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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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阳剑法从历代祖师上传下来,至今已经有千余年的历史。而在这些剑法中也有一些上乘甚至是精妙无双的剑法,但天物终究不能让人暴殄,能学会这些剑法的首阳弟子大多是资质禀赋,勤练不辍的人。每个首阳弟子都希望自己能成为那样的人,但他们首先要做的还是先证明自己,得到学习这些剑法的机会,否则这想法终究只能是雾中花,水中月。而要得到这样的机会,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16年一次的首阳大结中崭露头角。因此对于下月的大结,每个首阳弟子都很重视,相信在这段日子里,除了大结,他们不会想去知道这个世界还在发生一些什么。
今日的练功场里聚集了比平日更多的人,但华孙照例没有出现在这里。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者干了些什么,就连周庄也找不到他。不过现在也没有多少人会去关心华孙去了哪里,而周庄也并不需要找到华孙,他需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自己的天赋淋漓尽致的运用出来。
练功场的最左边角落,周庄和宋怡儿正在对招拆招。看上去两人俱是有攻有守,谁也不像是落了下风。一旁的张艳红眉头紧蹙,偶尔也会露出一丝笑容,但这笑容一闪而过,怕是让人看到一般。
三人皆是心无旁骛,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旁边走过来的中年人。直到那中年人干咳了一声,三人才把视线投到这边来。那中年人摊了摊手,对打断三人的练习表示歉意。张艳红认识此人是首座座前护法范真,知道他来此必是有事相告,忙行了个礼说道。“范护法,有劳了。”
范真见张艳红行礼,摆了摆手示意道:
“没什么的,我也只是尽分内之事,传达首座的意思罢了。”范真的语气很平和,他望了周庄一眼,又说道。
“这个小少年可是前段时日谷门师从蒙地带回来的那少年周庄?”范真的眼神带有一些不可思议,毕竟他刚才在这里也看了好一阵子,周庄的实力怎样都不像一个新来的弟子。
周庄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范真的话了。范真见他承认,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态,说道。“能有这样两位如此聪颖的弟子,上苍对谷门师也是不薄了。”
范真和谷怀虚虽然一个是首阳门师,一个是首座座前护法,但两人平日私交甚笃,颇有切磋。张艳红也知道二人关系,这个时候范真用这样的口气提到谷怀虚,想必范真带来了谷怀虚的消息。
“范护法,你是不是有谷师兄的消息。”张艳红的语气带点惊惶,自谷怀虚被当作叛徒之后,就没有听到什么好消息了。
范真虽是护法,但对于谷怀虚之事却也无能为力。他不忍见到张艳红失望无助的表情,却也只能摇头说道:
“我带来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是关于这个小兄弟的,恭喜你正式成为了首阳弟子。若日后有机会,你要好好报答你的谷老师。”周庄并不明白正式弟子和非正式弟子的区别,也不知道这个消息的背后又有怎样的故事。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可有可无的,并没什么激动人心之处。
“第二个消息是关于谷门师的,谷门师已经承认了自己和背叛师门一事有关。长座们商议,将在三月后的今天开诚布公,禀告天地,审理谷门师一案,若到时还未有新的确凿证据能还谷门师以清白,谷门师就在劫难逃了。”
三人脸色皆是大骇,这个消息实在是有点惊人了。如果谷怀虚承认了自己背叛师门,那么首阳也就不需要再去调查什么了,只要拿了谷怀虚的口供就能定他的罪。而一旦此罪名成立,谷怀虚失去的将不仅仅是生命,他的名声也将变得一片狼藉。难道谷怀虚真的把最后的希望也放弃了!三人难以置信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范真的表情却透露出来此事并无虚假。谷怀虚是真的承认了。
“此事我也很难过,我与谷门师虽是挚友!却也只能扼腕叹息,而难有任何作为了。”范真的话带着难过和无奈,三人知他说的是心里话。周庄眼里噙着泪,却没有哭出声来。也许别人会放弃,但他是不会放弃的。他想着师兄华孙的话,要救老师只能靠自己,眼前这人的话,无非只是把依靠他人的最后机会给打碎了。但只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永远都会有机会。
“还有三个月,不是吗?师兄没有放弃,我也没有放弃,老师就不会有事。”周庄的话让范真有点吃惊,周庄虽然很有天赋,但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他都与自己有天壤之别。自己尚且都无能为力,更别说这样一个小小少年了。
“小兄弟,你志气可嘉。但这趟浑水我劝你还是别去蹚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你翅膀硬了,再来想着恢复你老师的名誉吧。”范真的话是实话,也是为了周庄的一番着想。
张艳红虽也挂念谷怀虚之事,但范真所言却句句属实。她也不愿看到周庄因此事受牵连而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忙说道: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要谨慎处置,绝不可因一时冲动而让事情变的更糟。”张艳红的话是说给周庄听的,周庄心里明白张艳红的意思,不说话,算是默认接受了张艳红的说法。那范真见周庄不回话,以为周庄是听进去话了。就说道:

“我还有要事在身,不敢再耽搁!小兄弟你资质不错,希望你能在这次大结上旗开得胜!就此告辞了!”范真说完,也不等三人回答,身影一闪,瞬时就去了远方,周庄在心里暗暗惊叹他的这份修为。他也不知道,范真在临走之前,还在想着要教导他一些什么。
宋怡儿一直抿着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大家也都不曾注意到,在她如白雪如温玉的脸庞上又荡起了一丝红晕,这让她的美丽更增一分。从这个人间仙子的目光所及之处,缓缓走过来一位翩翩少年,其实用翩翩来形容这个少年,却是有抬高之嫌。但人往往在心中所念,梦中所想的人物或事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难免都会生出百转千回,爱慕难当之情。因此对这些人物或事物的评价有几分拨高也是人之常情。待那少年走近过来,周庄脸上表情才又阴转晴过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有着‘首阳末徒’之称的华孙。华孙的手上拿着一些名贵的绫罗绸缎,还有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师兄,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周庄本欲将刚才范真之事说于华孙听,但看到华孙手上物品,又看到华孙自己的表情也很疑惑。才先将话题转到这上面来。
“是一大堆贵重物品。今天来了一帮人,找到我之后,就要把这些东西交给我,我不想收,毕竟无功不受禄,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但他们说是主人吩咐,不敢忤逆,我只好收了下来。”华孙摇了摇头。又说道:
“所以我才来找你们,看是不是给你们的,错给了我。况且这些东西对我也没什么用处。”但三人俱都也摇了摇头,显是不知道有这一回事。周庄接口道:
“不要紧,如果日后他们知道错了,我们再还给他们就是,无非就是帮他们保存一阵子。”
华孙点了点头,看来对这个答复也很满意。他瞄了一下宋怡儿,随即目光又缩了回去。他又感到很不自在,只好看着张艳红老师,直到这时他才感到气氛有点不对。周庄和华孙两人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各自都心意已决,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救谷怀虚。但张艳红却明白更多,自然不是如这两人般莽撞,因此脸上担忧之色久久也不能挥之而去。
“师兄,刚才护法来过了。”周庄提醒了下华孙,华孙刚刚走过来之时,却是看到了范真。但他不知道范真是先来到这里再走远的。
“我刚才也看到范护法了,他行瞬移之法,向西走了。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华孙这一句话虽然是无意中说出来的,但在场中也只有他和张艳红能看出范真的行走方向。相比之下宋怡儿和周庄的眼力都要逊色不少。张艳红颇有点欣喜,但这个时候却是笑不出来。她神色凝重的对华孙说道:
“刚才范护法来说了一些关于谷老师的事。我想也不用瞒你,谷老师承认自己背叛师门,首阳决定在三月后禀告天地,审理此案。”张艳红原以为华孙定会焦躁不安,但出乎意料,华孙表情只是稍微变了一下,但依然很平静的回道:
“既然都已经承认了,为什么还要等到三月过后?就地处置岂不更好。首阳这群老匹夫,处处算计着老师,实在太可恶了。”华孙本就不是循规蹈矩之人,除了没骂过谷怀虚,首阳的人他才不管什么威望辈分,一样照骂不误。张艳红这才明白,华孙和周庄一样,都没有把宝押在首阳之上。如果谷怀虚这次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天意,由不得人。但华孙和周庄都还小,自己也早已经把这二人当成自己的弟子,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行任何冒险之事。当下宽慰二人道:
“首阳此举想必也是不相信谷老师真的会背叛师门,才给了我们三月时间。好让这件事有个水落石出的结果。”周庄和华孙二人心里都在嘀咕,倒不是因为张艳红的话。那日不期听到的顾封和丁大力师徒的谈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首阳并没有真的在谷怀虚身上下工夫调查,但这样的拘留谷怀虚,继而一拖再拖,实在想不通他们是要做什么。张艳红见二人出神,唤了一声宋怡儿,示意他们继续修习。宋怡儿本就一直低头不语,见老师唤自己名字,才又慌的把头抬起来,那张俏脸此刻已经变的粉红,更是惹人怜爱。周庄这几日与宋怡儿一起修习,都不曾见到宋怡儿这表情,这下看的突然,倒也让自己脸红而不敢正视宋怡儿。华孙似乎没有看到二人表情,打了一个喏,就借机走了。
见华孙走了,宋怡儿似乎有点怅然若失。张艳红叹了一下,宋怡儿才又恢复过来,随之练功场上也恢复了本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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