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尴尬的西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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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来时,发现我躺在车的后座上,身上盖着一件男式的西装。
我这是在哪?难道我是在做梦?我拍了拍我的脸蛋,很疼,不是在做梦。我抓起身上的衣服猛地坐起来,朝车窗那边看了看,只见窗外一片***辉煌,绚烂地有些陌生。
“醒来了啊!睡得舒服吗?”又是崔浩明那家伙,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看见他那英俊的脸在笑,象牙似的脖颈上的玉观音极其抢眼。
我突然想起来,我是搭他的车回家,然后就在车上睡着了。我怎么那么糊涂,他要真的是色狼,那我岂不是……我赶紧看了看我的衣服,还好,整齐得像是刚刚才穿上。
我狼狈和慌张的样子把崔浩明给逗笑了。他好像被人点了笑**,居然笑得前仰后倒的。他那坏笑的模样我越看越生气,终于我忍不住了,厉声对他说:“有那么好笑么?不就是睡着了吗?一点礼貌都没有。”
“还好意思说呢,搭便车就应该告诉我你住在哪啊!没办法了,我只好把车开到黄埔江边来了。这里人多,我也不怕你醒来后诬赖我是坏人了。不过呢,怎么女孩子睡觉还会说梦话呢?而且那个猪脑袋总是动来动去的,把我的腿都压坏了。”崔浩明依旧坏坏地笑着。
我知道我睡觉爱说梦话,而且基本都是骂别人“死家伙”之类的话。
那……刚才我都说什么了?有没有骂谁啊?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不该问崔浩明,脸上顷刻就一片绯红,发热的感觉传染到耳根。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回头再送你回家好吗?”崔浩明居然换了一张脸似的,一本正经地说:“其实,你真的很有意思。”
浦东新区一家餐厅,5号桌。
淡淡的钢琴声在装饰精致的餐厅里回旋着,清幽又迷离。身处其中,整个人就像走在城市边缘的废旧铁路上,看着自己脚尖,一步一步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我希望能够一直这样安静地走,什么也不想,就让疲惫的身心彻底的放松,放松……
“对了,你爱吃什么?”崔浩明一脸带水的微笑,浓得化不开。
“这个嘛,我看看。”我回过神来,朝他淡淡一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点什么会比较好吃。我从来就没来过这样地方,以前约会去的地方基本就是些普通的餐馆和饭馆。天,怎么办?我似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腮帮子都绷得紧紧的,比天津麻花还要扭曲。我只好说:“还是你点吧。”
“那就来两份意大利面,还有两份咖啡。”他好像看出我的尴尬表情,却没有说破,转头非常绅士地对服务生说。
今天,2007年3月12号,是我第一次进西餐厅的日子。这家西餐厅不愧是名家。整个装潢简约却不失华丽,流苏线条充斥了整个眼球。墙角,一架通身黑色的钢琴闪着耀眼的光泽,让人眼前一亮。一位身穿燕尾服的绅士在弹琴,长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来回跳跃着,指间流出淡淡的曲子,如水一样柔。宽阔的天花板中间,挂着一个直径约一米的莲花灯孤独地亮着,形状极其有艺术感,不像是玻璃制品,闪着银色的光。四面墙壁全是淡淡的米黄色,能瞬间就能暖透了人的心。木制地板,人踩在上面感觉特别舒适。满地都是影影绰绰的斑点,它们在灯光下不停地晃动,眩晕得让人沉醉。
眼前这个始终对我微笑的崔浩明,不免让我有些心动。我以为只要竭力抑制住我激动的心,面部保持着微笑,就能如凌波仙子稳坐如松。可我还是忍不住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
突然,眼前笑眯眯的崔浩明变成了刘义的模样。他伸出右手邀请我去跳舞,绅士风度表现得淋漓尽致,越看越英俊。我看了看眼前的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舞池,点点头把右手放在他手上。
优雅的华尔兹响起,空旷的舞池只有我和刘义。我和他靠得很近,他那温热的男子气息,荡得我心神不定,浑身软了下来,也只好闭着眼不敢看他。
一曲舞罢,一片如雷般掌声响起。
“潇婧!”
“恩。”我一脸娇羞,已经如痴如醉。
“我爱你!”刘义贴在我耳根轻轻地说,呼出的热气让我的身体迅速升温。
我激动地呼吸都变粗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俊秀的男人,我不知道怎么去拒绝他。我满心欢喜,居然用从未有的温柔对他说:“我也爱你!”
刘义似乎很高兴,抱起我在舞池中央不停地转圈,一圈又一圈,似乎永远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幸福得就像躺在舒适宽大的床上睡懒觉,那种香甜的感觉就藏在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喂,潇小姐,你怎么了?”
我慢腾腾地睁开眼,看见崔浩明那双白皙的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猛然醒悟,原来我又在做白日梦了。顿时脊梁就像是刮过一阵冷风,凉透到了骨髓。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走神了,呵呵。”我竭力做出镇定的样子,心里却在默默祈祷,千万别让他觉得我不懂礼貌。
“潇小姐,听说你今年要带个男朋友回家见你妈,为什么啊?”我很奇怪崔浩明会知道这件事。我记得我只对李彩珠说过,难道彩珠那丫头没管住嘴巴?
“呃,这个嘛……”我语无伦次,有点答不上话了,心里陡然一紧,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那么说你现在是单身了。不过你现在才24岁,有那必要急着结婚吗?是不是你家里逼你结婚的啊?难道不是?”他这一连串的问话,让我不知道挑哪句先回答。崔浩明一脸急于知道答案的表情,让我忍不住笑了。
“不好意思,这是你的**。我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那也是我胡说的,经理你就别问了。”我没敢看他,不知道怎么我突然变得特别害羞。
“我也是关心员工嘛!你就说说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找个优秀的男朋友呢!”
我不知道崔浩明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但是我能感觉他的语气里有好奇心。终于,我鼓起勇气抬起头看了看他那深邃的眼睛,可还是有些慌神,忙转移视线。透过身边的落地玻璃,望着寂寥的夜空,我说:“经理,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其实,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我现在是单身,可是我始终认为我和男朋友没有分手。”
“这话怎么说?”
“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忘记他,每时每刻我都在想他。似乎他只是出差去了远方,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崔浩明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脑袋,可是我似乎止不住话了,继续说:“在大三的时候,由于一次机缘巧合我认识了他。他身高有一米八多,这是我最基本的条件。但是,我选择男友最看重的是他的性格。他是那种看见女孩子就会害羞的男生,也许因为这点我才这样喜欢他。”
“后来呢?”
“后来,我见过他的父母还有姐姐,他们都是些容易相处的人。但是现在,我父母也不知道我恋爱过。我记得从我上大学的第一天起,我爸就嘱咐过我不准恋爱。”
“再后来呢?怎么会分手的啊?”
我咽了淹口水,继续说:“我的梦想在上海,我家也希望我回南方,所以我就来到了上海。可是他却说我离开鞍山就跟我分手,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想。在我看来,只要有感情,在哪生活都是一样。”
“这是他的不对,不过你为什么就答应分手了啊?”
“我性子冲动,老拿话激他,恰好那时候他也因为工作的事很烦心,结果就撞枪口上了,我们就……”说着说着,我几乎是在哭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
“不好意思,让你提起伤心事了。你也不要再想那么多啊,其实像你这样优秀,说不定你男朋友后悔了,不久就会来上海找你,坚强点,好吗?”崔浩明温柔的语调仿佛是奇效的药物,渐渐减轻了我心底那块伤疤带来的疼痛感。
“恩。”我朝他做了胜利的表情。
“先生,你点的牛排来了。”穿戴得整齐的服务生端着盘子,非常有礼貌。
“谢谢!”我和崔浩明异口同声地说。我偷偷瞟了一眼他,发现他也在瞟我,我们的目光相遇在一起,我尴尬得笑了。
我没有动刀叉,心里在寻思着怎么用那些钢制产品。我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崔浩明,只见他动作熟练而优雅,还时不时用餐巾擦着嘴巴。
崔浩明将嘴里嚼着的牛排咽了下去,问我:“怎么不吃呢?”
“哦,我这就吃。”我冲他莞尔一笑,拿起刀叉一边学他的动作,一边还给了他一个韩国式抱歉的姿态。
没想到崔浩明居然没看出破绽,还直夸我居然懂韩国的礼仪。我暗暗地笑了,原来韩剧看多了还是有好处的。
不过那牛排似乎不怎么好对付,不是切不下去,就是叉不了。我左思右想觉得还是找个借口赶紧离开这比较好,不然说不准我会气得用手抓着牛排吃的。我一着急,站了起来说:“不吃了,不好吃。我还是喜欢吃我的炸酱面。”
“炸酱面?你很爱吃吗?怎么不早说啊,我没吃过那东西。走,尝尝去。”他起身买单去了。我听到了他的身体划破空气的声音,在不断拉长,拉长……
我很开心,从心底觉得开心。
可那时候我却不知道,这声音正预示着崔浩明即将拉开我生命第二春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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