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做鬼也风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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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看见秦始皇的浩浩荡荡的车队,发出“彼可取而代也”的感叹;刘邦看见秦始皇的浩浩荡荡的车队,发出“大丈夫当如此”的感叹。估计乐从训类有点像项羽,发出了“彼可取而代之”的感叹,他向他父亲的幕僚李山甫咨询这个问题,问他怎么处理。
李山甫正恨着王铎,为什么呢?他早年多次参加科举,次次名落孙山。当通过科举考试做官这条惟一的人生“正途”被堵死后,一腔怨愤的李山甫只得选择北走河朔,走藩镇幕府这条道路。而当时的主考官就是王铎,他能不恨他?
看着少主艳羡的眼球,李山甫马上建议,说:“那王铎是什么东西,怎么有资格拥有那么多美女。少主,你风流倜傥,你才有资格拥有,把他杀了,取而代之。”“好主意!”乐从训欣然接受这个建议,在漳南高鸡泊(今山东恩县境内)一带设下几百名伏兵。
中午时分,天蓝蓝的,不时刮着丝死凉风。王铎哼着小调,带着他的二奶们,悠哉游哉地走到了高鸡泊。王铎打开轿帘,见两旁古木参天,风景不错,便问道:“这个地方叫什么?”手下人答道:“回王爷,叫高鸡泊。”“高鸡泊?”王铎自言自语,“高傲的公鸡停泊的地方,好有趣的地名。”
见进了自己的埋伏圈,乐从训一声令下,数百伏兵杀出。王铎连同轿子,被掼在了地上。他还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伏兵揪出了轿子。“你、你们是谁,要、要干什么?”见轿夫倒在血泊之中,旁边站着许多拿刀的人,王铎吓破了胆。
“行不该姓,坐不该名,老子是乐从训,老子的老子是乐彦祯。”乐从训扬了头,骄傲地说。“乐从训,他不是魏博节度使么?哎呀,小兄弟,我是大唐的宰相王铎。”一听是魏博节度使乐彦祯的儿子,王铎马上放下心来,扶了扶官帽。
“哈,哈,哈。”乐从训一阵狂笑,“老子杀的就是大唐的宰相。”王铎吓得后退了一大步,手哆嗦着,说:“你、你知道我的身份?”乐从训扬了扬手中的刀,说:“我当然知道,还知道你带了一些漂亮的姑娘。”
“你,你好大的胆子,敢打大唐宰相的主意,你就不怕朝廷灭你满门?”王铎突然气壮了起来,指着乐从训,威胁道。“怕,我怕得很!”说完,乐从训一扬刀,王铎的脑袋掉到了地上。“杀,给我杀,除了美女,统统杀掉。”乐从训一声令下,士兵们挥舞着钢刀,把王铎的宾客幕僚家属三百多人全部砍了。
带着王铎的财物和美女,乐从训高高兴兴地回去给老父报喜去了。他的老子乐彦祯一封上奏递了上去,说王铎被盗贼杀害,他正在全力捉拿凶手。镇压黄巢起义的猛相,拯救了大唐的大功臣,和后来的李克用一样被册封为晋国公的好大唐男人王铎就这样死了。死了就死了吧,僖宗又能怎样?朝廷又能怎样?
再说黄巢一死,各路诸侯忙着瓜分势力范围,争取属于自己的最大利益,对黄巢的合伙人秦宗权似乎并不怎么关注。秦宗权没想到自己还有喘息的机会,慌慌张张地逃回自己的老巢,非常低调地建设着自己的根据地。

又过了一段时间,秦宗权发现真的没事了,自己小心翼翼地办事,纯属脱了裤子打屁——多此一举。于是,他又大张旗鼓地建设他的根据地了。他命他的干将们四处出击,夺钱,夺物、夺地、夺人。陈彦进攻淮南;秦贤进攻江南;秦诰攻克襄州、唐州、邓州;孙儒攻克东都、孟州、陕州、虢州;张郅攻克汝州、郑州;卢瑭攻打汴州、宋州;蔡州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人能免,其残暴程度比大齐兵更为厉害。军队随时出击,哪来得及转运粮食,就把抢来的老百姓杀死,用盐腌制好,装在军车上随军出发。一手持枪,一手拿着腌制的人肉大嚼,好潇洒的场景。以盐尸为军粮,又是大唐中国人的一大发明。
唐僖宗已经做好了回长安的准备,见蔡州的皇帝秦宗权那么凶恶,好男人又开始担忧起来,不敢回去了。光启元年(885)正月,僖宗借着拜年的机会,急忙给秦宗权发出慰问信,说:“你当你的节度使,朕当朕的皇帝,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千万别防碍朕回故都长安,好吗?”“好啊,只是皇上也别来防碍我!”秦宗权乐得送了个人情,很潇洒地答应了。
三月十二日,僖宗终于回到了阔别了四年的长安。长安啊长安,朕靠近你了,为什么反而感到有些害怕和惶恐呢?马车慢慢地在明德门前停下,大明宫留守王徽和京畿制置使田从异正在那里迎候。
他们请皇帝下马车,改坐由八个宫女抬的敞蓬辇车,好让长安百姓零距离接触大唐天子,领略一下大唐天子的威严。皇帝被太监们扶下了马车,向迎接他的大小官员长安百姓挥手示意。
皇上的个儿长高了,体形显得单瘦,面色也有些苍白,看来天子在蜀中还是受苦了。他抬起御脚,扶着宫女们的玉手,站到敞蓬辇车上,然后缓缓坐下。随着司仪太监一声“嗨哟”,八个宫女抬起了敞蓬辇车。
皇帝怎么这么轻?八个宫女随着节奏,很轻松地抬着敞蓬辇车前行。进了明德门,僖宗放眼一看,到处是荠麦青青,野草丛生。时不时地还有只狐狸、野兔跑到大街上四处张望,看哪里更为安全,他们好去躲藏。僖宗有些悲伤,一路无语,也没心思挥手了。
回到长安的僖宗,决定把年号换一换,看能不能带给自己好运。四月十四日,他下诏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光启。他希望他的帝国有一个崭新的开端,希望所有的黑暗、屈辱和不幸从此随风远去,而光明从此开启,太平从此永驻。然而,这终究只是僖宗的一厢情愿和美妙幻想罢了。
僖宗的举动马上给秦宗权启示,他见自己的土地增加了,兵力充足了,干脆也在蔡州称帝,当皇帝。中原一带又有了两个皇帝,这当然不好。僖宗下诏,任命大功臣时溥为蔡州四面行营兵马都统,围剿秦宗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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