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梦里的彼岸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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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一个夜晚,孙明月独自一人坐在郊外的草地上,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发呆。她不敢睡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来昨天晚上那一幕——喝的烂醉的文旭被韩仙儿扶进了房间。
现在想想当初跑出来的真是有点不理智,她只是看到文旭进了韩仙儿的房间,然后就凭文旭一晚上都没有出来就判断两个人发生了什么,好像是很不公平的样子。也许,她应该过去问清楚再决定吧,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么呢。
可是她已经跑出来了,因为她根本就不敢面对事情的真相。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傻,你明明知道事情可能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糟糕,却还是不敢去寻找真相,宁愿给自己心里暗示说就是这样的。
如果真相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等你确定了以后,不过是再受一次更重的伤而以。而如果事实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却也无法再挽回了。
因为从那一刻起,你真正看清的其实是——你跟他之间爱情的真相。
上官文旭,上官家的大少爷,才貌双全,气质高贵,不管是习武还是经商都是一流的。这个世界上,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想要嫁给他。就连貌若天仙的韩仙儿也不例外。不只有一个孙明月,还有好多好多的女孩子也这样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
而孙明月,是孙家的大小姐,可是从小就喜欢偷懒,现在练了广寒功,也只是给自己加了一枚筹码而以。而自己不如上官文旭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她不喜欢经商,不喜欢念书,不喜欢很多别人觉得应该做的事情,有时候还会神经大条。
两个人,毕竟是差了很多阿。就算上官文旭现在喜欢她,可是难保以后不会有比她孙明月更优秀的女子出现。要是那个女子再主动出击,对文旭示好,天知道会怎么样。
明月不是不相信文旭的感情,她是对自己不自信。
当初,就是因为文旭的太过完美,明月决定放弃文旭。可是后来文旭的一吻却似乎扭转了局势。那一吻来得太突然,幸福得巨大冲击力让明月暂时把那些担心都跑到了脑后,只想着勇敢的爱这一场就好了。
但是昨天,师傅让文旭提亲的时候,明月却有点胆怯了。成亲,毕竟不是两个人的小打小闹,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
再后来,韩仙儿扶着文旭出现在她面前,这成了她选择自己离开的导火索。
所以,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也都无法挽回了。
孙明月在草地上躺了下来,星星像眼睛一样对着她眨阿眨。这些星星,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忧愁为何物,总是快乐的生活着。对着星空,明月的泪水终于止不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第二天,明月还是整理好心情的继续往前走。毕竟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去做。
走了差不多一个月以后,孙明月终于走回了家。站在家的大门口,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年前,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她和星星两个人带着满腔的热血,精神抖擞的出发了。一年后回来,家还是自己的家,只是自己,已经成长了太多。
一场爱情,让她身心俱疲。跟文旭在一起,虽然幸福,却也真的很累。一场正邪之战,让她无法选择,就算这些本来不关她的事情,她却还是要一肩承担。
刚踏进门去,管家就看到了她,一边接过她的行李一边高兴得说“小姐回来啦。老爷都等了你好几天了。”
等我?孙明月心里充满了疑惑。爹是怎么知道我要回来的?
她跟着管家踏入了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的父亲,爹好像正在跟什么人开心的谈着话,脸上都笑开了花。顺着爹眼神的方向看过去,明月看到了坐在一边的那个人,却竟然是此刻她最不想看到的那个人——上官文旭。
孙明月当下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个文旭,竟然跟了过来,还比她提前几天就到了她家。
说来也是,上官家的少爷要是出门,一定是有马车伺候的,马走的总比人走得要快得多。其实一开始几天,文旭还让马车慢慢走,一路走一路寻找明月的,可是后来觉得是没有什么希望找到了,就直接加快了速度,先行一步赶到了明月家里。
文旭来了这里,当然是先见了孙震业和孙夫人。然后把最近发生的关于神迹之剑的事情告诉了孙震业,当然也不会忘了说提亲的事情。
孙震业一听原来四弟的儿子跟自己的女儿要结亲,不禁喜上眉尖,这可是亲上加亲的事情,而且文旭又一表人才,优秀到根本挑不出来一点毛病。恨不得等明月一回来,就让两个人成亲。不过当然,亲事还是应该在上官家办的,但是可以先在这边小小庆祝一下。
孙老爷看到了女儿,高兴得招手让女儿过去。孙明月满脸不开心的走到父亲旁边。
“爹,我回来了。”
“嗯。明月先坐下来吧。文旭把你们两个的事情都跟我说了。”
“爹,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因为误会文旭跟那个什么韩姑娘才会赌气自己跑出来的吧。其实啊,你是真的误会文旭了。文旭那天晚上是喝醉酒了,其实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果然是这样。自己真的是误会了他。可是,却是再也不能挽回了,当初自己不顾一切爱的勇气,在那天晚上就已经被雨水全部冲走了。

明月用眼角瞥了一下文旭,发现文旭正一脸担心地望着她,他一定是在担心自己的反应吧。
“但是爹——”
孙震业心情一片大好的继续说:“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已经答应了文旭的提亲了。你们先住下来,等你继承了神迹之剑就回去上官家,把亲事给办了。以前我还总担心你这丫头,天天毛手毛脚的,可不要嫁不出去了,这下好了,有文旭这么好的女婿,我也放心了。”
“可是,爹,我不想嫁给上官文旭。”
这次,明月终于把想说的话给说完了。
孙震业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住了,他疑惑的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他,就是不想嫁给他。”
孙明月的理由听上去十分充分。可是孙震业却不这么想。他是一个极其传统的人,传统到有点封建,他一直信奉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儿女自己是做不了决定的。何况,他已经答应了文旭。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这种事情还由得了你了!我已经答应文旭了,等亲事一办,你就是上官家的媳妇。”
“答应的是你又不是我,要不然你嫁阿!”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这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说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如果长大就要听你的嫁给他,那我宁愿永远不要长大!”
孙明月说完,起身气呼呼的就走出去了。孙震业也被她气得也不轻,咳嗽了一阵,直喘粗气。文旭对孙震业安抚了几句,就跟着明月跑了出去。明月一看他跟出来了,拔腿就往花园跑,可是跑了一会就被文旭给拽住了。
文旭实在猜不透明月的心里在想什么,他都已经澄清了事实了,为什么明月还是在生他的气。
难道,明月不相信他?
“明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要不然,我们可以去找韩老板,让她亲口告诉你,我们两个之间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必了。我没有不相信你。”
“那你为什么还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生你的气啊。”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拒绝我们的婚事?”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嫁给你啊,难道我说的还不够直接吗?”
“不会的。明月。在此之前我们一直是好好的。明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请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
文旭一把抓住明月的肩膀,看定她的眼睛道:“不。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会一直问下去。明月,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请你不要再问了!”
“不!你一定要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是真的没有为什么。如果你一定要找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太优秀了!”
“我太优秀了?什么意思?”
“你太优秀了!你优秀的近乎完美!不管哪方面,你都太优秀了!在你身边,我只感觉我的光芒完全被你掩盖了。跟你在一起,我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总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一点,可以跟你相配一点,可是,这样真的很累!真的很累!我撑不下去了!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依赖你,根本离不开你。可是我不想这样,请你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
明月的泪水流了满面,文旭慢慢松开了抓着她肩膀的手,身体有点站不稳,他往后推了一步才终于稳住了。
他没想到,原因是这个样子的,他更没有想到,原来一直以来,明月都这么累,他还以为,明月跟他一样,在这场爱情里,只有幸福。
看来,是他太一厢情愿了。可是,明月,你让我放过你,可是要放过你,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是我的优秀让你觉得累,那如果我不优秀了,是不是你就会好一点。
文旭缓缓的开口,好像每句话都要字斟句酌的。
“明月。我真的没有想到,是我让你这么辛苦,是我让你终于承受不了。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完美过,因为如果没有你在那边,我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所以是我,离不开你。可是如果我的一厢情愿伤害了你,我可以放手。但是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变得不再那么优秀,我变成你可以承受的样子,你可不可以再跟我在一起?”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但是如果有呢?”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变得不再那么优秀,不再那么完美。我当然可以跟你在一起。”
“孙明月,这是你说的。我请你牢牢记住。因为我一定会牢牢记住。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而且在那天到来之前,我不会再打扰你。下午我就离开回上官府。我会在家里等着你回来,也请你等待,那一天的最终到来。等到那天真正到来了,我一定会让你兑现你的承诺,让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话说完了,文旭转身向外面走了。看着文旭落寞的背影,明月真的很想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他,让他留下来。可是她不能,她已经错了一次了,为了那个错误,她付出了太大代价。而今,她是真的累了。
文旭,再见!而那一天,真的会到来吗?
2009年3月29日星期日凌晨1:46
敬请期待:第十九章《燃烧你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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