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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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终于可以挣得一丝清静的总管,这会儿只得领着众仆人等在花厅前,眼珠子一会儿瞟东、一会儿瞄西地来回转动,转得好不累人。
“你敢诅咒我去和番,我就诅咒你嫁给败家子……”
“你敢诅咒我嫁给败家子,我就诅咒你被骆驼的唾液淹死……”
午后,阳光灼热。
羽梦馆的夏天,依旧热闹。
???
是夜,夏风徐徐,干爽的微风为长安城带来些许凉意。由于白天气温过高,空气过于燥热,人们不敢在太阳底下多作停留,就连窗户也难得开,一直要等到太阳下山,晚霞揭开夜的序幕以后,长安城的居民才会纷纷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并且借此机会和左邻右舍联络感情。
悄悄打开窗子,夏染的举动就和长安城里的居民没两样,只不过她打开窗子的目的不是想和左右邻居联络感情,而是想图个清静,顺道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因为今儿个真的很热。
好热,真的好热。
夏染边拿起蒲扇扇风,边拉开领子透气,有些承受不住如此闷热的天气。长安都已经这么热了,不知道边关要热成什么样子?搞不好放颗鸡蛋在城垛上,蛋里头的鸡都会自动跳出来喊热……她一面想一面猜,又猜又想的当头猛然察觉到——她居然真的在考虑边关那个鬼地方,都怪冬舞那混账,害她胡思乱想的!
大大地做了个鬼脸,夏染叹了口气,清脆的声音有些力不从心。

她当然没力气了,夏染泄气地想。每次跟冬舞吵架都吵输,她会有力气才有鬼。不过话说回来,单凭冬舞那张利嘴,就算是天皇老子下凡来也吵不赢冬舞,更何况是她?
如此这般安慰自己一番之后,夏染觉得心情好多了,不再那么怄。但她还是发誓,一旦让她顺利出嫁,无论是多苦、多累,她都不会再回来羽梦馆看冬舞的脸色,她人虽笨,但这点志气还是有的。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夏染才会承认自己笨。
双手顶住窗台,夏染尽可能地将身子探到窗外吹风,仿佛借由风的吹拂,就能将她不够聪明的事实吹掉,而那也是最困扰她的一件事。
爹娘为什么不能把她生得聪明一点呢?夏染不禁要问。自小,她学什么东西都比别人慢,书也念不好,背诗记词还会掉东掉西,不是少了上一句,就是下一句对不出来,图又画得一团乱,就连秋绘揉掉不要的垃圾,都来得比她强,若要论歌声又不似春织来得甜美,即使是只会打算盘的冬舞,都比她懂得人情世故……
唉,难道她除了染布之外,就没别的优点了吗?难道她除了写得一手好字之外,就没其他长处了吗?她人是长得不错,可是秋绘更美呀!她的美,恐怕连仙女下凡也要自惭三分,而她呢?充其量只是五官端正,长得还算清秀而已,搞不好再过个一两年,冬舞就要追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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