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三年 第一百三十八章 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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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神医
李世民率唐军主力驻扎在北邙山后,连连给各行军总管下达蚕食洛阳城周围城池的命令。书书网 更新最快在唐军重压下的郑之属地,纷纷选择了投降,小城市投降,大城市也在投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王世充的王家亲信和那些还持有观望想法的官员,多数城池将领都向唐军表示了臣服。
面对如此大好形势,李世民没有得意,更没有骄傲,他深知,这些投向大唐的人都是迫于武力威胁,只有把王世充拿下,大军开进洛阳城,才算真正地拿下了郑地。出于求稳的考虑,也是为了让观望摇摆的人尽快做出选择,李世民采用了杜如晦的建议,让那些投降官员原地不动,照样担任原来的官职,百姓也不需要迁移,总之一句话:一切照旧。
洛阳城里,王世充也在积极准备出城与唐军决战之事,对这一连串的投降行为一点也不在意,在他看来,只要大的城池都在他手中,只要洛阳在他手中,只要他击垮了唐军,赶走了“唐童”,这些城池依旧是他的,到那个时候,有算账的机会。
只是,与李世民养马练兵不同,王世充的战前准备是请道士做道场。直到今天,王世充还是认为,当初与李密北邙山一战,那些做法事的道士们才是居功至伟的人,是道士做法感动上苍,才让他以少胜多,一次就击垮了强大的瓦岗军,获得了入主洛阳地机会。
探马将探知的城里消息报告给李世民。李世民是哈哈大笑:“王世充之败就在于此。三军将士用命搏杀的功劳,竟然被道士夺去,岂有此理。”
“老婆姨就这德行。”程咬金撇嘴,他就看不起王世充婆婆妈**样:“嘴上说的好听,肚子里啥也没有。”
秦琼笑了笑:“王世充能在洛阳呼风唤雨,也是有点本事的。不过,此人任人唯亲。小肚鸡肠也是真。”
李世民笑道:“若不是这般,两位将军又怎会阵前投我大唐。王世充用人不明。做事不清,既无深谋远虑,也无布局能力,凭着运气得来的东西,能保留多久?”
“就是,就是……”底下一片附和之声。
被李世民说成傻蛋地王世充并不认为自己是傻蛋,法事做完后。他率五万大军于八月十八日出了洛阳城,在南面的青城宫布下了战阵。李世民一见,好呀,不愁打,就愁没得打,也率大军逼近洛水。
隔着洛水,唐郑大军之间互相瞪眼睛,谁也不肯先渡河发起攻击。都有不少作战经验了,没人傻到去给对方弓箭手当靶子。老半天过去了,除了军旗在风中呼啦啦地作响,战马不时喷涕几声,大军没一丝动静。
到底还是王世充没能沉住气,率先走到了军阵前。命人冲唐军喊了几嗓子。李世民没想到,别人也没想到,王世充竟然让人指名道姓地让李世民过来与他对话。这打仗就打吧,对话?又不是进行谈判。
李世民这两年也打了不少大仗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不明白王世充葫芦里卖地什么药,他下巴一抬,冲李武使了个眼色,李武神气十足地跑出阵地,冲那边回话:“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唐军上下一片哄笑。
王世充也不着恼。他犯不着跟个“孩子”斗气,回头看看身边的将士。他反而笑了:“看看吧,唐童就是唐童,一点规矩都不懂,啧啧,这样也能带军打仗,还来打我洛阳。等朕抓了他,再来好好教导。”
王世充这一说,郑军的将士们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听了前方转回来的话,李世民冷笑了,王世充倚老卖老的行为让他恶心,但,要是以为他会因此生气,乱了阵脚,就是王世充太可笑了。
嘲笑了李世民一番后,王世充策马走到军阵的最前列,隔着河水对李世民喊道:“唐在关中称帝,郑在洛阳称帝,朕从未侵扰你唐的一分一寸之地,你李世民却率大军东来,侵占我河南之地,到底想干什么?”
李世民听了这番话,是哈哈大笑,回顾左右道:“本王今日才明白程知节将军之言,这个王世充,果然像个老娘们。宇文士及,你去,告诉王世充,现在四海之内地人莫不归附了我大唐,只有他王世充还敢阻拦我大唐一统天下,我军就是为了教训他而来。”
宇文士及跑到前面,对王世充这么一喊,王世充撇嘴了:“唐占关中,我占河南,各管各的,岂不是正好?朕有好生之德,双方还是休战最好。问问你家秦王,各自退步,和谈如何?”
李世民听了宇文士及转述的话,噗哧笑出了声,他想了想,对宇文士及轻轻说了几句,宇文士及很快又回到了两军阵前,冲王世充大喊:“我们秦王说了,他奉大唐皇帝旨意前来攻取洛阳,皇帝没有让他与你讲和修好,所以,他只能打。你想讲和,可以,自己去长安跟皇帝讲吧。”
王世充这一听,哟,唐童年龄不大,说出的话却很厉害,让我去长安跟李渊讲和解,岂不是让我投降李唐。呸,朕也是堂堂的大郑皇帝,不讲和拉倒,咱们战场上见真章:“传旨,收兵回营。”
河这边,李世民也传令收军回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还没摸清王世充的命脉,他绝对不会轻易下令与郑军决战。唐郑大军的第一次会面,就以这样搞笑的场面而结束了。
在这之后地一个月里,王世充不下令渡河攻击唐军,李世民也不肯渡河去攻击郑军。两军就这样隔河对峙起来。这一对峙,就是一个多月。而在这一个多月里,唐军的那些分支部队在各个战场上,取得了一个又一个地胜利,洛阳外围属于王世充的城池也越来越少。
洛阳城里,唐瑛的心情也越来越恶劣。单雄信跟着王世充出兵之前,根本没跟她说。等她知道,大军已经出城。她想找个借口把单雄信从前线弄回来。可,家里不仅有两个太监天天不错眼地盯着,崔氏也不配合她,弄的她简直无计可施。而她想把崔氏留在家里,也遭到了崔氏地婉拒。眼看着崔氏带着孩子再次应皇后的“邀请”去皇宫里度假了,唐瑛的郁闷和无奈可想而知。

这样地日子过了一个多月后,唐瑛在家里急的团团转。。就在她着急上火地时候,单雄信却跑回来了。与他一同回家的,还有崔氏和孩子。
见到他们,唐瑛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哥,你们,王世充放你们回来了?”
“皇上让我回来押运一批粮草。皇后体恤我们不容易,让我们一家好好团聚一晚。”
“在家待几天?”
“明早就走。”
“啊?”唐瑛叹气了:“还不如不回来。“
单雄信笑了:“这个差事是我向皇上讨来的。我回来就是告诉你一声,皇上已经在准备和唐军决战了。皇城和后宫嫔妃需要有人守卫,你明白了?”
唐瑛这个郁闷呀:“你再待两天,成不?”
单雄信嘿嘿:“成,我明天下午走。”
“嗯。”唐瑛嗯了一声,不敢在脸上露出笑容来,急忙站起身来往外走:“我出去办点事。”
“晚上早点回来。”单雄信在她身后喊了一声。
“知道啦。”
离开单府。唐瑛匆匆赶去徐御医家,一天半的时间足够了。原来,前几日,徐御医得意地告诉唐瑛,她想要地药很快就能炼制出来了,按照徐御医地说法,明天清晨,他地药就能出炉了。这简直是正瞌睡遇到了大枕头。哈哈,让她赶紧过去守着,明天中午。借口全家团聚。弄点好吃地,把药这么往汤水里一放……嘻嘻。一切搞定。
单雄信看着唐瑛跑出去的身影,也是止不住地想乐,把单成叫过一边,两人在房间里嘀咕了老半天,单成一溜烟地跑出了单府,向东城门而去。看见单成的人都会奇怪,这小子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这****,大家都注定过的不平静。
第二天天还未亮,一辆不显眼的马车从城内驶出,昏暗的夜色掩住了马车地轨迹,马车踏着嘚嘚的轻响来到东门。
眼看到了城门口,城门洞的阴影里出来一个人,迎了上来:“来了?快走,记住,快点回来,天亮就不好办了。”
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把一小包放在来人手里,年轻人的声音同时传出:“知道。李头儿,这点钱给弟兄们买酒。回头再谢你。”
“一家人别说这个,快走。码头那边我没法子,注意巡哨。”
“明白。”
马车很快出了内城,向东门外的码头跑去。洛阳城的东码头也是洛阳城地繁华地界之一,虽然比不上天津桥的热闹,但在没有战争的年代,这里也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船只和拉货接人的马车、驴车,穿梭与客栈、茶寮、码头之间,沿街叫卖点心的小贩们吆喝出四方方言,颇有一番热闹景象。
前年,瓦岗军和王世充率领的隋军在天津桥打了一场大仗,王世充败北后逃入城内,李密没抓住王世充,一气之下,下令将天津桥给烧了。从那时起,洛阳的东码头就成了洛阳城水路货运的重要基地,平时更是人满为患了。
然而,眼下战争的阴影笼罩在洛阳上空,刚刚休养了两年地洛阳人,不得不带着无奈与听天由命地感觉静静地等着又一轮的血腥冲击。由于王世充下了死命令,不仅洛阳城里地百姓都不许外逃,连城外的百姓也多被迁入城内,四方城门和各个码头对进出人货的盘查也严格起来,东码头也不例外,沉寂了许多。
马车到的还早,天色刚有点蒙蒙亮,码头上死寂般安静。刚刚到达码头上,一艘乌蓬小船就赶紧靠上岸边。马车在石阶上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青年男子,他下车后,返身从马车中抱出一大卷被褥,向小船走去。紧接着,马车中一年轻女子伸出头四下看了看,见到男子已经走出一段路了,赶紧下了马车,手挽不大不小的包裹紧紧跟在男子的身后。
两人还没走到石阶处,不远处突然传来呵斥之声:“站住,你们干什么去?”却是在这一带巡哨的军士发现了两人,一下子围了过来。
两人不敢在动,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围上来的军卒上下打量他们。见他们没动,军卒们的目光又看向了马车。马车夫佝偻着身子坐在驾辕上,斗大的斗笠完全遮住了脸,看都不看这边,昏暗的光线下,那双涨满青筋的手,显示出岁月的沧桑。
这些军卒正在打量车夫,一声轻笑从车里传出:“呵呵,这是哪位兄弟领头呀?”随着笑声,徐御医从马车上下来了。
小队的领头看到徐御医,忙笑着迎了上去:“哟,这不是徐神医嘛!您老这是……”
“唉。”徐御医长叹一声,又摇摇头:“送我侄女回乡。”
领头的军卒看看挽包裹的女子,露出为难的表情:“神医,按理说,您老要走,俺们也不敢留,可,皇上下了严令,城中人等无故不许出城,特别是精壮男子。所以……”
徐御医又叹口气,拉着领头的来到青年男子身边,伸手把男子怀抱着的被褥打开一角,被褥中露出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竟是一名女子。该女子不仅紧闭双目,连嘴唇都发青了,眼见的是重症在身。
“这孩子原本身子就不好,前几日又着了暑气,竟是大不好起来。眼见城里就要打仗了,怕耽搁了她的病情,故此,我让这位兄弟送她们主仆二人回乡下去。至于这位兄弟,送了人后,还会回来的,老朽还靠他保护呢,你们放心就是。”
领头的军士为难的看看徐御医,又看看周围的伙伴,再看看被褥中的女子,想了想,把手下叫过一边商量了一会儿后,笑着回到徐御医身旁:“神医,既然是您的侄女,又病重,俺们也不能见死不救。不过,您老可是说了,这位兄弟还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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