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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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后方窜出一抹红色,一个娇脆的声音喝到:“妖女,拿命来!”
我惊讶的回头一看,原是肖燕燕。
我大声说:“我是钱梅啊。我们在蓝花酒楼见过面的!”
谁知肖燕燕听了反而冷笑道:“我是没想到,一个商人的妹妹竟是女魔头的侍女,竟是她的爪牙!我肖燕燕这次可看花了眼了。”
我只带她误会了,正想辩解,从道旁又窜出几个人。
我咽下话,怒眼环视。发现来者竟是柳长青、舞千秋、五前辈和黄子先。
黄子先先发话:“你这妹子俺看着顺眼的很,怎么会和魔女混入一流的呢?俺想不明白哩。”
五前辈拐杖一击地,地上立马泛起一股尘埃,叹了口气说:“自古商人重利情义,钱公子即为商人又怎会如此轻贱金钱。可笑老夫竟被一瓶酒买了,差点就放过魔女的爪牙了!”拐杖又重重一击地,无限愤慨的说:“妖女你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
舞千秋摇一摇白扇,并未发一言。
柳长青发出腰间的玄铁剑,凝神待发,似要一剑毙我于此。
“宜山真人,你何不快些把这妖女给劈了?!”肖燕燕后面尘土飞扬,又有一群人来到。
为首的一个尼姑,面颊深陷,嘴巴突出,身形消瘦,满脸暴戾之色。声音犹如猿猴尖啸,难听至极。
其余的大概百来号人立马散开,将我重重围住。
众人立马附和道:“杀了她。赶紧杀了她。”
我心一寒,脸上却愈加平静,心想反正今天就要死了,何不死的壮烈些。脑中却又幻出少爷的音容笑貌,心中又感到不舍。凄凉之色不禁现于脸庞。
忽然柳长青身形拔起,双手握剑直向我劈来。
我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着:少爷,少爷,你在哪里?我想再见你一面。”
刀并没有劈到我头上。柳长青的玄铁剑与另一把剑相撞,火光四溅,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黄子先大声嚷道:“青山派也忒毒了,不说一句话就在人家背后偷袭啊。俺说这样的人真是连老鼠都比不上。俺们各大正派,杀人就要光明正大,怎能偷偷摸摸的?!”
被说的那人,满脸通红,怒喝到:“对魔女众人何须以礼相待,能除之就是上道。”
柳长青此刻在我面前,我抬头望去。他面无表情,但剑已经入鞘,长身玉立。
我转身又朝偷袭我的人望去,身穿青布衣,眼睛细小,乍看如猴猊。
那人后面又走出一人,这人个子甚小,也穿青布衣,但目露精光,他大手一挥,笑着说:“我听人说,柳长青在兰花酒楼里喝了一瓶兰花酒。宜山真人,好福气啊。这兰花酒要价3000两黄金,吾辈就算奔波个三辈子,也难以尝上一口啊。”
柳长青脸色微变。
他接着说:“我们青山派与宜山派自古世代交好,吾派掌门与令派掌门更是亲如兄弟。柳真人何不与我一起将这妖女给擒了。一起为武林扫浊!”
舞千秋打开扇子,走到圈子内,笑着说:“王世人可真是个人材!请问兄台是否听人说我也喝过那价值三千两黄金的兰花酒?”
黄子先肥胖的身子也往前站一步,用大蒲扇拍拍肚子,说:“你这戳鸟也看看俺有没有这福气也喝过那兰花酒?”
肖燕燕亦莲步轻移,娇笑着说:“至于我这妇道人家定是没有福气喝那价值三千两黄金的兰花酒了?”五前辈拐杖击地,厉颜喝道:“大家别闹了。黄世人,现在可不是讨论有没有喝兰花酒事情的时候!”
黄世人裂开嘴笑道:“各位还望自重!”说完,退入人群,对另一个穿青布衣的人俯在耳旁说了些什么。
那人走入圈内,朗声说:“刚才师兄想感化几个与魔道有染的人,让他们重返正途。谁想他们执迷不悟,我只好将他们的丑事说出与大家知道了。”便将黄子先几人与少爷同桌而饮的情况如何如何的说了。
他刚说完,黄子先忽然喝道:“就算是那样又怎样?俺们看他们兄妹俩光明磊落,一点也不像魔道中人。”
肖燕燕脸色一变,瞪一眼黄子先道:“你这死胖子!要与他们为敌,你自己去。我命薄又怕死,先走了!”然后,双脚一点燕子般飞走了。
众人欲追,黄世人又出来说:“**们素来光明正大,为武林做了不少事。肖燕燕既然已经悔改,就勿与她为敌。先杀了眼前的妖女才是正事!”
众人怒目注视柳长青等一等人,见他们未动。那尼姑忍不住喝道:“你们还不走!难道想与天下武林为敌吗?”
五前辈叹口气,朗声说:“吾非卖友之人,只是正义当先!自古忠义难两全,难两全呐。”边说边拄着拐杖走了。
舞千秋摇摇白扇,左右环顾黄子先和柳长青,神色黯然:“我非男子汉啊。”说完,见他背影萧索,阔步离开了。
柳长青见舞千秋已走,面露羞愤,长啸一声,拔出玄铁剑。众人一惊,正要动手,只见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剑身,用力一折,火花飞溅,剑已成两段。然后拔地而起,只两下就没有了人影。
黄子先摇着大蒲扇,哈哈大笑道:“俺以为世上不是没有英雄的,今天才知道错了。世上有个鸟英雄有个鸟好汉!只有俺这粗人不怕死啊。”
我此时已经明白一切了,他们并不是不念少爷的杯酒之义。只是身在世俗,不能不有所羁绊啊。我惨然一笑,走过去拍拍黄胖子的肩膀,大声说:“生有何欢死亦何哀!胖子你高义,已经无人可比。你走吧。别管我!”

黄子先一愣,众人更是愕然。窃窃私语道:“这女娃好没规矩,好狂的口气。”
黄子先,肥胖的手掌搭在我肩上,说:“俺现在才知道你这女娃合我脾气,俺看着舒服,才不会让你死的。”
我眼眶一热,纵声笑道:“胖子走吧。你若与我一同赴黄泉,谁来祭我?谁给我烧冥钱?我死也要做个有钱人呐。”
黄子先咧嘴一笑,突然说:“俺觉得俺们是死不了的!。”
那尼姑目射凶光,大喝道:“那胖子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吃我一剑。”边说边腾空而起,一把利剑直向黄子先心头刺来。其他人见尼姑动手,便都冲上来。各种各样的拳掌,锤剑刀戟向我们招呼来。
我一挺身护在黄胖子前面,欲替他挡那尼姑凶猛的一剑。
闭上眼睛,听着耳边呼呼的声音。等待尼姑的一剑,劲风已拂到胸前。死亡已经不远了。不远了。少爷,少爷,你在哪里啊。
忽然胖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妹子,俺们没事啦。”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在空中。诧异的回头一望,更骇到了。环抱着我的竟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俊美少年。再四处寻找,才发现胖子被一条绳子吊在半空,不上不下。肥胖的双腿正在不停地瞪着,样子十分滑稽,不禁笑起来。
那俊美少年抱着我轻轻落地,然后又优美的转身上空。
我不禁紧盯着他看,想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见他手持一把不到一寸的利刀,往绳子上一划,然后又潇洒的落地。
嘭一声,地上扬起一股飞尘,胖子重重落在地上。
“哎呦,痛死俺了。妹子,你有没有良心啊。还在笑俺。哼。”我急忙跑过去,忍住笑问:“胖子,你有没有事啊。”
胖子嘴里嗯嗯呻吟,身子却立马站起来了。
那俊美的少年不发一言,胖子看了眼少年,立马说:“妹子,这位是救俺们的恩人。你赶紧去谢谢人家。”然后又说,“俺还有事先走啦。”不等我说话,肥胖的身子就迅速的离去了。我惊讶的想,胖子竟然能跑的那么快。
那俊美的少年站在我身后,轻轻问:“你舍不得黄胖子吗?”
我惊讶的回头,脑袋迅速的飞转,这华丽的声音,这熟悉的声音,我语无伦次的说:“你——你——是——?”
他微微一笑,眼光狼似的盯住我——
天啊,“你是黄四?”
“是的。我就是黄四。”
我异常的愤怒,转身就给他一拳,无意中我用上了凤凰神功的招式。
他身子一动不动,右手一伸,便抓住了我的拳头,还微笑着说:“你的武功还没有练到上层的地步。”
我愈加的愤怒,另一只手就想扇他个巴掌。这次并没有用上武功,他左手又一伸,把我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
我双手他牢牢抓住,心中羞愤异常,直觉的需迅速离开他才是上策,于是怒道:”快放开我!”
他竟真的放开我,依旧笑嘻嘻的。
我怒从中来,觉得手脏就把手拼命往身上擦,直到两手疼痛难当才放下。使劲瞪他一眼,他却依旧微笑立在那儿。我心中愤怒扭头就走。
谁知没走几步,他就出现在我面前,拦住去路。
我转身往另一边走,他又出现,拦住去路。如此几次反复,已经知道他是不放我走了。更加愤怒了,忍不住冷笑道:“你这阴险小人,拦住我去路干什么?”
他脸上犹带笑容,笑着道:“你怎知我是阴险小人?”
我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笑脸上,“之前在兰花酒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好人。哼!没想到,竟是个小人中的小人。我今早叫你帮我去找少爷,结果呢。无缘无故被人追!来到这里还无缘无故被人追杀,说我是什么蓝花侍女。哼,蓝花侍女。我要真是怎会一直受阴险小人的欺负?!”
他两道剑眉一挑,笑道:“原来我是这样被误会的。现在我解释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所以我也不说。只问你一个问题,”我哼一声,道:“休想!”他不以为意,接着说:“你和钱公子不是兄妹吗?你怎么称他为少爷?”
我吱咕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憋出一句:“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要你管!”
他诡异一笑,身子移近我几步,说:“我可以帮助你找到你家少爷。”
我冷笑一声,说:“鬼才会信你。”但心中已经怦怦直跳,暗暗祈求他真的知道。
“你的少爷已经找到报仇的线索了。因为来不及通知你,所以——”
“你怎么会知道?!”我急忙问
他微微一笑,说:“我给你是一个招式,你就明白。”刚说完,右肩后,左腿曲步向前。右手则弯曲成抓,“你看出来了吗?这是凤凰领路。”
我脸色一变,冷冷问道:“你是怎么偷学到我门神功的?”
“你也人出来了吧。你家少爷就是看见两个黑衣人使凤凰神功,所以追查那两个黑衣人去了。”他恢复原状,长身玉立。
我不得不信,点点头说:“你愿意帮我找到他,对吧。”
他微笑的点头,说:“我就是为此事而来。”身子靠近我,说:“得罪了。”
便右手环住我的要,脚尖一点,拔地而起,三丈有余。然后,脚轻轻往枝头一点,又掠开几丈去。风迎面扑来,竟微微有些冷。看看天边,又是黄昏了,晚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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