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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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鸟儿清啼,天门山顶幽静安详。
少爷穿着一身蓝色劲装,丰神俊朗。我手提着包袱,看了他一眼说:“走吧。”他站着没有动,我惊讶的看着他。他上下打量我,扔给我手中的红色包袱,说:“你把这里面的衣服换上。”我接过,看他双手合门走出屋,心中更加疑惑了。但我和他许久未说话,隔阂颇深,不敢不想问,立马换了。这是一件淡紫色的轻纱衣,袖口颈口处绣着枝叶相连的兰花,轻轻上下翻还有阵淡淡的香味逸开。穿上后,又在腰间系上有着长长的穗的玉兔。再移步菱花镜前,整理整理略微凌乱的头发。看看镜中的自己,竟也是唇红齿白,顾盼生辉。我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门旁的少爷说:“衣服换好了,可以走了。”少爷点点头,望着我,眼睛似乎一亮,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缀有明珠雕刻成兰花样的金钗,说:“再把这个戴上。”我不说话,他大跨一步至我面前,一只手覆在我发鬓,另一只手便把金钗插在我发髻上。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竟感到一阵晕眩。他离开我两寸,说:“这样就可以了。”,顺手接过我手中的包袱,一言不发的向前走。我一愣,立马合上门快步跟上。心中却一阵酸痛,他变了。长大了成熟了,懂得体贴人了。而这一切都是飘飘的功劳。可是这样的他,让我感到生疏,甚至让我感到一些惊恐。
我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走出花开还盛的庭院,穿过新修的长廊,又迷迷糊糊的经过了几个庭院,走到一个幽静雅致的庭院时,少爷突然停下来了,他的目光复杂的望向东边的屋子。只是略一停留,他便继续前走。少爷,我不安的叫了声。他低低的应了声,问:“怎么了?”我望向他刚才望去的屋子,问:“你不和飘飘说一声吗?”他停住脚步,转头又望了眼那个朱红色,垂着一面珠帘的屋门,不带感情的说:“不用了。”回头快速的走出庭院外。那个原本年轻潇洒的背影此刻透隐着丝丝的寂寥落寞,我低下头轻轻的叹了一声,也迈出了这个幽静雅致的庭院。
我们又走了好几层庭院,才走出了天上顶的这片屋子。我略停下脚步,回首望向屋檐上的扁,【天门顶山庄】;望向两扇朱色的大门,望向门旁的两尊威风凛凛的狮子。心里五味俱全。抬起脚继续往前走。我们很快走下天门山顶数百级的阶梯,走到了天门山脚。
山脚已经有人驾着马车候着,少爷上去和那驾车的人说了些话。那人连连点头,说:“公子放心,我这马儿脚力好,准能不耽误时间顺利到达乐都。”
少爷扶着我上了车,自己却和马夫一起坐在前头。
马夫哑着嗓子说:“公子,你和小姐怎么不一起走在车里。我的马车又宽敞又舒服,你们两人坐在里面一点也不拥挤。”
我也掀起布帘,问:“你进来坐吧。我们是兄妹,不用顾忌太多。”同时感觉自己眼角涨酸,说出的话也有些哽咽。

少爷背着我,说:“这里到乐都有几天的脚程,你累了可以躺着休息。”
我听出他语气里的坚持,便放下了布帘。跌坐在软座上,泪珠却止不住掉下来。越想心中越是酸楚,想起几个月前的相依为命,想起他以前的自私,想起现在。这一切竟是跨越了数百年。
正如少爷所说,马车日夜兼程。每天除了到驿站买些吃的,让马儿稍作休息。
这日,艳阳高照,已是中午。
马夫突然大声说:“公子,你看那就是乐都的界标了。我们已经到乐都了。”
我经历几天的颠簸,身子异常疲乏,再加上心境不佳,更觉劳累。
突然听到马夫的话语,心中不禁一阵高兴,问:“大哥你到过乐都几次了?乐都好玩吗?”
马夫听了高兴的说:“小姐,我是做马车生意的。自然来过乐都好几次了。至于乐都好不好玩,这我可不知道啊。但是乐都繁华锦绣,多才子佳人多王公世子,却是大家都知道的!”
突然听马夫“吁”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我兴奋的掀开马车的窗帘,来回四顾。
马车停在一条繁华的街上,来来回回的男女从马车边经过,笑颜欢语。街边各种叫卖的声音交杂相错,更添热闹的气息。
突然听见少爷说:“梅喆,你下来罢。”这语气中竟透着股威严。
我的心一沉,掀起布帘,跳下马车。这一跳牵动了麻痹酸痛的腿,腿竟不听使唤,一软就要跌下。我眼一闭,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怀抱使我安心,使我留恋,我竟有一瞬间的沉沦。
“梅喆,你没事吧。”少爷的声音响起。
我睁开眼睛,脸一红,挣扎着起身,连连说:“没事。没事,怎么可能会有事?!”
少爷眉眼一柔,轻声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
脸色快速恢复如初,左臂扶着我立在繁华的街上。
车夫一手拉着马鞍,一边笑着说:“公子会挑地方啊,这【兰花楼】可是乐都城里最有名气的酒楼。”
少爷从怀里掏出一靛银子,丢给车夫,说:“你走吧。”
车夫接住银子,连连道谢,牵着马车回身走了。
他又转身问我:“你累吗?”
我说:“少爷,不累。但是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啧啧,真是大开眼界。”
少爷微微一笑,说:“钱嘛?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既然,你不累的话,那我们就再去做一件事。”脸上竟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
我被“我们”这个称呼迷住了,连连点头。
少爷脸突然一沉,说:“你现在是大富商的妹妹,举止要温柔文雅。千万不要像现在这样想个傻子,要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我敛住笑容,问:“你要干什么啊。怎么我从来不知道你成大富商了。”
他又微微一笑,高深莫测的说:“我的事你不知道的多了。”
这次我没有感到好笑,心中反而升起一股寒意。
在我们说话的档儿里,已经走向街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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