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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武力战斗的和平结局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滑了过去。
一周五天的时间都在少年宫学习,渐渐的我也熟悉了这样的忙碌。生活充实了,时间就感觉快了很多。
在四位老师毫不手软的摧残下,我很快地适应了他们的课程,并且在班里渐渐展现了赶超的态势。
这天,我得意洋洋地在早餐时间向山濛展示了我的劈叉能力。
“你看你看喔,山濛。我能下去了呢。”
“嗯嗯。小潋好厉害,学习芭蕾好像还没有多久呢,就能这样。”
我张开嘴哈哈笑着,眼前的景色好像蒙上了美好的粉色。
又在喝粥的御风冷冷开口,丢来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我所有的自满和梦幻——
“你的裆部距离地面还有三公分。”
裆部……距离……还有三公分……
好吧好吧,我承认还差那么一点点,不过穿着宽松的裤子,连魔鬼张都没有看出来,被我顺利骗了过去。没想到御风只是扫了一眼,竟然就彻底地揭穿了我的小把戏。
我愣了半分钟,红着脸,恨恨地从地上爬起来。
御风面不改色地继续喝粥。吸溜吸溜。
“小潋已经很厉害了。”山濛看出了我的尴尬,好心地安慰鼓励,“我相信你下去也就是几天的事情哟,加油。”
呜呜。山濛,你真好。
不过我还是不好意思,骗人被当场戳穿,所以就不扑进你的怀里以示感激了。唉。
天知道我有多么想。
大约是我的眼神过于渴望,山濛察觉了我的异样,他看着我,“怎么?”
“没、没什么。”我习惯性地抹抹自己的嘴角,以防有口水不小心流出来让人笑掉大牙。
山濛继续低头吃饭,不以为意。
我面孔发烫,正准备坐下来,身边的御风忽然抬头,对我投以警戒的目光。
“干嘛?”我张大嘴,一字一顿,无声地凶他。
哼,臭迟二少,你少揭穿我一点,会死啊?偏偏不给我台阶下。看我出丑,他好像就特别的兴奋。
果然,他的笑容邪恶,趁山濛不注意,凑近我的耳朵,让我有些痒痒地轻声耳语,“很郁闷吧?很恨我吧?”
我愤怒地瞪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估计他已经死了很多回了。哼!
“别忘了你的把柄……喔。”
他伸手,轻轻抹过我的脖子,有意无意地勾过项链。他的手指温暖,却让我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你们在干嘛?”山濛还是瞥到了我们的异动,他转过头来,正好看到御风扼住我的脖子。黑黑的眼睛里,好像……有些不满?
我看错了吗?
还来不及深想他眼神的意思,御风已笑得痞痞地开口,“我只是在教小砚砚,你送给他的传家之宝,是用来送给自己未来老婆的。让他千万别不小心弄丢了。”
听到御风对我的“昵称”,我冷出一地的鸡皮疙瘩。但他们此刻突如其来的剑拔弩张,我一头雾水,明智地采用大气不喘的策略。
傻笑是我此刻唯一能做、且敢做的事情。
山濛的眼神变得莫测高深,他来回扫视我们两个,然后冲我微微扬起下巴,“是这样吗?”
“喔……”我吞着口水,有些困难地发声。
“是不是嘛,小砚砚,是男人就干脆点。”御风用手指轻轻勾起我的项链,眼见就要把坠子拉出我的领口。
我连忙按住。这链子如果真如他说的那样重要,此刻被拆穿我岂不是死定了?狠狠地盯着御风,我拉住他的双手。
“是。二哥很好、心、的,刚才教我这些呢。”
我竟然就被他这么威胁……我恨!
山濛竟然听出我话里的重点来,他如同往常一般地笑笑,“说话就好好说,那么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
山濛……你还真是有够迟钝……咳!
我垂头丧气地放开手,不知是因为愤怒御风的卑鄙,还是因为失望山濛的没眼色。
御风趁我松手之际,从领口伸入他的魔爪,在我的胸部,狠狠捏了一把。
我吃惊地张大嘴,片刻,脸上袭上巨烫的温度。
他他他……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他他……他竟然摸了……摸了……摸了我的……
我的……
我拉开领子,以左边的一颗小小的红点为中心,一掌之内,此刻正泛着红红的颜色。
疼痛是次要的。上辈子,从来没有男人这样碰过我。这辈子……也没有!
我愤怒地跳了起来,眼里蓄满了泪水,椅子“啪”地倒在地上,山濛和御风同时吓了一跳,然后吃惊地看着我。
狠狠地盯了罪魁祸首十秒钟,我悲愤地大叫:“迟御风,你——去——死——”
中气十足的呐喊。整个房间,忽然之间寂静无比。
“啪——”的一声,我赏了他一个巴掌,清脆有力。眼泪再也忍不住,纷纷飙了出来,我看着他惨白的脸上清晰地浮起红色的五指山,冷哼一声,捂着领口飞奔上楼。
如果……如果我再这么轻易就原谅你……
我……我就不是男人!
迟、御、风!
我恨恨地咬牙切齿念着他的名字,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
哼!
事实证明,即便是向来软弱的我,如果狠下心来发飙,还是会让人有畏惧感的。嗯。
乖张如御风,这几天里见到一脸阴沉的我,也大气不敢喘,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绕道而行。
黑着脸的迟砚潋,也有凶神恶煞的效果嘛!——我喜滋滋地揽镜自照,摆出各种各样的凶恶神情来。
一定要找到,最恐怖、最凶猛、最野兽的那个眼神!
这样,我就再都不用害怕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的迟御风啦。哈哈。
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乐不可支地笑出声。
可是,我忘了自己此刻正坐在山濛的自行车后座上,不小心“噗嗤”了一下,已经让山濛听在了耳朵里。
于是,山濛开口,“生了这么多天的气,也该好了吧?”
我得意的笑声嘎然而止,愣了一会,恨恨回答,“我才不原谅他。”
“你们两个,”山濛摇摇头,口气完全是大哥哥的,“从小就吵吵闹闹的。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相处,让我放心一点呢?快过年了,爸妈也不回来,就我们三个人,要和和气气的嘛。”
“可是可是……”我无限委屈地辩解,明明我都是无辜的,怎么在山濛眼里看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了呢?
“他总欺负我。”我投诉。
山濛呵呵地笑出声,不置可否。
忽然,我的心情无比沮丧。一个巴掌拍不响,大约在山濛眼里,无论我还是御风,努力争取着他的注意的举动,说到底,只是小孩子的游戏吧?
我们间因为他而燃起的如火如荼的战斗,在他看来,一点都不、重、要。
天,好像一下子变得灰灰的。
好吧,不吵就……不吵好了。
如果,这能够让山濛……放心的话。
我咬着唇,狠狠的。
晚上回到卧室,御风已经躺着了床上。
屋子里黑黑的,我忽然闻到了寂寞的气息。御风之前抓了青蛙来捉弄我,那时候虽然害怕,但好像……没有这么无聊。
一个人默默地换了睡衣,领口的坠子来回轻轻荡着。心里好像有个地方变得柔软。
御风他,除了爱捉弄我以外,其他……好像还是挺好的,是吧?
躺在床上。上铺没有一点声音。他睡着了吗?
我翻来翻去,燥热。心里烦乱得厉害。
终于,忍不住出声叫他,小小声的——
“御风。”
“迟、御、风。”
“迟二少!”
……
“二哥?”
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果然,睡着了?
我从暖暖的被窝里钻了出来,屋子里的温度有些低,让只穿着单薄睡衣的我轻轻打了个寒颤。
蹑手蹑脚地从扶梯爬上去,我站在梯子上,隔着棉被,轻轻推了推他的脚。
这人睡得和死猪一样,只是翻个身,然后继续睡。
我忽然有了探险的好奇心,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小心地避过他的身子,凑到了他的枕头跟前。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侧躺着,安稳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有着好看的弧度。皮肤很白,鼻子很挺,嘴唇……看起来很温暖。
我无声地呵呵笑着。这样的御风,看起来真的好乖好帅。和平常的他,一点都不一样。
他毫无预告地忽然睁眼,正对上我的大小眼。
“哇——”我呆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吓得大喊,他迅速地捂住我的嘴,把我按在他的身子下面。
“不叫了?”他确定我已经平静下来,开口问。
我被捂得快要断了呼吸,连忙不迭地点头。
他松手,我大口喘气,伸手捶了捶他的胸膛,小声抱怨,“你差点捂死我,笨蛋。”
“你才是笨蛋,干嘛深更半夜爬上我的床?”夜色中,他的双眼很亮,一点笑意都没有,劈里啪啦地闪着隐约的火光,看得我心里发毛。
想起之前的不快,若不是因为山濛,我才不会理他呢,他竟然还摆出这样的模样对我。
哼!
我生气地转头,不说话。心里微微有点虚,不过我不会承认的。
“说话。”他伸手,扳过我的脸,贴得更加近了些,近到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呼吸。
“没、没什么好说的。”我绝对不认为,此刻的紧张,是因为他离我太近了的缘故。
“呵。”他轻轻冷笑,紧紧盯着我,眼神危险凌厉,一字一顿地轻轻说道,“从来没人敢打过我。你是第、一、个。”
被他压着的我,生生哆嗦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泪光盈盈。
我是打了他,但是……但是……
“谁让你要摸我的嘛!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摸过我哩!凭什么你能第一个摸我,我就不能第一个打你啊?你很坏嗳,总欺负我,在屋子里放青蛙,对我总是恶声恶气的……呜呜……”控诉到后面,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透过揉眼睛的指缝,我看到御风先是脸黑得像锅底,然后拧着眉头,然后,脸部的表情变得僵硬。
三分钟以后,他伸手,拍着抽泣的我的肩,“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你摸了我,我打了你,扯平了,行不行?”
他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看我还是哭得厉害,表情终于软化。
“好吧。扯平了。”
他躺下,把我塞进他温暖的被窝里,伸手给我掖了掖被角。
如同之前的好几次,一样。
“御风,”我抽抽鼻子,哭是很浪费体力的活动,哭了那么久,有点困。打个哈欠,向温暖的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些,我含糊地总结,“谢谢。”
谢谢他……这样粗暴的他……竟然就这么容易地和我化干戈为玉帛。
他的身子震了一下,仿佛很惊讶,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
一会,他转身抱住我,温暖着我已经凉透身子。我懒得挣扎,正好有人愿意当免费暖炉,求之不得。
于是我配合地靠了靠他。
模模糊糊中,好像听他骂了我一句——
“笨蛋。”
谢谢大家的捧场,今天周末,争取多写一些^_^
8过年啦开学啦
噼里啪啦的放了一串鞭炮,我叉着腰,站在雪地里痛快的大笑。
上辈子想这么做很久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如今终于不需要介怀自己的身份,肆无忌惮地笑闹,爽得很。
再来一个雪中花。
“砰”的一声,在空中散开,照亮庭园,绿的红的黄的紫的,好美。
耀花了观者的眼。
“砰——啪!”一个飞天猴喷到了站在二楼含笑的山濛跟前,吓了他一跳。
烟花迸开的一刹那,我看到他有些诧异的脸。
很少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忍不住笑弯了腰。
山濛愣了愣,然后对着我笑骂,“臭小子,想死啊?”
我刚笑得得意,眼角的亮光一闪,有什么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我飞来,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轰——”的一声,在我的头顶炸开。
我吓了一跳,那爆炸的声音着实巨大。
然后,红色的纸屑在我头顶裂开,如同红色的雨点一般,飘飘洒洒地就扬了下来。
好美。我仰头看着,眼睛微微眨着。雪地上,红色突兀地绽放。红白两色,鲜明地区分着,却又有奇异的和谐。
御风促狭的眼神进入我的视线。我看着他,好气又好笑。
自那天爬上他的床之后,我们间,好像就一直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说是完全和好了吧,似乎总是少了点什么。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那少的是什么——
是来自他的捉弄!
这个攻击,是意味着,我们正式的和好……吗?
我为自己敏锐的洞察力而感叹。不过,以牙还牙才是我的本色。
虽然这烟花很美,但我可不会认为,此刻略有些呆怔的御风是为了看这美景才故意放到我的头、上、的!
不就是想吓我吗?哼!
不好意思,本公子胆子大得很,只要不是青蛙,什么洪水猛兽都统统来、者、不、拒!
这个词……好像不应该用在这里?
不管了,我挠挠头,手起火光落,一个飞天猴蹿到了御风头上不远的地方,然后“啪”地爆炸。
火花落了下来,御风才反应迟钝地来回躲闪。可惜已经有点来不及了,烟花残骸乱七八糟地砸了几点下来,空气中隐约有头发烧焦的糊味。
“哈哈哈哈!”我笑得打跌。这个烟花果真有预料外的效果。
“好了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山濛,温暖的手放在了我的头顶,“闹到这里就可以了吧,我们去吃年夜饭。”
他好像特别喜欢摸我的头哟!我得意地眨眨眼,为这个新发现而欣喜不已。
“好啊好啊,”我顺势拉住他的手。
好大、好暖和喔——
我晕陶陶地乐着。
美了不到三秒钟,御风硬生生地插了进来。掰开我们的手,一边握住一只。
“走,一起。”
他简洁地总结。
这这这、这个猪头!
我愤怒地看着他,为他再一次地破坏我和山濛之间的温馨气氛而火大不已。
不过,却无可奈何。
呵呵笑着,努力掩饰着我的不悦,“走喽走喽。”
使劲掐他。
右手传来的大劲道,充分体现了对手不易糊弄和睚眦必报的本性。
“哼。”
我踮起脚,在他耳畔不屑地表达我的不满。
他却奇异地绽出笑容。
敌人……好像越来越……莫测高深了……
警铃大作。我的。
什么都不会做的三兄弟,在管家薛阿姨回去过年的时候,唯一能吃的,就是——火锅。
真是佩服中国人的发明,只要汤底不错,什么东西都能扔进去,随便涮涮拿出来吃,味道还不错。
一家人围着热气腾腾的锅子,把自己不爱吃的扔进去,把自己爱吃的夹出来,真是好有热闹的气氛呀!
不对不对,应该是,把自己爱吃的放进去,把对方爱吃的夹出来。
还是不对啊。
“迟、御、风!”我气得哆嗦地喊着他的名字,拍着桌子站起来。他他他……他怎么总是要跟我对着干?
他不为所动,眼疾手快地进行自己的捕捞大计。
我的豆腐……
呀……我的莴笋……
啊……我的粉皮……
呜呜……我的春卷……
眼看他手快地就要捞走我最爱中的最后一样,我忍不住扑过去和他恶战到底。
“迟御风,你要是敢吃我的猪蹄,我就跟你拼了!”
我清脆的怒吼出声,盖过了电视里节目里观众的呵呵大笑。
山濛咬着筷子,和御风面面相觑。他们在空中同时停住了动作。
然后……站出来……在客厅中间……爆笑……
不就是我的猪蹄吗?有那么好笑吗?
迟御风,你的脸红了!迟山濛,你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脸上烫得厉害,嘴角却忍不住咧开,然后,越来越大。
哈哈哈哈……我们三个人一起大笑着。
这个新年,真开心。
虽然,没有爸爸妈妈的陪伴。
还好——大笑的我,鬼鬼祟祟地想,——刚才我没有说,你要是敢吃我的……豆腐……
新年许愿。一个愿望。
有了向桃夭许愿的前车之鉴,我摇着香,向不知名的神佛絮絮叨叨。
“我们说好了喔,老天。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我们全家人,嗯,包括迟山濛、迟御风,还有我们的爸爸妈妈,就是在南极现在科考的那两个著名的科学家,在新的一年里,也就是敲了钟以后开始计数的三百六十五天里,平平安安,最多生个感冒啊拉个肚子啊,远离灾难小人,每天都能高高兴兴的。”

山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潋,你哪里来那么多的词?”
“不是所有的神仙都能让你心满意足的,”我苦口婆心地劝他,“有些人啊,特别的恶劣。专门断章取义地捉弄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很惨,他们就会很高兴……”
放得稳当的香炉“啪”地一声从桌上跳了下来,吓了我们三个人一跳。
我的双手哆嗦,在看清楚从桌上,慢慢、慢慢地飘下来了一片桃花花瓣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生生的。
愣了半分钟,我迅速地捡起那个花瓣,冲到阳台上,用力扔出去。
对着黑漆吗乌的天空,怒吼一声,中气十足地加上了回音效果——
桃夭,你他妈混蛋!混蛋!蛋!
现在是冬天!冬天!天!
根本就没有桃花!桃花!花!
“桃夭是谁?”
没想到御风跟着我出来,听到我的怒喝,冷静发问。
“喔呵呵。”我傻笑着打混。
“到底是谁?”他走近一步,高我半透的他,俯视着我。
“哦嘻嘻。”我继续傻笑。
他又走近了一步。锐利的眼神,让我压力好大。
“没谁啦,”我含糊地回答,上前主动牵住他的手,“一个你不认识的……朋友。”
算朋友吗?
不是吧。
我总不能说,她可能是……妖怪……吧?
“走啦走啦,好冷。”我用力把他拉进温暖的屋子,他却一动不动。
眉头一皱,我生生憋出了一个喷嚏。
果然,他的脸色好转,任我拉着进屋。
原来,我是演技派的啊……哈哈。
桃夭这家伙,果真是来专门恶整我的吗?
我不知道。但新年过后,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连带的开始漫不经心,经常性地丢三落四。
不知道山濛和御风是不是有所察觉。唉。
很快,到了开学的时光。再次回到学校,大家似乎都长大了一些。女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彼此嘻嘻哈哈地笑闹着。男生们勾肩搭背,颇为哥们意气地寒暄着假期的逸闻趣事。
只是,依然没有我的地方。无论是哪一边,我都融不进去。
想起那个笑话来,老师说,男的站在我的左手,女的站在我的右手。那老师呢?
我此刻却笑不出来,因为老师的角色,是我在扮演。
因为御风和我这学期是同桌,因此男生们统统围了过来。可能御风一直不太好靠近吧,他们都略微保持了距离。但是声音的响度,都是刚刚好能让他听到的。他不时地点头,微笑,好脾气的模样,和我平常认识的那个迟二少,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嘛!
我诧异,但是对着大家,只能僵硬地微笑着。不打招呼也不好,打招呼也尴尬。想来想去,拿出书本,埋头苦读。
原本笑闹的他们,忽然间安静了下来。
冷场……是因为我吗?
隔壁丢来打量的眼光,犀利。
没来得及深想,上课铃已经打响。
我看了一眼御风,神态镇定自若。与平常一样?眨眨眼,不得而知。
老师笑容可掬地进来,和大家简单地寒暄总结几句,然后牵进来一个小小的女孩儿。
好漂亮的小女生。大家议论纷纷。她的大眼睛分外灵活,滴溜溜地转了转,然后在我的身上定住,咧唇一笑。
这个笑容,让我毛骨悚然。
这个眼神,好像似曾相识。
心里……忽然有了……很不祥、很不祥的预感。
“这是新来的转校生,大家以后要好好相处哟。”老师摸摸她的头,显然很是喜欢这个长得可爱的小女生。
她轻轻鞠躬,甜腻腻的声音在空中浮起,笑容像蜂蜜一样谄媚到人心底。
“大家好,我叫陶晶铃,从今天起,请大家多多关照喽。”
陶晶铃……
桃精灵?
她冲着我的方向,别有深意地,呲牙咧嘴。
我冒出一身冷汗。
大大大大……大麻烦……
来了……
我模模糊糊地念了一句,瘫坐在椅子上。
御风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不经意地扫过我冒汗的脸。
所有人看不到的书桌下,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身子一颤,看他。他的表情很镇定,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心跳好像忽然快了一拍。然后,滚烫袭上了我的面孔。
陶晶铃警觉地看向我们这里,一会,洞穿一切地微笑,冲我挤了挤眼睛。
举手,她可爱地将脑袋歪到一边,“老师,我可以坐在班长的后面吗?”
班班班班长……也就是说……御风?
我们两个的后面……根本就没有桌子啊……我们是最后一排……
难道说,这丫头片子,是来恶整御风的?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我愤怒了。
手轻轻颤抖。御风握得更紧了些。
“好啊。”班主任老师在她可爱微笑的蛊惑下,似乎已失去了理智,一锤定音地敲定了结局。
“搬张桌子,苏晓玲,你是生活委员,和陶晶铃同桌,一起坐在迟御风他们的后面吧。”
我的前任同桌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脸红红地向我们这里瞥了一眼,然后紧张地转头过去,有些结巴的答应。
“喔……好。”
迟御风的行情……出乎意料地好呢。
我轻笑。莫名其妙地怒火冲天。
新学期,仿佛要更加有趣了……呀。
今天写完。这么辛苦,看的人还是不够多,大家多给我意见吧,多谢~
9蝴蝶效应(1)
陶晶铃和苏晓玲坐在了我们身后,却意外地什么都没有发生。
几个月过去,我由刚开始如临大敌的紧张警惕,渐渐放松,然后毫不在意。
她除了经常找机会和御风搭讪之外,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所有的表情动作,也和一般的小女生没有不同。
和桃夭的相似,果真……只是我的幻觉……吗?
不过,御风好像有些不爽。每次她和他说话时,总是板着面孔,能一个字回答的,绝对不多加两个语气助词。
“喔。”
“嗯。”
“不。”
我统计了一下,几个月以来,他这几个字说的最多。
呵呵。
我摸鼻子窃笑。
艺术人生还在继续。可能桃夭的法术的确是有用的吧,三个愿望之小子有才,好像也顺利实现了。
在各个课程的折磨中渐渐麻木,我感受不到学习的喜悦。老师们却夸奖我的天分高,虚荣心作祟,在盛赞之下,苦难仿佛也更能忍受了一些。
继续学习了很久,我才明白,艺术生涯里,坚持,远比天赋重要。
当然,这是后话。
山濛偶尔去探望过我一次,不知是震惊于我展现出的天才一面,还是被四位“个性”老师围攻到吐血,没过几天,他便给远在天边的爸妈打了电话,充分交流了十分钟以后,一架贵到死的钢琴就运到家里来了。
我瞪着那放在客厅里的庞然大物,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上面,还端端正正地摆着一把小提琴。
下一刻,就有了想哭的冲动。
山濛把我抱进怀里,摸摸我的头,“傻小子,哭什么。”
脸上早已是一片潮湿,我才知道,自己真的哭了出来。
要说什么呢?道谢?
我们之间,早已不需要。
傻笑着揉揉眼睛。我们是一家人,真好。
正在我沉湎于生活的万事如意时,危险,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已悄悄逼近。
可惜,我毫无察觉。
北半球的蝴蝶煽动翅膀。南半球掀起风暴。
蝴蝶效应的力量,孤陋寡闻的我,未听说过,也未见识过。
等我幡然醒悟的时候,生活,已经翻天覆地。
蝴蝶效应第一步,薛阿姨说老家办后辈的喜宴,需要回去一趟。
于是,我们三个变成了大眼瞪小眼,每天靠快餐度日的亚非拉难民兄弟。
浑浑噩噩食不知味地度过了一个礼拜后,房间里乱的好像刚刚经历过恶战。我张大嘴,看着这混乱的一切,找不到任何下手之处。
上辈子就很挑嘴。养在王宫里面嘛,没办法。这辈子的我依旧继承了这个坏习惯。以前爸妈和薛阿姨在的时候我还没有察觉,等吃了两天盒饭我已经有忍不住想吐的冲动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的不好伺候。
山濛看起来好像很容易糊弄的样子,但从他每天的盒饭都剩下大半份的举动上,已经能充分说明他的挑剔程度。
如果不是维持体力,估计他连那一少半也不会吃吧?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瘦了。上辈子也是。上了战场不容易,好身材,都是饿出来的啊!
反而是看起来最麻烦的御风,对食物毫不挑剔。
他能够日复一日地早晨喝白粥不吃任何小菜,每顿饭只要有咸菜白饭就能咽下去,也很少喝饮料,拿起凉水来咕嘟咕嘟地灌下去就好。
终于明白,人不可貌相。
秀气俊美如御风,竟然能够这样凑合着生活。看来,上辈子的他,也一定过着很可怜的颠沛流离的生活吧?
好像打不死的小强喔,为了生存、坚强地活下去——
于是,在吃盒饭的时候,我投向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怜悯。
他终于承受不住地冲我怒吼,“不要像看小狗一样看我!”
其实,我只是在欣赏他嘛。笨。没发觉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赞赏和钦佩吗?
切。
没有预料到的是,御风虽然不挑食,但对卫生,却有着惊人的破坏功力。
他要每天洗两次澡,换两次衣服。吃饭前一定要擦三遍桌子,吃完饭要立刻将盒饭丢出去,然后继续擦桌子。
薛阿姨消失的时候,我才震惊地发现,御风他他他……他有严重的洁癖!
多么的不可思议啊。敢伸手抓青蛙来恶心我的迟二少,竟然有洁癖。
啊啊啊啊啊!简直是第九大奇迹,不,第五大发明!
好像还有点不对?不管了。
但问题是,他的洁癖,只集中在自己能碰得到的地方。
擦完桌子的纸巾,他随手一丢;脱下来的“脏”衣服,扔到角落里,眼不见为“净”;茶几抹了好几遍,然后把自己的两只蹄子放上去。
于是屋子,就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地上到处扔着乱七八糟的不明物体,幸好没有大风吹过,否则一定会让本城遮云蔽日。
我的脸,满满地涨红。不知是为了这狼狈的模样愤怒,还是为自己的没用而汗颜,好歹,上辈子我是女生嗳。女生。
握紧拳头,高喊一声:“啊——我受不了了——”
于是,蝴蝶效应第二步,我开始插手家务。
不就是洗衣服吗?不就是整理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成?我捋起袖子,开始人生中第一次的洗洗涮涮。
洗衣机,大约看人用过。都不用怎么动手,脏衣服扔进去,洗干净晾出去就行喽,有那么难吗?
拖地。不就是把拖把泡湿拧干,然后在地上画画吗?有那么辛苦吗?有那么多技巧吗?
擦桌子。不就是和拖地类似吗?不过是把大拖把换成小抹布,然后在桌子上继续画画吗?虽然累了一点点,就当成素描练习了,不……行……吗?
干完这三样,我躺在地上,吐血。
喘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手里还攥着一块抹布,我没了力气放回原位。放眼望去,屋子里,好像总算整齐一点了。
一只手扶在额头上,我呵呵笑着。
蝴蝶效应第三步,向晚饭进发!
本着看过一点便懂的原则,下午在家务上大获全胜的我,已经完全忘了“失败”二字的写法。
人家是天才哟——笑嘻嘻地把米饭放进电饭褒。
人家是天才嘛——呢喃着把油倒进锅里。
人家是天才喔——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点火。
终于,乐极生悲的事情发生了。
完全不知道这个过程是怎样发生的,只听到“轰——”的一声,下一秒,我的世界变黑了。
不不不——我脑袋充血了十秒钟,才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煤气上诡异的火舌还在舔着,我手里的锅子……只剩下了……一个圈?
黑黑的……是我刚才放进去的鸡蛋西红柿吗?
为什么……连天花板上都是呢?
我呆滞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在干什么?”有人怒喝一声,然后闪身抢了进来。
迅速地关掉煤气,扯掉我手中举着的黑色锅子——如果它此刻,还能被称作为锅的话,——然后捧起我的手,迅速地放到水龙头下面去冲着。
“呀、好痛!”我后知后觉地叫了出来。乍接触到凉水,才惊觉自己的手上被烫出了大泡。
“知道痛,说明你还有救!”那人冲我狠狠翻了个白眼。
这下,我终于看清楚了来人。
“啊——”尖叫声,冲上九霄,久久回荡。
“怎么啦、怎么啦?”山濛一叠声地问着,冲进了小小的厨房。
看到漆黑的厨房,他先是愣了愣,在我持续的尖叫声下,很快就回过了神。
“怎么啦,小潋?”他冲到我跟前,看到我满手的大泡,关心地问,“很痛吗?”
我点头,又摇摇头。尖叫着用手指向那忽然闯进我世界里的陌生人。脑袋里一片空白,除了尖叫,我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那人已不耐烦地拧起了眉头,实在是碍着山濛的情面不便发作,否则,应该早就一巴掌把我拍死了吧?
“闭、嘴。”她无声地张口,轻轻吐出两个字。
我立刻闭嘴。一言不发。
山濛奇怪地看着我,不解。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潋,给你介绍,这位是陶邀姐姐,她是薛阿姨的外甥女,这几天专门来照顾我们的。”
呜呜。我泫然欲泣。
不详的预感,果真走向了现实。
桃夭这个妖怪,真的来的了我的生活里。
咬着唇,我努力不让自己的哽咽出声。陶邀的笑里藏刀,山濛的茫然不知,看在眼里,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郁闷。
“我回……来……”御风的声音出现在客厅,然后听到他的怒吼,“靠,谁放火了?”
我愣了一下,迅速挣脱了山濛捧着的手,一言不发,飞奔着扑向御风。
在他的无比震惊中,扑过去,抱住他的身子。
他,是我此刻,唯一的安慰。
抱着蹭蹭。好伤心。
“姐姐?”当一张熟悉的脸从御风身子后探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一切了。
“御风、小潋,”山濛闪出身子,主持大局,“陶邀姐姐和陶晶铃妹妹两位,是薛阿姨的外甥女。她不在的这几天,就由她们来照顾我们的起居饮食。”
我强忍着悲恸,把头深深地埋进御风的肩头。咬着他的衣服,不让呜咽冲出喉咙。
御风体贴地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
很感激。他此刻愿意借我靠一下。
“她们和我们的年纪都差不多,照顾我们?开玩笑。”
呜呜……御风,我崇拜你!把我想说的都说出来了!谢谢你……
陶邀冷冷地笑,“给我一顿晚饭时间。我来证明,是不是有本事照顾你们几个小毛孩子。”
御风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
小……毛……孩子……
桃夭真有胆色。
他忍了几忍,然后冷冷一哼,“拭目以待。”
陶晶铃扯住他的衣角,撒娇地摇摇,“御风哥哥,姐姐她很会做菜喔。”
肉麻得我生生打了个哆嗦,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
御风显然也受惊不小,他自眼角不屑地看她,寒气逼人,“一,不要叫我御风;二,我不是你哥哥;三,你放手,不、要、碰、我。”
陶晶铃瑟缩了一下,大眼睛里扑闪着泪光,松开手,嗫嚅地扁了扁嘴,轻轻叫了一声,“御……”
御风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向她射过去。
“哇——”她哭着跑出去。
然后、然后……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扑进了山濛的怀抱。
“乖乖,不哭不哭。”山濛揉揉她的长发,轻轻拍着她的背。
埋怨的眼神向我们投来。
这一刻,我清晰地听到什么东西“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然后摔了粉碎。
御风看了看呆滞的我,皱皱眉头,拉起了我的手,看到满手的泡,于是改为揽住我的肩膀。
简短地命令。
“走。”
我低头。
有热热的液体,滴了下来。
“笨蛋。”
他简单地总结,紧紧拥住了我。伸手遮住我的双眼,带我上楼。
今天去逛街了,好累。晚上狂写中,多少不确定~~赐予我力量吧~同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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