“一点都不像!”涉毫不在乎地直接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耶?不会呀,好多人都说我们长得很像呢。”燕洳天真地说道。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燕洳身上。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而她……呃,真是纯情又天真。
“……”温烃无言地望着燕洳。
“的确不像。”燕箨由衷地道。“因为我们的生长环境不同,爹娘决不会允许妹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还有,我也不会允许。”他的眼神忽的阴了几分。
霜看向涉,涉看向浪,浪又看向霜。他们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恋妹情节!
嗯?什么?他们到底在讲什么?她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
等等,他们好像扯得太远了!浪用眼神示意,涉了解地点点头。
涉突然跑过去抱住霜,挥洒着泪水,一副“我见尤怜”样。
霜挑眉,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呜呜~~”
好一个泪美人啊!——虽然感觉有点怪。错觉吗?
“霜……呜……呜呜,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样?”想学浊?演技差太多了!
她就知道霜不会上当!不过——他们的目的是后面那几位。
“呜……霜……我们才……刚分手,你怎么……怎么……呜……”她的话,犹如一记晴天霹雳,霹中了最为脆弱的人儿。
分手?那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都没希望,那她……
“是啊,霜,你怎么能这样对涉?”浪义愤填膺地帮腔道——虽然那是假的。
“哦,我怎么对她?是把她给煮了还是煎了?又或者是油炸?”他带着微笑看着他们,没否认他们刚“分手”的关系。
燕箨窃笑不已,而燕洳暗自伤心,温烃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这一场笑闹剧。
“你这么快就找到下一个对象了!”浪指着燕洳,说得好像霜做了一件天理不容的事情似的。
“不、不是的,您误会了,我……”燕洳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澄清。
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涉小声偷笑,笑得双肩都颤抖了。却使得人们认为她是在伤心饮泣,在别人眼中,她现在就像个弃妇,模样楚楚可怜。
霜看着温烃,想知道他会有什么表情。
嘿,还真被他瞎蒙蒙对了一半。他确实是找到了对象,不过……
一双鹰眸瞥向温烃。
霜的这一举动恰好落入浪和涉的眼中,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浪仔细观察着温烃,不知什么时候停止“哭泣”的涉则与霜用眼神对话。
(怎么还没搞定?)
霜翻翻白眼。(我连行动都没开始,你要我怎么搞定?)
(耶?我可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肯放他一马!)
(现在只想让他对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说”到这,霜的笑容逐渐扩大。
是噢,的确是深刻的印象,人家恨都恨死了!(唉……,那你什么时候开始?)
(等我玩够了以后。)快了吧!
霜转过头看向温烃,见他正冷冷地看着他们,霜回给他一个迷人的微笑。
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温烃此刻有一把火在心中燃烧!
呵呵,刚才搞错对象了!
浪立刻转移目标,一只手搭在温烃的肩上。“霜,这个东西蛮符合我的口味的。”
听见浪会说出如此惊人之语,众人——除涉和霜外,皆倒抽了一口气。
浪微微抬高温烃的下颚,笑道:“把这个东西给我好了!”
温烃拍掉那只手。
他以为他是谁的东西啊!
温烃气得咬牙切齿,用他那满含怒火双眼瞪着浪。
没想到那对兄妹的反应会是这样!好好玩哦!
涉乐滋滋地欣赏可以用“蠢”字来形容的两人——燕洳饱受惊吓的双瞳逐渐放大,嘴唇微张;燕箨一个劲地眨眼、揉耳,不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和听到的,可惜事实如此。
“不要。”霜拒绝了浪的提议。“他是我的……”
听见他的话,温烃的心莫名地停止跳动。
“玩具。”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温烃拉着燕洳踩着重重的步伐出去。“我们走!”他对燕箨吼道。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燕箨视线在三人间穿梭。听见温烃的怒吼,他跟了几步,出门之前转头再次看向房内。他看见——霜望着温烃的背影,薄唇一开一合,像是对温烃说些什么,又像在自言自语。倏的,他的脑中闪过霜的声音,燕箨着实吓了一跳。
不,不可能是真的,他从来都不懂唇语,不可能会知道霜“说”了什么?!一定是“幻听”,对,“幻听”!
燕箨跟着温烃快步走了出去。
烃,你等着哦!下次见面时,我会抢走你的心。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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