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梦井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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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梦井第三十二章
走到沟边时,他们把吃剩的大半个茄子向旁边一扔——反正随吃随摘,对他们来说顺手得狠,就下了沟底,现在这条沟里的水不大很窄,他们就蹦了过去。南边一大片荒地,而北面则是玉米地。挖野菜应该在荒地里,可延华却钻进了玉米地,漳生满沟坡上寻摸,而漳沅却在沟坡上用镰刀子挖坑。
漳沅挖了一个四方方的坑,而漳生左手拿着几根带叶子的树枝子,右手提着镰刀用胳膊抱着一小抱干枝子和干草!
“延华还没出来!”漳生把手中的东西扔到漳沅身边。
“缺了半块脑子,干啥也慢!”漳沅笑着说。他先把干草铺在坑底,再折了折那些干枝子也放在了里面,最后他拿那几根带叶子的树枝子对着坑口比量了比量,又开始折了起来。
“延华,这么慢!就等你他娘的了!”漳生喊了一句。“娘的比芯子,别再睡着了!”
“这就行!”他在里面应了一声。
漳生顺着他的声音,就扔过去了一块土坷垃。
“那个狗日丢我!”
“快滚出来!”漳生说。
一会延华用袋子包着十几个玉米棒槌,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
“你俩个真刁歪!你们干凉快活,可让我在里面热闷!”
“咋这么慢?就差你这根葱了,你他娘的老是不上席,说啥也等不出来了!”漳沅笑着说。
“沅哥,这可就你的不对了!太嫩的,你说一包水只能煮着吃;稍老一点的你说只能烧烤着吃;只有这不老不嫩的烟熏吃才香!”延华说。“这握稍(玉米的皮)不能剥得太多,太多了烟熏味太浓盖了棒槌的香味;剥得太少,握稍太厚少了烟熏味多了棒槌的奶气味:只有不多不少才好吃!你说按照你的工序,我快得了吗我!”
“罗嗦什么!快放下!”漳生不耐烦地说。“都啥时候了!不去挖野菜了?”
延华把他的袋子铺在漳沅身边。
“你弄这么些来?喂猪呀!”漳沅把玉米棒槌仔细地向坑里的干枝子上排放。
延华嘿嘿一笑。
“嫩的我们背家去煮着吃,老的我们在坡田烧烤着吃。只有前几日,我吃你熏得这不老不嫩的最好吃,可我又抢不过你们,索性今回多弄点,让我们吃个饱!”
“就是想法点子多!”漳沅把带叶子的枝子盖在棒槌上,然后他从裤衩子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柴___可以说是他的日日用品了,就点着了下层的干草,然后他们用手抔土盖在枝叶,只留一个小孔向外放烟。
“走!挖了野菜回来正好吃!”漳沅笑着说。
他们提着袋子拿着镰刀就走进了那片荒地。一边挖着野菜一边走。不一会他们就到了霍家墓田,那个挖开的大坑足有半个水塘大。说起来也奇怪,自从挖开后被蓄满了雨水后,这水都这么些年了___即使在干涸的旱季,依然保持着那么多___差一虎口长就到沿顶,好象这位不知姓名的霍家前人___当时是有墓碑和墓志铭的,可惜那时的人没有拓下来就把它们砸碎了___用他的多年的哀伤的泪水向路过的人哭诉着他死去后遭受到的来自后人___其中大部分还是霍姓之人而不是阎王殿的鬼神们的不幸。
“听说那时他们咋挖也挖不到底!”漳生说。
“他们用铁锹柄向下面戳,只能听到创击铁板的声,可怎么也挖不到底边!”漳沅说着就捡起了一块小石子向水里一扔,只听扑通一声闷响就沉了下去,几乎就没有溅起水花来。
“还他娘的真深!”商延华晃动着瘪脑袋瓜子。“我听我爷爷说,这个霍老头的地底下盖了一个大院,大门口还有一对镶了金的大狮子!”
“你爷爷说,谁没听说过!”漳生抢着说。“可他娘的,他们连根骨头也没挖着!”那时在田里干活或者在荒地里玩,捡着人骨头绝不是蹊跷的事。就是前几天晚上,他们跟东部那些大狗日出的小狗们干仗时,峰远和漳波还一人拿着块人的大腿骨呢!

在这墓田西北不远,有一小片由狼狗霍利自去年种的白杨树。
“走看看咱的杨树去!”漳沅笑着说。
“人家狼狗栽的呢?不记得去年已长了一年了!冬天我们在这儿放坡火时,还折了几根在火中比舞吗?”
“别看你这个瘪脑袋,他娘的该记的事你他娘的一点也记不住,不该记得的事倒忘也忘不掉。”漳生说。“我哥说是咱的,就是咱的!”
“我啥时没记住又忘了的?”延华不服气似的。
“你娘的弄甜棒那中午头,竟在大柳树上睡觉,差一点把我们给卖了,我还没有跟你算帐!”漳沅笑着说。
“我中午好睡觉的,我不愿来,是漳生子叫我来的!”
“娘的,吃甜棒时属你娘比的吃得欢!”漳生摸了一把他的后脑勺子。“还他娘的睡,再睡就成纸了!”
“睡成纸,等上学时省得买本子!”延华说。“你就是想睡成纸,你也不能呀你!”
“就你这样,你娘也会让你上学?”漳生说。
“又不是单为你自个开的学校,咋不行我去!”
“那可真好,上学时,你坐在我前面!”
“那为啥?我比你高!不信让沅子哥给我们比比看!”
“不就高二指吗?那是你那脑勺子扁了才高出来的!”漳生笑着说。“坐在我前面,学算术时,我拨了过来你的脑袋瓜不就当演算本吗?”
“还当演算本,1加1等于几?‘
“你娘的连2都知不道?”
“哈哈,错!”
“那你说是几?难道是三不成?”
“还是四呢!答案可有几个呢!”他又晃起了脑袋。
“别把你爹的吊丫子拉到后面装你娘的比,卖什么关子?”漳沅听他们斗嘴官司,忍不住插了一句。
“第一个答案是11!”
“嘿,小狗日的,我就是没学过,也知道是2,还你娘的11呢?”
“这就不懂了吧!说你是傻笨鸟,你就真是个傻笨鸟!1旁边再加上个1,不就成了11。笨!”他瞅了漳生一下。“第二个答案是张王李赵的王字!”
“咋讲话呢?”
“横着一个一再加(十)上一个一不就是一个王字吗?”
“娘的,你这瘪脑袋子里还真有点大脑。”漳生笑着说。“王字向上出头,向下伸腿就是一个丰字!我说你的答案里保证有一个丰字!”
“娘的,还真让你给猜着了!可还有一个,我算准了你准猜不着!”
“那是啥?”漳生用手挠着头。
漳沅也猜不着。
“猜不出来了吧!竖的一个1加(十)竖的一个1是什么字呢?三十的卅字。”
“不能组成二十的廿字呢?”漳沅说。
“是吗?”延华盯着他说,“可我没有这个答案!”
“这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漳沅问。
“当然!”
“别吹你娘的牛比芯子!就你那半边大脑,还讲得出这个来?快说,从那里听来的?”
“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延华红着脸说。
原来,前几天他姐夫提着几瓶比马尿还难喝的啤酒___那时不象现在,啤酒在农村还没时兴___来他家玩。吃完晚饭后,商燕子极不情愿地和她根本就不喜欢而由双方家长给她确定的未来丈夫来到了延泽操鸡的他们家那个有院墙的小树林里。他想和她**,反正快结婚了,可她就极不乐意在柴堆里就如此草草结束她的处女生涯,于是她就猜了三道题给他,并承诺他每猜中一道,就让他办一次。这巧让躲在猪屋子里拉屎的延华听到了。那个小子别说三道题,就这第一道就让他蒙了脑子,只好夹着红胀硬痛的家什回家干熬去了。但是延华的脑袋里只记住了这第一道题,其它的两道被忘得无踪无影了,区区也不好写出来,以免将来对案起来有私自杜馔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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