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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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这位宁王爷有没有认错人,容华一句‘走了’,简简单单轻轻松松还了凤仙楼宁静,来时各人有各人的来法,走的时候就一个法:跟着太子走……
试问,谁敢在未来皇帝让走的时候,还不要命的留下?!
宁王爷过去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别人在听到‘男宠’二字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些水云现在都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是:
身上的寒意从刚才起又开始游遍全身,所经之处,俱是全身最敏感的地方:耳後,手腕,腹部,腿弯……每一次的流转都是尖锐的激痛,胸前的红宝石不但感觉不出丝毫热度,更有被同化之虞,为了不让抱住他的莜凤仙察觉出异状,水云拼命压抑住喉间泛滥的甜腥。
“噗――”
容华没走几步,蓦然俯下身子,捂着嘴唇的手指间渗出了大片的红痕,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不消一会儿工夫,地上已然汇聚成浅浅的血洼。
则修以为他旧伤复发,脸色苍白的从袖间拿出药瓶,颤抖的双手倒了好几次,才倒出一颗喂容华服下,同时命人火速回宫,让宫里的御医早一步做好准备,迟疑间,又吩咐……也请智者大人前往景灵宫。
一迭声的命令下去,凭空出现的众人又凭空消失,显然他们是属于太子贴身的暗卫,平时鲜少在人前露面。一旁的容宁老神在在,随口问了句‘皇兄,没事吧’,双眼却在昔日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的暗卫身上溜达,眸子闪过一丝狠戾的神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华虚弱的靠在则修怀里,他知道这不是旧伤引发的吐血,因为被刀穿透的地方没有丝毫不适,只是瞬间浑身发冷,好像他一下子被人**裸的扔到冰库,锐痛冷彻之余血就这么流了出来。
这冷,这血,都是突然到来,近些时候有时持续一段时间,有时一会儿就还暖了,开始以为是伤口引发的后遗症,但……仔细想来,这些状况来的蹊跷。
无意间容华的眼光瞥到莜凤仙怀中水云的异样,只见水云脸色白的几近透明,方才放在唇边的手臂此时无力的垂在半空,臂上的衣袖红的异常鲜亮,象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当然如果凝聚在衣角的水滴是透明的话――
容华心里咯噔一下,血,从衣角处滴落湮没在尘土中的是血。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云怎么会这样?难道一直跟在暗处保护他的暗卫都没有发现这些情况吗?该死,送回的情报里居然一点没有提到这些情况;容华向来冷静的眸子添了抹恼恨,恼手下的办事不力,也恨自己的力量不足。
明明相隔不远的两人,此时却是咫尺天涯,竟连朋友间一句关怀的话都没办法传达给对方,水云是已然陷入半昏迷状态,容华却是不能,只因太子的身份太敏感,他有他要背负的责任,率性而为吗?呵呵,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耳边响起则修担忧的声音,温暖和煦:“殿下,回宫吧!”
容华凝视着那边水云强撑起精神与莜凤仙说话的模样,久久,久久地叹息一声,轻道:“回宫。”
……曾经那段最无忧最快乐的时光,已然过去了。
容华直到此刻才不得不承认,生活中有样东西叫‘无可奈何’,简称‘无奈’……

一炷香,爹爹整整训了他一炷香的话,从以后不准去前厅,到再也不准爬树,那是条条分明,句句词严,连插嘴的份儿都找不到的限制了他大部分的活动,还硬逼他发了个毒誓,这才勉强放他回房休息。
水云基本上是一进门,就直冲向床,脸颊接触到光滑细腻的被面,身子陷进厚软松暖的床褥,舒服的一阵哼哼后,连鞋都不脱,直接把自己蜷在被间,沉沉的睡了过去,连珊瑚来唤他起床吃饭都唤不醒。

也不知睡了多久,水云迷迷糊糊间觉得身边多了些熟悉的气息,理智告诉他要清醒,可意识却不听使唤,怎么也聚不拢。
“云儿?云儿,醒醒。”
水云无意识的‘呜’一声,翻个身继续睡。
“云儿。”
被人捏着鼻子透不了气的情况下,水云无奈的睁开眼睛,由于脑子还不甚清醒,半睁半闭的眸子里水气氤氲,表情朦胧,头晃晃悠悠的四处转动,似乎在寻找些什么,眼神却是怎么也凝聚不到明明就处在正上方的人脸上。
“潇湘,你在哪里?”
潇湘好笑的看着水云难得犯迷糊的神态,把他抱起来贴在自己怀里,再用被子严严实实的包裹住,而他自己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靠在床头,一只手伸进被子把着水云的脉搏,细细察看,半晌无语。
屋子里照例燃着火炉,蒸的空气暖和的让人昏昏欲睡。
水云硬撑着眼皮不搭拉下来,不时打个哈欠,本想伸手揉揉酸涩的眼睛让混沌的脑子清楚一点,却在试了几次仍是动弹不得下作罢,照此看来血脉的流通……比之前慢了很多……不过也好在血液流速减缓,否则以今天中午他的吐血状况来看,八成都会被这件火狐皮衣吸允殆尽。
说来,这件皮衣着实古怪的紧,自从他穿上皮衣已经一年多了,不离不弃,现在居然半分旧意都没有,偶尔的状况下,水云还发现它会吸血,每次只要他吐血或受伤流血,皮衣会自动把血吸干净,好像是贪食的婴儿般,舔的一滴不剩,要是它会开口说话,水云毫不怀疑自己会听到类似啧啧的满足叹息,之后皮衣如绽开的花朵,会焕发出鲜艳到嚣张的光彩,反而更显簇新,就连应该会有的血腥气都被吞噬,奇哉怪也。
“云儿,今天楼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潇湘轻柔的按摩着水云僵冷的手脚,问的语气相当笃定,水云暗地赞叹,人和人就是不同,你看人家潇湘不用待在原地,一样有预知功能般的指出这里发生什么事,那里又发生什么事,好似事事都逃不出他的法眼,厉害!
水云原本也不想隐瞒:“嗯,先是来了个丁之夏,就是上次当街欺负你的那人,哼哼,下次别再让我碰到,否则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
说到激动处,水云想翻身直面潇湘做个百分百的保证以示郑重,奈何潇湘收紧臂膀,他又乖乖的躺在潇湘的怀里,半分挪动不了:“好,好,我知道了,你别激动。后来呢?”
“后来?”水云一顿,才知道被某人转了话题,暗地翻翻白眼,这才接着道:“后来又碰见了晓……哦,不,是太子,再接着又到了个王爷,一天下来,楼里倒几乎塞了很多了不起的大人物。”
身后的潇湘按摩的动作越发轻柔,对此却是沉默。
……
“潇湘?”
“云儿?”
同时出声,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又默契的同时噤声,两人不由相视一眼,眼底渐渐浮起朦胧的笑意,抿唇不语。
潇湘先笑着开口:“想说什么?”
意思是你先说。
水云语塞,本来想问的话经刚才那么一搅和,反而忘记自己原本要说什么了,脑子里空落落,没个着落。
“呃,我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你先说吧。”
潇湘瞥他一眼,倒不客气,直接道:“今天跟我学内功。”
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冽醇厚,却不容质疑,隐隐然带着些令人信服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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