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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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和胡喜儿下了车,杜若坐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感觉眼泪水不往外滚了,这才把脸一抹,钻出了马车。
他们正身处一片葱葱郁郁的树林之中,不远处有块比较大的空地,立着几根木桩,旁边还堆着几垛干草。甘老大把马车赶到空地上停好,又把马从车上解下来,拴在木桩上。这地方看来是早有准备的,随时随地可以养上七八匹马而不易被人发觉。
林二也看出些许端倪,不由得问了一声:“大哥,这里……”
甘老大面色肃然,他瞧着面前的三个人,轻轻叹了口气,道:“跟我走吧。”说着,带头走在了前面。随后是林二,而胡喜儿则走在了杜若的后面。
四人走不多远便出了林,又沿着山道一直走向了,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甘老大突然停了下来,他拨开路边杂草细细看了看,然后直起身,偏离了山道,向旁边山坡上走去。没有路,脚下又是一味的崎岖不平,杜若直走得汗流浃背,心里嘀咕,这大概是甘老大另一个藏身的老巢了,果然是狡兔三窟,一点也不冤枉。
又走了好久,峰回路转,前面闪出一片空地来,上面有几间茅屋,格局倒和前次躲藏的地方有七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屋前圈起了篱笆,一只懒洋洋的大黑狗卧在篱笆门前,几只芦花鸡在院里扑腾得欢,一个看上去很老很老的老头坐在院里的一块石头上,正一刀一刀费力的劈着柴禾。
听到脚步声,那只黑狗忽的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甘老大也不往前去,站在那里吼了一声:“老余头。小说555首发是我,听到没有?”
那老头却仿佛没听见似地,还是一刀刀劈着柴禾。
黑狗微微低下前肩,汪汪大叫起来。那老头这才似乎听到点动静,慢腾腾抬起头向这边看了看。杜若正在怀疑他能不能看得清这边是不是站着人,那老头却显然已经认出了甘老大,嘴里呼喝了一声,那黑狗便呜咽了几声。又在原地懒洋洋的趴了下来,只是眼睛还在瞄着这边的几个人。
甘老大这才抬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笑骂:“这狗畜生,回回来都吼,怕人不知道你长嘴巴似的!”走到篱笆门边,还伸脚轻轻的踢了那黑狗一下。那狗见是自己人,便只是呜咽了几声。却没反抗。
老余头颤巍巍的过来拉开了篱笆门,眯着眼看了甘老大一眼:“被狗咬了?”
甘老大嘿嘿一笑,大声道:“老余头,这几个都是我的朋友,你安排安排。
老余头斜斜的扫了林二和杜若几人一眼,咕哝着:“和你说过几次了,别随便把人往这里带。”虽这么说。还是把篱笆门大开,满脸不高兴地道:“都进来吧。站外面看风景呢!”
几人走进院,胡喜儿突然惊喜地叫道:“鸽!”
杜若顺着她地眼神看去,这才发现窗台下放着几排鸽笼,里面还不时传出咕噜声。鸽笼四周打扫得干干净净,可见养鸽的人是花了心思地。
胡喜儿跑过去,一个笼一个笼的挨个看过去,突然停住了脚步,叫道:“九哥,九哥!”她回过头。“大哥。是九哥啊。”

自昨晚起,九哥便不见了。当时杜若并不在意,心想一只鸟罢了,大概甘老大是觉得不好随身带,就把它放了。反正这鸟鬼得很,只要甘老大走得不远,在一定距离之内,它都能找得到他。哪知道九哥竟然早就到了这里。看来,这个地方应该也是九哥相当熟悉的一处所在。
但这会儿她瞧见这么多鸽笼,倒生出些疑惑来了。鸽这东西,得喂磨碎的细粮,费粮又不出肉,一般来说,只有大户人家会养上几只白鸽玩玩罢了,庄户人家还没真见过养这东西的。这老头一气养这么多只,倒真有些奇怪。
胡喜儿打开鸽笼把九哥抓了出来,九哥在她的手里扑啦啦一展翅,在空中飞了半圈,稳稳地落到了她的肩上,跟着胡喜儿进了屋。
屋里很简陋,一张方桌,几只条凳,旁边搁着镰刀、锄头等几样农具,几只鼓鼓的粗麻袋堆在屋角。老余头慢腾腾的找出几只不干不净的茶碗,抱起桌上的陶壶,一人倒了一碗水,杜若见那水的颜色微微发红,尝了尝,似有股怪味,喝完又有些回甘,绝对不是茶叶地味道。
杜若走了大半天的路,滴水没沾,这会儿实在渴得很,便也顾不得那股怪味,咕咚咚把水灌进了肚里。
林二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见老余头转身出了屋,便低声问道:“大哥,他……就是你说的朋友?”其实也不止是他一人疑惑,甘老大先前可是说有朋友可以帮他救人的,几人心想,那必是一帮孔武有力的大汉。但现在看这老头地模样,走两步倒要喘三喘,哪里像是能帮得上忙的样。
杜若心道,这老头不会是传说中那种专门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吧。但又一想,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难道碰上个糟老头就是隐世高人?
她可不信。
甘老大笑了一下,道:“兄弟,你别急。”说罢,起身出了屋。
胡喜儿只顾逗着肩膀上的九哥,林二目光焦灼的盯着甘老大地背影,杜若便也侧过身,透过半开地屋门看过去。只见甘老大在屋外和老余头低低说了几句,也不知从哪里弄了张竹纸,用炭条在上面画了个符号,然后卷进了一只极细的小竹筒里。打开了其中一只鸽笼,抓出鸽把竹筒绑在鸽腿上,手一松,那鸽便扑啦啦地展翅飞走了。
杜若心中不由得一惊,原来这鸽不是养着玩的观赏鸽,而是用来传递消息的信鸽。这老余头这里养了这么多只鸽,难道这里就是一个信息中转站不成?
她随即便又想到另一个问题——究竟是谁需要养这么多的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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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是谁吗?”甘老大一脸严肃。
“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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