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八百比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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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三百年之前,出云有一个渔人出海捕鱼,却得到了一只长相奇特的怪鱼,带到家中开膛破肚,宴请相邻。但是众人都觉得那怪鱼长相颇有些人样,顿觉恶心,遂无人问津。只有渔夫的女儿偷偷尝了一口。
之后百年,众人接连死去,却只有她还活着。
雷云轰鸣,大海翻腾,一位少女跪哭在海滨之地,泪流千尺。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留了下来!为什么!”
她的质问,即使苍天也无法回应。
西之森飒飒的风声,吹拂着她及腰的长发。蓝白色的宽松又厚重的十三单披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压着她疲惫的身躯。
可即使如此,她依然得不到回应。为了寻求答案,她选择了崇拜群星的道路:成为一名占卜师。
再百年,出云动乱,与高天原爆发战争。她昔日的同胞们遭受苦难。在此危难之刻,她选择和众神一同站了出来。
划开森海的波浪,劈斩出荆棘的道路,名为八百比丘尼的大占卜师,引领着众人来到了西之森的中央。
从那一刻开始,她便是这群凡人崇拜的偶像。她占卜用的朱雀头甲,被后人刻成了石像,永远驻足在神社之中。
但是被称为雀之神的八百比丘尼啊,在被长达百年的供奉之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某一天的雷云降临之时,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离开,更没有人知道她何时能回来。
但是从她离开的那一刻起,这片村庄就像被诅咒了一样,逐渐凋零。
疾病、瘟疫、天灾。在几十年里,原本人口繁荣的大部族,逐渐削减成了一只小小的村落。人们开始畏惧起来,重新恢复起了对神社的供奉和敬仰,但再也唤不起雀之神的庇护。
门外的雨点淅沥沥地拍打屋脊上的青瓦,从不远处竹林小溪中传出的蛙鸣,此起彼伏。
“八百比丘尼是雀之神,她庇护了你们,又悄悄地离开?你们怀疑她下了诅咒么?”千铃扶着紫檀木椅的把手,轻声问道。
“不,老朽可不敢妄言,只是怀疑。”老者捋捋胡子,摇了摇头。
“有什么证据么?”千铃再次问道。
“在多日的潜心研究中,老朽占卜出了一些未来的画面,客人们请看吧。”老者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颗半透明的珠子,足有掌心那么大。
他将那颗珠子高举了起来,对着千铃和以津真天。
“出云的历史,被某个人控制了。”他忽然轻叹。“包括雀之神大人,似乎也被那个可怕的家伙掌控。”
举起的圆珠中,一丝丝的妖气从中泄出,千铃的汗毛一震,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千铃警觉地盯着那颗圆珠,其中微微露出的妖气似乎并没有达到危险的境地。
忽地那圆珠一振,一道幽兰色的光从中现出。
在那蓝光的照耀下,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投影似的画面。
一位戴着鸟头面具、披着十三单的女子,手握蔚蓝色宝石镶嵌的法杖,站立于暴雨之中。而在她面前的空中,则漂浮着一个似乎有着四只巨手的怪物。但是因为画面模糊不清,他们始终无法看清楚那怪物的样貌。

在那画面正中,那女子在向着怪物跪下,将手中的法杖扔到一旁后跪拜。
那怪物在雷雨之中高傲地俯瞰着她。
忽然,画面一转,那名戴着面具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了西之森的神社外,此时她的右手上握着那把造型华丽的法杖。
她将法杖高高举起,一道天雷忽然坠落,直直地劈到了神社顶端,将其摧毁。
在破碎的废墟之中,村民们目瞪口呆的望着她,目睹着她远去。
画面到这里便结束了。看完这一切的千铃和以津真天,都是一脸的茫然。她们呆呆地望着老者,老者却微微地叹了口气。
“这位便是雀之神。”他说。“尽管老朽也不相信,但是占卜水晶却告诉了老朽。雀之神大人会回来,并且亲手毁灭这里。”
“所以你怀疑雀之神会这么做,是与那个四只手的怪物有关?”
“是的,老朽推测这怪物与释放少主的人有关。”
“唉?”千铃尴尬地朝四周转了转,似乎族长大人还不知道是她释放的少主一事。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她咽了口气,装作无事的样子接着问。
“占卜水晶能告诉老朽的只有这么多了,不管老朽再怎么祈祷,都无法得知更多的事情。不过老朽占卜到了你们的到来。”老者说着,眼神瞟到了千铃和以津真天的身上。
“客人们,老朽从占卜水晶中看得到,你们会祝我们一臂之力。”
“嗯?”
就在千铃疑问的刹那,那投影再次出现了。
模糊的阴影之中,在那被摧毁的神社前,似乎站着两个和千铃以及以津真天长相极为相似的人。不,仔细看的话,千铃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我么?”她惊讶地喊道。
“是的,客人们,你们会出现在这里,绝非巧合。”老者说着,将那占卜水晶擦了擦,一道亮光随即出现。
千铃看到自己和以津真天赶了上去,似乎想要抓住八百比丘尼的肩膀,但却被她推开。
紧接着,八百比丘尼施展法术,从大地上绽放出幽兰色的光芒,一个巨大的幻影似的翅膀从地下涌出,将众人包围。
然后,那翅膀在空中合拢,蓝色的幽羽随风而散。
画面的最后,千铃和以津真天倒在了血泊中,而八百比丘尼则蹲下了身子,轻轻抚摸着她们的额头。
似乎是愧疚和歉意,亦或是悲悯,八百比丘尼驻足了片刻。但在暴雨即将停息之前,她转身离开了。
占卜水晶的光,到这里便全部消失,重新恢复了暗淡。
“老朽能看到的已经是极限了,不过老朽清楚的知道,客人们一定是为了守护我们的村落而来。”
“为什么?”
“因为老朽看到了,你们的决心。”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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