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腥风乍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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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武君听了金刚的回报,也吃了一惊。思量了片刻,他说道:“无论如何,今晚就算夺不回堂口,也要不事情搞清楚,不然怎么向大哥交代。金刚你留在这,我带人去看看。”金刚巴不得他去送死,乐颠颠地送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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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武君出了堂口,看了看天,东方泛白,几抹黑云已有一丝镶黄边。天就要亮了。他不敢再耽搁,点了二十个兄弟,直奔西边的堂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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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众人赶到了地方。申武君没像金刚那样莽撞,而是直接迈前几步,大声喊道:“武警的各位兄弟,能否露面说几句话?”声音在夜空中激荡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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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了片刻后,堂口的灯一亮,一个人推门走了出来,在路边一站,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申武君打量了一下对方,虽然有雪光的映照,但依旧看不清面容。他问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呀?在下申武君!”对方冷冷地说道:“用不着套近乎,我没听说过你。而你肯定也不知道我,我叫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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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飞?的确是个陌生的名字。申武君笑道:“梁大哥,这个堂口应该是白山会的,难道武警在为白山会做事?”最后一句他问的很慢,仿佛他自己也怕证实这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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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飞轻蔑地一笑,说道:“白山会算什么!我替谁做事不用告诉你,总之我们武警要了,你们地龙会想要尽管来抢!”其实,赵俊华已经吩咐过,不能透漏他的消息,而梁飞也实在不屑于承认这个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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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武君呵呵笑道:“梁兄弟,你可知道,这个堂口原本就是我们地龙会的,而且跟地龙会为敌,是需要实力的!”言下之意,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浓了。现在白山会已溃退,黑马帮中立,能跟地龙会抗衡的势力,还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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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飞还未开口,突然二楼的窗户一开,一个人探出了身子。“行了,梁飞,回来吧,没必要废话。”梁飞听完,转身回了堂口,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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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武君很奇怪,看来楼上的人才是正主。他仰头问道:“楼上的朋友是哪位?”楼上的人哈哈哈哈一笑,说道:“也罢,告诉你也无防,也好死了你的心。老子是中央派下来的,告诉你们,白山会被我们赶跑了,金刚被我们杀怕了。不管是哪个帮派,我都不希望在学校看到他,明白了吗?”说完啪地关上窗户,同时拿起手里的手机,说道:“老弟,全按你的意思办了。我告诉你,你可别害我,如果他们真来硬的怎么办?我们可是有纪律的!”另一头说道:“放心吧,老哥,你是身份谁都怕。明晚在高丽娱乐城,不见不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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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武君皱着眉头,思量了片刻。一旁是兄弟问道:“君哥,怎么办?”“撤!”他简短地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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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这个充满血腥的世界重又暴露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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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白山会众人均是一夜未眠,密实之中烟雾缭绕,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虎头焦急地走来走去,二炮端坐在一旁,紧皱双眉,狼眼则坐在角落里,不停地擦自己的刀。此外,还有几个元老和谋士,也都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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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沉寂之中,门砰的一声打开了。王宇风风火火跑了近来。虎头一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问道:“怎么样?”其余众人也围拢了上来,只有狼眼不屑地抬头扫了一眼,又继续擦自己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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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重重叹了口气,疲倦的双眼眯到了一起,说道:“黑马帮不愿下水,马兴忠推三推四,不愿得罪地龙会。”虎头等人一听,均是大吃一惊,惊呼道:“那可如何是好?你不是担保马兴忠会答应吗?”王宇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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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二炮挤到近前,对虎头说道:“大哥先别急,听老四把话说完,我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然后众人一齐望向王宇。王宇砸了砸干裂的嘴唇,说道:“昨天晚上,地龙会一开始行动,我就预感到事情不妙。他们很可能得到了黑马帮的支持或默许,否则不会贸然行事。多仪我急忙去见马兴忠,谁知黑马帮的人推说太晚了,让我明天在去。我一直缠了两个小时,才见到马兴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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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还没等我开口,马兴忠自己就把话挑明了,说什么‘黑马帮一直当白山会是兄弟,可也不愿伤了跟地龙会的和气’。还说什么,我们当初就不该轻功冒进夺地龙会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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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未说完,虎头已经趁不住气,破口大骂黑马帮,其他人也自然附和。二炮红肿的眼珠转了转,说道:“那你有没有探到他们的底牌,黑马帮一直跟地龙会不和,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地龙会!马兴忠一定在等待,他在等我们抬高筹码!”此言一出,王宇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真是当局者迷!别看二哥平时寡言少语,却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呀。虎头等人也是精神一振,纷纷望向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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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想了片刻,说道:“看来应该是这样。首先,我提到背后有人支持,结果马兴忠很不以为然,说那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无非想坐收渔人之利,你们有人,地龙会也有人!言下之意,他是怕上边会中途保地龙会。另外,我问他,万一白山会垮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他竟然说,地龙会哪有那么多人去端你老巢!一开始,我以为他在敷衍我,现在想想,他是暗示不会坐视不理。只要黑马帮在,地龙会就不敢把主要力量放出去,以防给他可乘之机。而且,最后黑马帮还将逃到他那的一个兄弟交给了我,这说明黑马帮其实想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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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头稍稍松了口气,又问道:“那该怎么办?现在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了,七个堂口都没了,还挂了一百多号弟兄,他妈的!”虎头越说越气,最后忍不住又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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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现在看来,黑马帮跟地龙会的关系不会比我们好,就看我们跟地龙会谁能先获得有力的支持。当初警方之所以支持我们,就是因为我们实力弱小,扶持我们可以牵制地龙会和黑马帮。但他们也决不会坐视我们做大,顶多现在只不过想压制一下地龙会。况且,地龙会K族居多,而这里是自治州,州委那些老家伙全是K族,到时候他们也不可能置之不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说服黑马帮,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地龙会最致命的打击,否则以后就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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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头想了想,说道:“支持?也不是不可能,现在负责市内治安的是副市长庞仁,那小子不是K族,而且贪财还色,据说跟地龙会还有点过节……恩,最好以我们跟黑马帮的名义去见他,重利之下,他应该肯放手让我们一搏。但现在黑马帮也在观望……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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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抿紧了嘴唇,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那就只好两头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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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俊华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当黑夜的疯狂过后,他都要跟爱的人享受白昼的温馨。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去找于倩。为了防止被看出脸上的疲倦,他打了盆冷水洗脸,用严寒刺骨的冰水刺激自己疲惫的神经。当他戴还眼睛,在镜子前梳理头发时,竟然发现自己的发丛中有一根白发,犹如森林中的朽木,让他心里分外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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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白头发了?哎!他叹息一声,一种想找人倾诉的感觉充斥心头。他无力地摇了摇头,然而心中却冒出了个个瘦弱而文静的身影。他的手一颤,原本想拔掉白发的手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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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感到最寂寞的时候,居然想起了她!原本以为这么长的时间足以淡忘一些东西,然而分别只使它更加坚韧。原来她一直在自己心中最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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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俊铪颓然垂下了头,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将军。她跟钟洪林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呢?至少她可以多享受一份安宁,少一些苦恼。他如是安慰自己。你不是已经有于倩了吗?她同样爱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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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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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么?可是她不是你的最爱,可是你的心里很矛盾,可是你不敢说出口,可是你是个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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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中对自己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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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不满足,可是你想左拥右抱,可是你是个有肮脏私心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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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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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一咬牙。呀!一声闷吼,啪一拳将面前的镜子击得粉碎。几片碎片深深地嵌入了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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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他吸了口冷气,吃痛缩回了手,这才发觉自己居然暴走打碎了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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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默默对自己说:“抑怒!冷静!不可感情用事!”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心情终于渐渐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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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外的小玉和小敏听到声响,推门闯了进来,结果只发现会长呆呆地站在那,桌上、地上玻璃碎片四散零落。小玉吃了一惊,喊道:“会长,你……”小敏则一眼看到赵俊华滴血的手,忙跑过来说道:“哎呀,手流血了,我去找绷带!”由于弟兄们经常受伤,所以绷带、止血药每间屋子都有。所以小敏不费力地翻出了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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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俊华轻轻一笑,说道:“不碍事,刚才不小心把镜子碰碎了。”说着咬俊牙,用指甲将肉中的碎片一片一片拔了出来,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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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本想反驳他几句:你这不小心也太离谱了!但看到这一幕,她心里莫名地感到了一丝恐惧,嘴巴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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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敏给赵俊华上好了止血药,然后要给他打绷带。赵俊华看了看自己的手,只有几个小伤口而已,而且血已经止住了。就说道:“不用打绷带了,不然兄弟们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而且出门也不雅观。”的确,当老大的莫名其妙受了伤,即使是小事,可下面的弟兄不会想得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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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和小敏虽然一直跟赵俊华相处得很随和,但也知道他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再强求也没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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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两人无奈地收起绷带。小敏说道:“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快去吃吧,一会就凉了。”赵俊铪笑道:“不用了,我出去吃,今天你们俩放一天假,好好玩一下吧。”两人相视一笑,均心知肚明:老大又要去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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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繁忙,天天加班,实在没时间更新,望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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