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人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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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双锋利的目光齐刷刷的向轿子射了过去!
那一道道的目光仿佛要刺穿轿帘,然后将帘子里面的人也刺个体无完肤!
女人们就是这样,如果说哪个女人没有一点点的嫉妒心,那纯粹是扯淡,男人尚且会嫉妒,何况女人?更何况是几个自以为漂亮无敌的女人?
杨平亲自上前打开轿帘,一手搀着秦昭影下轿,他这一明显可称为讨好巴结的举动更激怒了楼头上站的几个女子。
一个穿天青色衫裙的女子笑道:“哟,姐妹们哪,快瞧!小公公请了个贵妃娘娘回来啦!咱们几个以后呀,可得好好巴结巴结!”
另一个长着瓜子脸盘,穿一身粉红衫裙的女子不屑地哼道:“宫里的太监都一个德行,见一个便巴结一个,想当年,老娘在宫里待选之时,还不是天天有宫女太监们往老娘面前献殷勤!”
旁边一个紫衣女子讥笑道:“再怎么献殷勤,还不是涮下来了?”
粉红衫女子脸色一变,怒道:“玉梅,你嘴巴里干净一点!昨晚吃了狗屎怎么?哼!”
玉梅立即回嘴道:“吃狗屎的是你!昨晚深更半夜的,不知是哪个偷嘴的从厨房里出来?”
粉红衫女子冷笑道:“你看见谁深更半夜的了?这么说,是你自己昨晚深更半夜睡不着,春心骚乱,满院子乱转吧?”
玉梅气得脸色发青,她和胭脂斗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胭脂进了文汇馆,她玉梅就没有一天安生过,这下好了,胭胭还没完,又来了个什么昭影,心头的气自是更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这个骚蹄子,你……”
“你什么?!”胭脂双手插腰,将胸一挺,指着玉梅的鼻子骂道:“你也得意不了几天了,我呸!”
玉梅气得冲上去,便要给胭脂一个巴掌,却被天青色衫裙的女子一把抓住。
玉梅气道:“丁香,你让开!”
丁香道:“你们斗什么呀?这半年多,还没有斗过瘾么?你们再斗下去,人家可都上来了,看你们两张老脸往哪儿搁!”
话音未落,杨平已经领着秦昭影上了楼,往厅中央一站,杨平便喊道:“胭脂、玉梅、丁香,这是新来的昭影姑娘,你们认识认识!”
先是丁香迈着小步跑过来,一把拉住秦昭影的手,赞道:“哟,妹妹的手好细滑呀!真是仙子一般的人物,让人好生羡慕!”
胭脂一旁冷笑着,道:“生性清高自封丁香公主的丁香妹妹怎么也学会讨好人了?真是难得呀难得!”
玉梅一旁凑嘴道:“胭脂,你这就不懂了,做人要学会看脸色,人家丁香在这一点上可就比你我都要强得多,人家小公公都要巴结讨好的人,还会错得了?”
杨平轻声咳嗽了一下,瞪了玉梅一眼,问道:“马夫人呢?”
丁香道:“夫人在后园子赏花呢!小公公,今儿个刘公公怎么没来?”
杨平道:“公公要事缠身,回宫去了,我有几句话需向夫人转告……”
丁香急忙插嘴道:“我带你们去!”一面说着,一边拉着秦昭影的手不肯放。

杨平道:“不劳丁香姑娘了,我带昭影姑娘前去便可!”
看着杨平领着秦昭影下楼往后园去,丁香原本挂笑的脸立即沉了下来,露出一副满不屑的神情。
胭脂讥笑道:“该听的话儿听,不该听的话儿么,哼哼,做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
玉梅则冷笑道:“又一个吃狗屎的!”
话一出口,丁香、胭脂同时怒道:“说谁呢?”
“哈,哈哈,谁听在心里,便是说谁的咯!”玉梅阴阳怪气地笑着,摇着手里的纨扇,摆着腰肢回房去了。
后园,花香如海,一波一波地扑面而来,蕊嫩花红,蜂蝶成舞,中央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夫人,后拿一柄小巧的缠丝金剪刀,正在花丛之中寻觅。
杨平小心翼翼地领着秦昭影走过去,静静地看那贵夫人修剪花枝,一时不敢多话。
这贵夫人便是刘公公之妻马芸,年轻时也曾是宫里的一名贵人,后来不知得罪了哪位娘娘,在皇太后面前调拨了几句事非,便将这马芸革了贵人头衔,赐于刘公公为妻。
众所周知,太监是个不完整的男人,已经完全丧失了夫妻生活的能力,那时的马芸只见过皇帝一面,便被赐予一个半老太监为妻,虽然免了死罪,但这守活寡的罪更比死罪来得痛苦而长久!
马夫人剪下一枝开败的花儿,并不回头,缓缓道:“什么事?”
杨平道:“见夫人在赏花,不敢打扰!”
马夫人又道:“无妨,讲。”
杨平道:“刘公公回宫去了,命小的带昭影姑娘来见夫人,请夫人照规矩安排。”
“哦,行,你回吧。”马夫人的口气依然平平淡淡,就像一湖死水,不起一丝波澜。
“是!小的这就回了。”杨平退后两步,向秦昭影打了个眼色,又向着马夫人的背影努了努嘴,转身走了。
秦昭影还没猜透杨平打的是什么暗语,马夫人已经转过身来,将手里的枯萎花枝递给秦昭影。
秦昭影一愣,立即回过神来,急忙接住花枝,心想,这马夫人倒也长得漂亮,真是一枝鲜花插在一堆臭牛粪上,便宜了那老太监了!
马夫人又剪了几枝萎败的花枝,突然问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秦昭影眼珠一转,回道:“回夫人的话,昭影在想,真是委屈夫人了。”
“委屈?呵!”马夫人久不见笑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僵硬的微笑,轻声而且极缓慢地道:“来的那些姑娘们都只是拍我马屁,夸我有福,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当的是这文汇馆的主人,她们眼里只看得到我风光无限,哪一个曾想到我心里的苦?你这姑娘,倒也有趣,竟然说我委屈,那你说说看,我为何而委屈?”
秦昭影想也未想,脱口而出道:“影苦身单事尽芜,何人逢见泪花枯?……”
马夫人凄然一笑,接口道:“几头红鸟衔春树?几树风流血泪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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