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梦井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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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梦井第四十四章
这一段时间,张自成好像不再招惹事了,但霍同革和霍同俊却没有忘仇。可是由于霍元芳的住院养伤,他们也安稳了一段时间,可二狗静和冬美依然是好朋友。在范大比得知事情原由,却不怎么记恨张新忠了,只是有空就到医院里看看霍元芳。霍元庆也不跟以前那样张狂了。
但就在这一段时间里,柳漳沅却又搬回自己的家中去住了。原来,一天后半夜,商燕子她娘起来尿尿,走过女儿的房门时,听到她女儿在里面哼哼叽叽的。又听到她轻声叫:漳沅子,好沅子,亲沅子的。作为一个过来人,她一切都明白了,但她没有声张,也没有告诉自己的丈夫,而是第二天她悄悄地对漳沅他娘说___女儿没几天就要出嫁了,漳沅也大了,可别作弄出事来!漳沅他娘也没有说什么,就把他的被子搬了回来。那天晚上,商燕子曾让商延华和延泽去叫漳沅,但他娘没让出来,而是说是快上学了,得收收心!之后,商燕子只和漳沅在一起几回。而且商建中也钉了个大柴门。
最使人想不到的是商四十八的弟弟商三十六,现在应该叫商英龙竟然还活着,只是废了一条腿。他给商四十八家留了一点钱,而且带走商延强当兵去了,当然他还为冯刚老人做了一件好事。商英龙的原先一个手下营长转业到县里干了侦缉科长,在他和商英龙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找到了那个小伙计,立时冯刚老人竟成了英雄。虽然他不乐意去参加县里安排的县志编纂工作,可林场里只剩下他的小木屋了,四周全都成子树礅子了,他才不得不离开了。
本来连祖的儿子继贞要来接他老两口的,可他们死活也不去。连祖老头但跟儿子要了不少钱,买了不少木头,说是给干儿子霍良子盖个大一点的房子取媳妇___他已为他说了一个跟霍良子差不多年龄的老闺女。当然现在,霍良子也不整天打兔子弄鸽子了,而是跟上了一个建筑队当泥瓦工去了。
由公社改为乡的教育部门终于派来了一位下乡知青老师。她姓孟,又白又胖戴着一幅近视镜,还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可爱的小女儿。村里把她安排在一个叫苹力的家中往,伙食由村里供应,工资是乡教育部门发放。起先村里认为学生会很多,就弄好了六七间房子,用土坯垒起来盖上水泥板当课桌,当然坐位是学生自己带。可没有想到开学时,交三十斤干草的只有三十八个人。冬美和纹静还有漳沅他们都是年龄大的了,其他的多是八到十岁之间的。那些年龄比漳沅他们大些的几乎都去干建筑业去了。还有一个年龄比漳沅大一岁半的老胖子霍同顺,霍同革的叔伯哥哥。他父母让他上学,可他偏要嚷着去挣钱,他父母拗不过也就让他去了,可没成想没几天就带着两手血泡来上学了!
孟老师也挺有办法,把所有学生都安在一个屋,虽然上一样的课,却按年龄分成两个年级:一年级和二年级。当然漳沅、漳生还有青玲他们是二年级的学生,而峰远和漳波却成了一年级的学生。青玲和漳沅是同桌,他们经常一起玩,而他也喜欢跟冬美玩,因此延华经常说漳沅有两个媳妇,前头是青玲后头是冬美。
起先,他们也相安无事,可没多久那个霍同顺却第一个不安分起来,他经常欺负那些小的,让他们背着他说是骑马。
那天,漳沅他们下了课以后正在北面的打谷场打木翘玩。木翅也称为仗子,是用约二十几公分的细木棍两头削尖做成的。在地上划一方城,城头放一砖头,把木翅一头放在砖头上再用一约四十公分的木棍打击另一头。若木翅落在城外,那就再等下轮的开始了,因为这局失手了。若落在城内,则看落到何处了。为方便起见,区区先略说一下这种游戏城内的主要布局及打法,都有刚挑、左撇、猴子、十下、五福、二十加拉蛋。刚挑则是玩家在那格子里,用木棍击木翅,在木翘落地前把木翅挑出城外,但高度必须高于玩家,不然算输掉这盘。若木翘落在猴子格内,则玩家一手捡起木翘与木棍同持于一手立定,在扔下木翘的同时把它击出城外。左撇,顾名思义,在此格用左手打,虽然此格的成功机会对只用右手的人不太多,但是一旦成功,得分却是很多的,因为此格的要求用木翘作为一丈来量,而其它为一根为一丈来量。十下格就一击成功击出城外后可再击十次,依次五福和二十则是五和二十次。最有趣的是拉蛋,只要木翘落在城内的线上,则为拉蛋,其打法是玩家取半蹲位,两腿分开,双脚踩木翘两边之线,一手执棍从后面**两腿之间再击木翘,真有经常打着蛋的,故谓此。

“打木翘呢?”霍同顺笑嘻嘻地说。“会打吗?知道翘子哪个头尖哪个头粗吗?”
“就你猪样懂?”漳波没有好气地回答说。这次他和漳沅一伙,可打得不怎么样,一会就让峰远和漳生他们落了一大截子。刚才越打越顺的漳生又弄了个二十下,漳波留下看城,漳沅他们以及一些好事者都跟着凑热闹去看漳生打呢。
“不会玩吧,嘴倒挺硬的!”霍同顺又说。“我们也要玩,快闪开,别碍着爷们的事!”
“娘的,你想玩,有的是空地方,你在那边再画个城不就得了!”
“我们就想弄个现成的!”站在一边的霍同革手里拿着木棍轻轻地敲打着另一手拿着的木翘,得意地说。“你不要占着个茅坑不拉屎!”
“我不玩在这里干吗?没看到他们正朝这边来吗?”漳波向北指了指。
“沅哥,再有几丈你就摸树了吧!”漳生得意地笑着说。摸树是指用布蒙上脸,再摸指定的一个物件或人,并不一定真摸树。
“赢了我们再说!”漳沅不好意思地说。“说不一定谁输呢?”他用手碰了碰商延华的胳膊。
商延华一歪偏瘪脑袋,一对小眼一迷,就说。
“峰远,你们打了多少?”
“这还不好算?”峰远笑着说。“三锁子七再加今回的五锁子九,三加五是八,七加九是十六,不就是八锁子六丈吗?”
“不对!是八锁子六十丈!”漳生急忙说。
“到底是多少?”漳沅亦说。
“一棍子是一尺,一丈是十尺,一百丈不就是一锁子,这还有假。我们共打了八锁子六十丈!”漳生理直气壮地说。
“吹!”漳沅立即大声说。“今回可好了,玩时,我们就约定不带锁,一吹到底的!”吹就是当对方报错了数,可立即说吹,就可扭他的所打成绩吹为零。但是上了锁后(成锁子的可先说锁起来),就是报错了,也只能吹掉零头。也有喜欢胡问乱问的,今天延华就充当了这样一个角色。
“没错!咋能乱吹!”峰远看着漳沅说。
“延华子!”漳沅笑着说。“给他们算算看!”
“好了,沅哥!”延华笑着说。“你们上次是三锁子七丈,再加今回的五锁子九,三加五是八,九十加六是九十六,你们总共是八锁子九十六丈。就是依你所算三锁子七再加今回的五锁子九,三加五是八,七加九是十六,应是九锁子六也不是八锁子六丈!还成天笑话我鸟玩意不懂呢,你们不是连个加法也算不了吗?若我是你们,我早找个大栏跳到屎里淹死了!”
“就是你这个吊玩意,一会问这一会说那的,挠得我混了,你这偏瘪头!”峰远生气地说。
“偏瘪不偏瘪的,可比你这圆脑袋强!”延华嘲笑地说。
“不管咋样,你们重打就是了,自己弄错了,让我们给吹了,倒埋怨起人家偏瘪头延华来,真是的,还讲不讲理呀!”漳沅笑着说。
“窝囊!”漳生垂头丧气地说。
“你们看南边!”突然跟着凑热闹玩得国中说。“是霍同顺狗日的一伙!”
“娘的!”漳沅就立马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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