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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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听说边关又要开战了,这次恐怕——”一个小小的酒家,一个中年男子对着同坐的人低语着。
“我也听说了,好像那个国的将军十分了的,就片是咱们皇上亲自迎战,也很难取胜。”用同样小的声音,对
着身旁的人说。
“嘘,你不要命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只是,我们还是先收拾东西逃远一点吧。”先前男子,神色紧张的看了
看四下,一脸警告的对着同来的男子说着。
只是,虽然他们说的极轻,但却逃不过坐在临桌,一身黑衣,戴着顶蓑帽的男子的耳,将帽沿压的极低,神色
自如的顾自将大碗的酒往嘴里倒,只有在听到边关战事时,手里动作微微一顿。再次扶了扶头上的帽子,从怀中掏
出一小锭银子,随意丢在桌上,起身走出了酒家。
黑衣男子,行了数里后,就靠坐在一棵树下,解开外袍,才刚拉开里衣,渗满血的纱布赫然的闯入了眼,而他
仿佛看不到似的,脱下衣服,将缠在身上的纱布绕了下来,没有了那些纱布的遮挡,入目的竟是令人惊心的模糊血
肉,一条条鞭痕触目惊心。没错,就是风倾浪,他还活着,如此的伤势他竟然还活着,因为心中一个坚定的信念一
直撑着他,那就是,就算要死,也一定要见她一眼,不管她是否原谅他。
他从身边的包袱中拿出未曾用过的纱布,再拿过一瓶东西,将一些粉末倒在上面,然后动作捻熟的梆住伤口。
看着这些东西,其实他心中十分的感激,若是没有这些,恐怕他早已没命了,那些风门的兄弟,即使他背叛却仍放
了他一条活路。
扯了扯嘴角,迅速穿上衣服,单手撑起身子,唤过不远处的马儿,动作轻盈的翻身上马,用劲将绳缰用力一
甩,座下马儿疾驰而出。
绵绵不绝的战鼓声响彻着整个边关,旌旗迎着微凉的风舞动在城墙上。紧闭的城门外,狄浜将士,个个蓄事待
发的停坐在战马上,应该说这绝对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军队。
而在宁然看来,这次来袭,表面上是气势汹汹,实际上却是虚张声势,只有区区三万左右的兵力,这用在攻陷
如此重要的城池上,是绝对是不可行的。天启的守军共有五万六千余人,防守起来绰绰有余,根本不可能出现被狄
浜猛烈攻打,而捉襟见肘,分身不暇的情形。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身为主将的离漠根本没有现身,那么这次离
漠的真正意图和战略部署是什么呢?恐怕绝对不是靠正面攻击来攻破夺取边关那么简单。
而据珏先前派出去的探子来报,离漠此次带来的士兵个个都轻装简行,而在粮草方面,也只携带了仅够两天的
干粮,这绝对不是欲求速战速决这么简单。而在离边关数里之外的狄浜军营,却已经有大批运送粮草和攻城器械的
车辆源源不断地往边关行进,看情形城门口的这批攻城的军队只是一个小小的诱饵罢了。他是们准备长期围困,步
步缩紧包围圈,打算一点一点地消磨掉边关守军的实力。不论如何,这恐怕就是如此重要的战役,离漠却没有亲自
出面的原因了吧。
哼,既然那个自命不凡的将军,送了这么多诱饵过来,他们又岂能辜负他的好意。宁然转头看向一旁眉深索的
天启珏,笑道:“是不是对离漠的做法很是不解?珏,我们先不管他有何用意,与其这样苦恼的猜想,不如将他的

这些用意通通吃下。”
“那么,然儿,你的意思是?”他的确是对离漠的心思十分不解,而一味的重视对方的策略,则是兵家的大
忌。
“我的意思,那就是打开城门,在最短的时间将城门外的那些兵力拿部拿下。”之后,就要逼那个离漠出招
了。
“打开城门?若是离漠设有埋伏,那么此举不正中他下怀?”他还是有所顾虑,不仅是他,在一旁的几名将领
全都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一方面是宁然只是个女子,参与战事本就不合体统。另一方面,宁然所提出来的这个想
法,在众人眼里无疑太过冒险。
“错,那个离漠此时怎么会有时间蹲在那里埋伏?探子不是来报,狄浜大部分的军力在运送粮草器械往这里来
吗,那么下面这些兵力就是来为他们拖延时间的,如果我们在这里一直僵持不下,这才是正中那个小人的计。”她
怎么都不能把离漠想成是光明磊落的人。
“嗯。那好,众将士听令,立刻大开城门,全军出击,速速拿下敌军。”天启珏在听了宁然的解释后,心里顿
时明了,速发令。
“可是皇上,此举还是太过冒险了。”身边几名经验丰富的将领提出了置疑。
“这是圣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吐出四个字,在经过宁然身边时,他轻身微俯:“留在这里。”然后转身
下了城楼,骑上战马,在城门打开的一瞬,冲了出去。
狄浜的士兵全然没有想到,边关的将士以及他们的皇帝会倾城而出,放空了整个边城。这一战完全是实力悬殊
的一战,他们万万没想到局势会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短短一个时辰不到,狄浜前来的这些兵力全军覆没。这
应该是自离漠统帅以来,他们第一次吃的败仗,也是自离漠领兵以来,边关众军第一次如此大捷。
边关的将士脸上无一不露出了最为爽朗的笑,天启珏策马回到城楼,他想第一时间跟宁然分享他的心情,只
是,跑上城楼,见到的却是她一脸的淡薄。果然,这样的战争她是如何都不能适应的,那么自己真的要将她硬留在
身边吗?即使她会不快乐。
宁然双目刺痛的盯着眼下的场面,满目的腥红,满地的惨景。虽说他们是守城,但死的却是一个个活生生的
人,她没有参与其中,但却亲眼目睹它的发生,一声声的惨叫,一痕痕的刀剑撕裂声,一淌淌的血洒沙场,她甚至
还可以依稀看到那身鲜红的液体上,散发出微弱的白雾,那些还带着暖意的液体,最终还是趋向冰冷。就是这样,
生命也到了尽头。
白亦轩一直就这么静默的站在她的身边,从她刚刚大胆的言论,至淡然的看着城下的撕杀,他明白她内心的挣
扎,虽然她没有参与,却也逃不开那些血腥。就好比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他也是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战
争,即使那些人并非死于他之手,他却依然觉得身上沾染了腥红。他不是个好战的人,但若有想要保护的人,他绝
不会弃战。但她能够克服她的心理障碍吗?
两个男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身着白衣的女子,大片的腥红之中,那一身白,如此耀眼,如此与世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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