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枭雄也泡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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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朱阿三闷着头坐着,张惠默默地从衣架上取来头盔,给他戴上,又取来盔甲,帮他穿好,说:“阿三,你是臣子,得履行臣子的职责。好好保重身体,我们母子俩等你平安归来。”“恩!”朱阿三机械地应着,出了家门。
可能是带着新婚妻子的叮咛,朱阿三运气好些,一出战,便把河阳节度使兼同平章事的诸葛爽打得不敢出城门半步。接着,朱阿三又挥师河中,在河上消灭了王重荣的数千兵马。听说自己的河中危险,正在围攻长安的王重荣急忙撤离,亲自率领三万兵马去救援河中。不经意中,朱阿三使了一招“围魏救赵”,本可解除长安的危险。可惜的是,大齐政府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展开反攻,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到半路上去伏击王重荣的援军。
就这样,王重荣顺利地率领援军回到了河中,加固河中城池的防守。见朱阿三人少,王重荣稍微休整一下,便指挥大军反扑农民军。朱阿三就一万人马,孤军深入,没有后援,哪里是王重荣的对手,全线溃退。还亏他逃得快,才拣了条性命,带着数千残兵逃回同州。
为消除后患,王重荣决定来个斩草除根,率领大军围攻同州。幸亏朱阿三有准备,马上组织部队防守,才击退了河中兵的第一次攻城。王重荣只有三万兵马,也不敢冒险,决定先守着,困住朱阿三再说。同州战场陷入僵局,双方都不敢贸然出兵。
朱阿三知自己势单力薄,不是王重荣的对手,急忙派人向黄巢求救兵。信送出去了,却没有回音。朱阿三又派人去求救,依然没有任何回音。朱阿三一连派人送了十多次信,请求黄巢速派援军支援。最后,信倒是回了封,却是责骂朱阿三,说他手握强兵,却不肯为大齐效力。
朱阿三头都气炸,大齐皇帝怎么会这样?一打听,原来是中尉孟楷从中作梗。两人在仙霞岭下因为小事而产生的矛盾,在关键时刻,又引发出来。孟楷挟私报复,便故意在黄巢面前中伤朱阿三,说:“皇上,朱阿三敢用金筷子杀死玉鸾英,胆子不少,这样的人不可不防。现在他已经有一万的兵马,如果还派兵给他,他的力量大了,一旦谋反,那就不可收拾。”经孟楷提醒,黄巢觉得是要防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打又打不赢,逃又逃不脱,守更是死路一条。朱阿三进退两难,实为狼狈。一会窜到城上,组织部队守城;一会窜到城下,组织部队去弄军粮。几天下来,人瘦了几圈,形势却越来越严峻。怎么办啊!朱阿三经常站在城头,长吁短叹。
这天,朱阿三从家里出来,正准备到城上去视察。军师谢瞳迎面走来,说:“主公,属下想和您谈谈。”“好,咱们进去谈!”没有重要事,军师从不主动找自己的,朱阿三急忙请谢瞳进去。“不了,就在这里谈吧!”谢瞳指了指门前的台阶,说。朱阿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就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下,开始交谈。
“主公,您怎么看待现在的形势?”“唉,无望的挣扎啊!”谢瞳起身,到旁边的树上折了根树枝,在台阶前的沙地上划了三个不同大小的圆圈,说:“主公,您看,这个大圆圈是大唐,这个小圆圈是大齐,他们中间的那个小圆圈,就是主公您。”朱阿三不明就里,问道:“你想说明什么,我不懂。”
谢瞳把中间的小圆圈抹掉,在那个大圆圈里加了个小圆圈,然后脸带微笑地看着朱阿三。“你是要我投靠大唐?”朱阿三似乎看出了名堂,惊讶地说。“对!”谢瞳的回答干净利落。“不,不!”朱阿三连连摇头,但没有斥责谢瞳。

“黄王本是二流子,他能占据长安,建立大齐政权,完完全全是钻了唐军防守的空子,并非是人心所向。所以他兴起来快,亡起来也快,成不了大事。这是其一。大唐天子虽然很窝囊,可他呆在蜀地,仍然可以发号施令。各地唐军云集关中,想夺回长安。可见唐德虽然衰落,但人心还没有散尽。这是其二。现在主公在外面拼死拼活,而小人在内弄权牵制,您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又能怎样?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这是其三。综述以上三点,主公应当机立断,反了大齐,归顺大唐。”
“背叛黄巢,反了大齐。背叛黄巢,反了大齐。”“嗡”地一声,朱阿三的脑中全部被这几个字充满。朱阿三出身卑微,就是靠造反起的家,还因此娶上了漂亮媳妇。现在要他马上反了大齐,确实难以下决心。再说,一旦归顺唐廷,作为黄巢余孽,大唐皇帝会充分相信自己吗?谢瞳马上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分析道:“天下造反的,其实不只有黄王,还有许多政府官员,包括一些节度使。可是,为什么黄王造反受到大唐政府的围剿,而他们造反不但没事,反而升了官,发了财呢?道理很简单,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只反官,不反朝廷,不反皇帝,所以他们没事。王重荣、诸葛爽他们还反过朝廷,投靠过黄巢。如此反复之人,朝廷仍然重用他们。这样看来,只要把大唐的皇帝当作皇帝看,朝廷就不会把主公怎么样。到时候,主公有了更为广阔的政治舞台,何乐而不为呢?”
经谢瞳这么一说,朱阿三心中开始动摇。可一下子他还下不了决心,毕竟自己跟随黄巢五六年了,就是一只狗,也会产生感情的。何况黄巢对他还有知遇之恩,没有黄巢,就不可能有他阿三的一切。
谢瞳知道他的难处,没有催他,说:“主公,您知道您大喜之日的中餐是谁提供的吗?”“大喜之日的中餐,不都是严实弄的吗?”突然之间,谢瞳提这么一个问题,朱阿三有点惊讶。谢瞳冷笑一声,说:“主公,你太幼稚了。那天,黄巢派了特使前来,名为送贺礼,实际上是来监视您的。严实虽然做得隐秘,但难逃我的双眼。”“严实这么嚣张,原来是受了黄巢的指示,看来不动手不行了。”朱阿三叹了口气,终于点头同意。
见朱阿三同意了,谢瞳对朱阿三说了几句耳语,说如此这般,便可以成功。
九月的天气,虽然天高气爽,使人心旷神怡,可对于朱阿三来说,确是另外一种感觉。因为,在这个时候,在抵抗王重荣的同时,他得作出人生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半个月下来,人消瘦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张惠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可又不知怎样去帮助朱阿三。
九月十七日早上,太阳刚刚升起,风和日丽,惠风和畅。朱阿三对张惠说:“惠儿,今天我不去城楼了,天气不错,到城里的五龙山下的猎场去打打猎,散散心,怎么样?”张惠摸了摸阿三的额头,不发烧呀!“怎么,不相信?”朱阿三托着张惠的脸,轻声问道。张惠瞪着眼睛,看着阿三,说:“战事这么紧张,你那么忙,怎么有时间陪我散心!”
“再忙也得过日子嘛,要不然,这生活还有什么乐趣。”朱阿三牵着张惠的手,进了里屋。“我还叫了几个人一起去,今天什么也不去想,就放松放松。”两人穿上猎服,出了衙门,带上几个侍卫,打马来到五龙山下的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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