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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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神用手拍拍哪吒的肩膀,轻轻叹道:“哪吒兄弟,你还是个孩子,本不该卷进来的
哪吒毫无反应,只是坐在那儿,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良久,哪吒抬头看着面前的二郎神:“二哥,我还能叫你二哥吗?”二郎神强忍着眼里的泪水,用力地点点头。刹那间,哪吒懵懂天真的表情让二郎神不禁唏嘘。
“二哥,你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察觉的吗?”哪吒此时已经泪眼婆娑。
“唉!好吧”,二郎神叹了一口气,“哪吒,哮天早在我们刚刚决定反天庭的时候就提醒我在我们中间有‘内鬼’给玉帝通风报信,使我们的计划早已被玉帝知晓摆阵对付我们。但是我不相信与我出生入死的弟兄们竟有人背叛我,更不会想到是你。”二郎神说到这儿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哪吒,眼神里充满爱抚和温暖。
“当时只有笑天、梅山兄弟、高明高觉、天蓬、孙大圣和你知道我们的计划,我第一个怀疑的是天蓬,但天蓬的主动请缨、浴血奋战使我打消了自己的怀疑。然而前两阵中我们的实力在绝对占优的情况下却惨遭重创,很明显对手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也证明了确实有人泄露了我们的机密。”
“你就开始怀疑我了吗,二哥?”
“我这时还没有怀疑到你,直到大圣去阵中刺探军情回来后,对我转述的魔礼寿的一番话。”
“是他见到我了?”
“那倒没有,只是魔礼寿对我说,我来刺探军情的事儿有人已经告知了他们,而且——”,孙悟空在一旁插嘴道,“他告诉我他听说太乙真人的‘捆仙索’被人借走了。”
“原来如此,因为我是太乙真人的唯一弟子,这样你们就理所应当地想到是我了。”哪吒惨然一笑。
“而第二天你主动要求陪着我去破阵,但到了阵中我没有发现守阵之人,这就更坚定了我的怀疑,你就是这‘义绝阵’的阵主。”二郎神接口道。
“你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我自投罗网了。”
“这个计策是笑天提出的,开始他只是觉得自己去了阵中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就让大圣幻化成他的模样,接下来就只是将计就计了。”
“那么你怎么会有‘捆仙索’的咒语呢?这咒语我都不知道的呀”,哪吒满脸疑惑。
“唉!你可知道这‘捆仙索’的来历?你只知是你师傅太乙真人的宝器,可实际上那是我师傅玉鼎真人送给他的呀。故而你不知咒语我却知道,你能捆我就能解。”等二郎神缓慢地说完,哪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漏洞破绽有如此之多。
“二哥,成王败寇,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满脸稚气的小哪吒说得倒是有点儿大义凛然。
哪吒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当年七岁闹海,将敖丙抽筋刮鳞的情景,初生牛犊不怕虎惹下大祸后敢作敢当,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何等英姿勃发,何等壮怀激烈。而现在自己就要死在自己一直崇敬的二哥手下,但这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二郎神没有说什么,右手一抖取出了三尖两刃刀,寒光四射,杀气逼人。
李天王跟金吒木吒见状大惊失色,无奈被“捆仙索”捆住动弹不得,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孙悟空不禁失声大叫:“二郎,莫动——”,话音未落,只见二郎神手起刀落,随着一声轰雷般的巨响,刚才堵在出口的石板被劈成两半,阳光洒进阵中,驱散了原本笼罩在阵中的昏暗。
李天王等人睁开眼,哪吒也睁开眼,二郎神缓缓走向哪吒轻轻将他扶起,又转身念动咒语解掉了捆在李天王三人身上的“捆仙索”,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回天王殿吧。我们的同盟到此结束,但是,我从来不会把你们当做敌人。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说完,二郎神示意孙悟空离开这“义绝阵”。义者,情谊也,君子生与义不可兼得的情况下宁愿舍生而取义。二郎神知道无须多说什么,自己跟哪吒之间从此再也不会回复到以前了,就像破裂的镜子一样,不管再怎么重圆,都会留下一道深深的丑陋的伤痕。
二郎神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感觉到天界的空气也会如此的清新,他想起刚刚带着笑天来到天上时,笑天兴奋地问他:“这就是天上了吧!”,是啊,这就是天上,一个最亲密的朋友也会出卖你的天上。
“二郎真君”,是身后的李天王在喊,“我父子四人对不住你,大恩不言谢,我们也没有颜面帮助你了,刚才我已决定从此离开天庭回钱塘关,不再待在这个这个风雨飘摇的天庭了。”
“二哥,我自小犯错无数,三岁拉动轩辕弓射出震天箭误杀石矶的童子,七岁闹海,但是我都没有后悔,这次是我错的最离谱的一回,我后悔了,可是我知道后悔已于事无补,回去的路或许还在,但是我自己把鞋弄丢了……”说着,小哪吒双眼闪动着泪花。
二郎神强忍着泪水,勉强笑道:“呵呵,哪吒,二哥没有怪过你,你会慢慢长大的。”
哪吒继续噙泪说道:“我知道我没有什么资格和颜面再说什么,二哥,我想只告诉你这九绝阵接下来的三阵全是玉帝请的外援,最危险的是最后一阵,就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守。凡事多加小心,兼听则明,多与哮天商量……”,哪吒哽咽着,“让我再叫你一声——二哥!”说罢泣不成声。
二郎神极力克制着自己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道:“呵呵,哪吒,李天王,你们赶快回去吧,今日之事就让它随风而逝,我们都要各自走好自己的路,就此别过。”二郎神说罢驾祥云向真君神殿的方向飞去。孙悟空也和李家父子寒暄几句,转身走了。
与众人大致描述了事情的经过,众人皆唏嘘不已。
二郎神一个人回到房里,默默地垂头坐着,心里却翻江倒海难以平静。笑天进来坐在他旁边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试图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二郎神,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再看二郎神,早已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笑天心里已不怎么牵挂自己能不能回去的事,不在记恨二郎神欺骗了自己,因为自己已把二郎神当做了朋友,能够用心交换的朋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仁视之”。看着三界司法天神、人神景仰的显圣真君二郎神在自己面前完全敞开了心扉,像一个孩子一样肆无忌惮地哭泣,笑天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自己一直都不曾搞懂的问题——“为什么二郎神专门跑到人界寻找自己?为什么一直都让自己回天庭帮他?自己那么牛逼吗?”现在他明白了,不是自己牛逼,而是二郎神把自己视为最好的兄弟,友谊的力量是无穷的,它能给干涸的土地洒下最宝贵的甘露,它就像一阵自由的风,能穿越所有的荆棘。在二郎神的心里,自己是无可替代的,自己没有半点法力,但能让二郎神的法力成倍增加,这种力量难以比拟,可以是雪中送炭,也可以是锦上添花!
笑天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用力拍了拍二郎神的肩头,坚定地说:“二郎,至少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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