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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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清武十六年四月四日,我懒洋洋的躺在一张胡榻上,闭着眼睛听院子里那棵大树的叶子在风中互相碰撞的声音。
这里是华蒙山的药神谷,算算自我穿越的那一天起,已经过了十个年头了,我的十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无风无浪,无忧无虑,虽是丰衣足食,但是偶尔也会有无聊的要发疯的时候。
“小姐,来上香拉。”晓研突然在耳边大声的叫道。
“哦,来了来了。”我从胡榻上爬起来,今天是清明节,所谓上香是给我死去的师父刘清梦上的。说起师父刘清梦,江湖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的医术确实是绝世超伦,但是她的出名却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我的师父是个绝色大美人,她的美恕我无法描述,什么沉鱼落雁,国色天香用在她的身上也是个俗词。我只知道,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我以为在山上遇到了神仙。当时,神仙姐姐四个字管都管不住的就从我嘴里跑了出来,也正因为如此,师父可能觉得我的恭维很是真心真意,所以把我带回了药神谷。当时的我只有十岁。
十岁的我从此便以师父徒弟的身份留在了药神谷。
师父刘清梦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她清高骄傲,目中无人,若不是因为我十岁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二十三岁的灵魂,善解人意,聪慧绝伦,师父她是不会选我做徒弟的。当然,我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自夸,聪慧绝伦自然是以一个看十岁孩子的眼光来评价的。
我走到师父生前所住的睡房,她的画像被悬挂在墙壁上,前面摆着一个香炉。我从晓研手里接过香,点燃了插在香炉里,一边对着画像弯腰三鞠躬。我不喜欢跪下来拜她,她活着的时候如此,死了更是如此。
师父的画像我是请了这个国家最有名的画师来画的,现在看来真是盛名之下果然不符。
“你看看,他把师父都画成了什么样了?亏我给了他那么多银子!”我一边走出房门一边对着晓研发牢骚。晓研是我来谷中两年后才进来的,她是我的贴身婢女,跟我最亲,有什么话我也喜欢跟她讲。以前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好,但是自从我当了谷主以后,才发现我这个习惯已经把晓研给惯坏了。
“是啊,那狗屁画圣,还说当世第一人呢,”晓研随口敷衍了我一句,又问道,“小姐,你刚才烧香有没有让老谷主保佑你啊?”其实晓研本来应该叫我谷主的,但是因为她小姐叫的习惯了,所以我也随便她。
“保佑我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保佑小姐不要像谷主一样嫁不出去做个老姑娘啊。”晓研掩着嘴笑。
我皱起眉毛,狠狠给了她一个爆栗子,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这么说我师父,虽然她说的没错,师父确实一直独身,但是说到老姑娘,那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我们还没有走出师父房间几步呢,这么讨论她也太没礼貌了点。
“呀,出来说总可以了吧?”晓研身形一闪,鬼一般的就冲到了院子里。看她的样子,貌似是使用了凌波微步,这丫头一身武功,诡异的很,而且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说什么说啊,我肚子饿了,吃饭。”我袖子一甩,懒得跟晓研废话。

“小姐,你看看我。”晓研突然把脸凑到我面前。
“有什么好看的?白脸白牙黑眼睛。”我白她一眼,这丫头其实长得不错,很水灵。
“你不觉得我跟你有什么不同?”晓研眨眨眼睛。
“不同?啊!”我大叫一声,“晓研你难道是男人?来来来,我摸一下喉结有没有……”我顺势就把手扣住了晓研的脖子,让她发不出声音来。
“放……放手……”晓研喊道,一把打开我的手,跳开了几步,“我去烧饭了。不过,小姐……你比我多了一些东西哦,是鱼尾纹,鱼尾纹拉……”她一边说着对我做了个鬼脸就跑掉了。
这死丫头,自从我跟她说过鱼尾纹是老了的象征,她没事就讽刺我,我知道她是怕我不找男人,怕我青春不再年华老去,但是我只有二十岁啊,能有多老?我哼了一声,撇撇嘴,走到胡榻上躺了下来。
也不知什么时候,我就爱上了躺着,躺着看天空,看云,到了夜晚,就看星星,看月亮。星移斗转,十年了啊,我终于不再怀念过去,不再记得那些我爱的人。我想,他们也早已把我忘掉了吧……
“小姐,吃饭了。”晓研把饭端了上来,同时身后跟着另外两个人,她们是小梅和香蓝,从小就跟我关系很好的女孩。
四个人团团围坐,谷里就只有我们四个人。自从师父去世后,我就只留下了她们三个,其他人分了点银两都打发她们各自下山去了。我不是师父,我不会让药神谷的女人们陪我一起终老。
“晓研,你烧的都是什么?”我看着一桌子的青菜白菜和萝卜,气不打一处来,“我们没有银子吗?还是你要减肥啊?”
“小姐,我早就提醒过你,银子不剩多少了,不信你问问小梅和香蓝。”晓研有些委屈的皱着眉毛,朝另外两个人努努嘴。
小梅和香蓝见我看来,都点了点头。
“小姐,你一直不帮别人治病,早晚坐吃山空。到时候可是连青菜都没得吃哦。”晓研不怕死的还在讽刺我。
“有这么夸张吗?再说了,谁说我不帮人治病了?是他们不来找我治病好不好?”我翻翻眼睛,想起师父去世的那年我才十二岁,有人来治病一看我是个小孩子掉头就跑,谁会把自己的命交给一个孩子呢。
当然,也有例外的,有一次我记得有个生了天花的人来找我看病,我给他医治好了,没想到那人回去后,他的全家上下都传染了天花。还有一次,有个人中了奇毒,我呕心沥血花了两天两夜帮他解毒,谁料毒是解了,他却变成了一个傻子。嗯,还有个武林高手在跟人决斗的时候,被人打成了重伤,我帮他治好之后,他从马背上摔下来死了。
这样的例子在发生十几次后,药神谷就彻底在江湖上除名了,人人都惋惜刘清梦的医术失传,他们却不想想,天意不可违,我尽了人力,难道还要我去改变老天的旨意?
又或许,我是注定做不成大夫的吧?自那以后,我放弃了原本就不太喜欢的医术,而研究起一些在师父生前她曾禁止我学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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