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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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有旨,活抓丁逍,赏金万两,封万户侯!”
尘土飞扬,一行千余骑兵飞速的在驿道上奔驰而过。
而在旁边的小草丛中,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看着一路绝尘而去的骑兵,不由长舒了一口气,正心中暗暗盘算自己终于是逃过一劫了,可突然自己眼前草丛下冒出一道人影。
咦,人影,哪来的人影?
正疑问,只见那影子把长刀高高举起,又缓缓向下对自己插来。
“呔,哪来的贼人?竟想要你丁爷爷的命,你可问过爷爷我手里的佩剑呐?”丁逍一个懒驴打滚,连忙躲开那一刀,又是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隐藏在草丛中长剑也被瞬间抽出,目光顺着地面也向那人影望去。
“是你?”
“公子,正是老奴。”
“你为何要杀我?我父亲这么多年来是怎样对你的?难道父亲对你的恩情是喂了狗吗?”
“是不是燕王?”
丁逍一连窜的质问,问的对面倒是哑口无言,林从虎沉默片刻,没有丝毫言语,仿佛默认了般,良久,憋了一句:“公子,老奴也是有难言之隐的,对不住了公子。”
燕王,又是这该死的燕王,姬离殇,难道你真的不顾昔日情义了?丁逍牙关咬的紧紧的,握剑的手也是越发用力。
林从虎见丁逍已有准备,手中长刀便向丁逍斩来,丁逍持剑便要回防,却不曾想手中长剑的制造竟如此垃圾,转眼便被砍断。
见武器断了,丁逍果断的弃了剑柄,向林从虎扔去,以求取跑路机会。
“公子,不要在做无谓的反抗,燕王得不到公子的头颅是不会甘心的。”
这林从虎念在往昔情份上,给了丁逍片刻的逃跑时间,没一柱香时间,便又向丁逍追去。
两人一追一赶,没多长时间,丁逍很快便因体力不足而停下了脚步,想丁逍本就是读书人,体力本就不佳,更何况林从虎还是习武多年,眼见被要被林从虎追赶到,丁逍道:“难道你真的要为燕王取我性命?”
并不作答,只举起手中长刀,手起刀落……
咻!
一个石子从远方弹来,只听一声响,长刀顿时歪了一阵,从而没有打中丁逍,只砍得一旁泥土飞溅。
“休伤我家公子!”
远方一人飞速而来,抽出长剑,一道剑光闪烁,眨眼间便刺向他,这林从虎也颇为自信。丝毫不惧,稔住下盘,长刀一横,满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当!
一阵火花闪出,两股强大的力量各自爆发,各自后退了几步。
“公子,你先走,这里有小人给你挡着,就是仙人,我也绝对不会让他跨过一步的!”
“想走?今天你们俩个谁都走不了。”林从虎长刀一措,便向来人砍去。
“公子,快走,你快走呀,要不,我俩谁都逃不掉……”
眼见这是最后的退路了,丁逍的双眼开始湿润起来,哽咽道:“好,保重!”
青山隐隐,一望尽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山脉与山峰之间四周云烟袅袅,万物向春,太阳也散发着阵阵温和的光芒。
山角边,丁逍斜倚在一棵树下,满身疲惫好不狼狈,抬起已经黯黄的袖子擦去脸上的汗水,目光朝着天空望去,干裂的唇角发出阵阵低语:“兄弟,没有愧对你,这太虚山,我终于到了。”
说完十分不雅的摊坐在树下,从腰间取出一个镶金带银的水囊,他轻轻的泯了一口,水逐渐湿润干裂的唇角。
丁逍看着水囊里为数不多的水,不禁摇头苦笑起来。想他本是秦朝国公的儿子,可是燕王最近有篡位之心,就在此刻。偏偏他的父亲却给了一封引荐信,让他去太虚修仙,这下引的燕王开始猜忌起来,竟引无数兵马、奇人异士的追杀。
而燕王所忌惮的恰恰就是因为自己小时候就极为聪慧,不喜欢和那些习武之人玩耍,却偏喜弄风雅,爱好读书,这些就被小时候的燕王记在心中。
同时他五岁精音律,七岁可吟诗,长至十一二岁便仪表堂堂,常常一袭白衫出现,又被封为逍遥君,气质更加不凡,是整个秦朝公认的下任丞相。父亲每次上朝,朝野上下无不称赞,就连秦襄公也言:“侄儿如果束发,可为秦相!”
这因这句话,更引发燕王对丁逍的厌恶。
母亲去世的早,而姑姑又是一国之母,所以自小姑姑便十分疼爱丁逍,连襄公这个姑父也是对他关心有加,可以说丁逍从小就生活在温室中,而燕王却仅仅是个庶长子罢了,根本不得襄公的喜爱。
他也知道父亲和姑姑及姑父对他的期望有加,整天埋头书中,在十五束发时,便游历了整个大秦。
当丁逍最后一次回家时,本应登台拜相,但父亲却给了他一封引荐信,一张前往太虚的地图,以及少许金银细软和一件当时秦至公所赠的传家之宝。
却不曾想到,刚出发没几个月,便差点被燕王给逼入死路。
丁逍将那些不愉快的想法通通摇出脑海,从怀中拿出太虚的地图,看着只有那一小段路,不由的放松下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太阳逐渐西沉,丁逍抬头望着通向山下的小路,那条路通向东方的帝都,帝都啊!丁逍不禁长叹一声,将地图揣进怀中,同时也把水囊系在腰间。
理了理还算整洁的衣冠,丁逍目光中带着坚定的信念对山上走去。
越近山腰,四周的树木越发高深盛密,因为灵气丰沛,杂草也都长了半人多高,这路越发的难走,一路上崎岖不断。
丁逍原本白皙的脸庞也被划出几道浅浅的痕迹,衣衫更是不堪,下半身的衣摆从飘逸的状态,直接被杂草给撕裂成布条状。
日沉月升,黑夜笼罩着太虚山,四周杂草丰茂,丁逍看不清周边的情况,他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根细细长长的木棍,凭借着月光向山上前行。
行径间,丁逍不断用木棍敲打在杂草上,敲打的瞬间,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一阵咝咝声。
不好!
丁逍脑海中立既浮现出一只只蛇的模样,在平常,遇到蛇本来就是致命,小心一点可能也许侥幸逃得性命。但夜间是蛇出动猎杀的时刻。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丁逍,立马停止打草惊蛇的行为。凭着半缕月光认准了上山的路径,这山上本来就不好走,更何况又有蛇在身后追赶。
丁逍十分小心的在杂草中行走,生怕蛇从某个角落里窜出来,小时候,他就十分害怕这种动物,它冷血、无情,好像没有丝毫感情一样。
正思索间,丁逍看到前面似乎有点微弱的火光,看见火光,丁逍也顾不得什么,拔腿就跑,什么贵族礼仪,早在之前逃命时看透了,难道它还能比性命更重要?更何况丁逍打小就害怕蛇这种动物。
微弱的火光不断闪过,不过好像来一阵风就可以把它给吹灭,月华缓缓倾谢,丁逍如同一只飞奔的猎豹,衣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可突然,丁逍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小腿也传来一阵微弱的痛觉,不敢对下面看去,生怕是那个东西,只能慌忙的起身,向着前方跑去。
没有多久,一座朦胧的建筑便出现眼前,那是一座破落的庙宇。丁逍凭着月华抬头看了看牌匾,只见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太虚庙!”
这是什么庙?丁逍脑海中完全没有映像,想整个大秦有名有姓的庙就那么几个,而且大多都是供奉国教仙人,这也许是什么山野杂庙也说准。
顾不上太多,小腿上的疼痛感开始出现了。
丁逍推开庙门,看见那一缕微弱的火光在摇曳,深处好像有一道人影在暗处隐匿,可还没有看清什么情况,小腿处似乎传来阵阵刺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丁逍顿时摔倒在地,目光游离,突然又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丁逍脑中浑浑噩噩,一抹刺眼的光芒照来,小腿处的疼痛如潮水般退去,缓缓张开眼睛,四周光线阴暗,处处带着腐朽气息,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目光左右打量着,四周的木墙已爬满青苔,布满着蛛网,有的地方甚至早已腐朽,一阵阵清风时不时的渗透进来。
上方时不时还有阳光照来,向上一看,屋顶的瓦片也都破毁了许多,唯一看起来完好的地方估计就是身下的这片石砖地板。
顺着石砖地板往前望去,柔和的阳光斑驳四周,一处连一处,不断的照印,远远一望,可以看见一座全身散发淡淡光芒的玉像。
这玉像很高,有三十多丈左右,诺大的身体是用汉白玉雕刻而成,鎏白的身躯,散发阵阵晕白光芒,更加衬托出玉像的不凡。
好像飞仙一般,衣袖飘飘,腰间长剑更是半挂,将欲出鞘,整个人的气质更是无以用言语表达、描述。
经历了片刻震撼,丁逍方才意识到了自己还躺在地上,他双手往上一撑,转个身体,正想抬头查看伤口,突见一张带着微笑的脸庞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一柄木簪,随意挽的髻,还有那身洁白的道衫,一个道士打扮的男人。
“丁公子,你醒了?看来还真是贫道的气运。”道士微笑着道,右手的拂尘轻轻一甩,丁逍整个人便被一种轻盈的力量给扶了起来。
丁逍尽量保持着应有警惕,左右又看了一眼破庙,但是少年心性使然,他忍不住出口问道:“敢问道长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姓氏……”话一出口,又觉得有点失礼,尴尬的咳了一声,继续问道:“请问道长这又是哪里?是不是太虚山?”
“道长?”道士微微撇下嘴,可忽然又神经质的大笑起来:“也对,也对,师尊教我入道,有教无类,贫道自然也是道长了。”
“至于你的姓氏,看你一身洁白长衫和腰间之玉,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你就是大秦的逍遥君了。
这里的确是太虚山,不过……不过。”
道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丁逍一愣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立即作揖,恭敬的道:“还请道长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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