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大婚之时,起义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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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四载,秦二世元年(前209)七月,会稽郡项府大门高挂双喜剪纸大红灯笼,墙壁全部饰成红色,牌匾上还缠有红绫和红花,整个大宅洋溢着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客厅里,项羽一身红色新郎袍服,胸前系着一朵大红花,盘坐在竹蒲上面色平静。他的叔父项梁,亚父范增在他面前不停来回走动,时而搓手,时而短叹,时而跺脚,时而摇头。
项梁耐不住道:“这接新娘的队伍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路上出事了吧?”
范增见项羽一脸的烦躁不安,安抚道:“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应该很快就会到达了,安心地等一下吧。”
“可是,都已经这么久了…。”
项梁话还未说完,门外就响起了锣鼓喧闹、爆竹鸣响以及媒人的吆喝声。项梁立刻脸色一变,高兴之情显露于脸,一手拽起项羽就往外边走,范增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项梁风风火火地将项羽拉到了大门后停了下来,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裳,道:“过了今天你就是有家事的人了,你已经不能只为你自己一个人而生存了,知道吗!”
项羽低头片刻,才抬头道:“这样真的好么?她身为楚国公主而成为了我的妻子真的好么?不会对我们有所阻碍么?”
项梁黯然,道:“没办法,现在的我们不足以完全取得楚人的支持,只有联合我们项氏还有楚国君王家族才能实现目的。就算你不爱她,也要疼她,明白吗?”
“…,是。羽儿明白。”
项羽迈步出了府邸大门,眺望着远处愈来愈近的八抬大轿,瞳孔深处隐藏着一丝迷茫。待轿子来到门前,轿夫们放下轿子,前边的吹奏队伍分散两侧。
身材肥胖的媒婆扭摆着**走到轿子旁,拾起轿帘的一角一掀,高声叫道:“新娘下轿——!”
一个火红的身影从轿内缓缓走了下来,碎小莲步跟随着四名侍女朝府邸的大堂走去。进了大堂,项梁和范增已经高坐在上,笑眯眯地看着新娘与新郎并肩行至他们面前。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项羽,熊兰相互一拜。
“二拜高堂——!”项羽、熊兰冲上座的项梁和范增合手一拜,项梁笑容更盛,眼睛米成一条缝,抬手示意他们起来。
“夫妻对拜——!”项羽刚想弯下腰去,忽然瞥见躲在侧门的虞姬注视着他们,身躯不由僵了一下。
“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大泽乡造反啦!”一名幕僚急匆匆地奔进大堂内,大声唤道。
消息如巨石投入湖中,激起轩然大波,众宾客开始议论纷纷,表情不停变化,有惊恐、有开心、有庆幸、有愤恨等等。一场喜庆的婚礼不欢而散,宾客已经没有心思再待在这里了,陆续回家为以后的出路做准备。
不到一刻钟,大堂内就只剩下项羽四人了,婚礼草草结束。项梁叫项羽进书房,有事与他商量,项羽便和项梁一同去了书房。

项梁坐了下来,对项羽道:“如今秦朝衰落,天下大乱势不可挡。大泽乡已经开了先河,我们也要马上着手准备了。”
“叔父,要召集楚军了么?”
项梁微微一笑,道:“还没到时候,还要一个契机。”
项羽凛然,已然明了叔父所说的契机为何。
项梁又道:“你马上起程前去你叔叔项伯那里请他前来。这是我们项家名留千古的绝好时机!”
“是!”
项羽退了出去,却碰上掀开盖头的熊兰。面对自己刚刚结发的妻子,项羽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望着她。
熊兰微微一笑,溶解了他们之间的尴尬,道:“要出去了吗?”
项羽点头,道:“是啊,叔父有要事让我去办。对不起。”
“没什么,我会等你的。不过是几个日夜罢了。”
项羽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却也略略松了口气,说了一声道别就上马出了城外。
熊兰原本明亮的眼睛暗淡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心中的苦楚只能好好埋藏着,不能让项羽知道。但这种孤独难忍寂寞难耐的情绪除了楚国灭亡时不过是第二次罢了。
“不让项羽体谅你的滋味很好受么?为什么不告诉他?”虞姬蓦然出现的熊兰的背后,对她说道。
熊兰回过头来,明眸中波光粼粼,红唇弯成月牙,道:“你也不是一样么?这样在他身后默默的支持。”
虞姬沉默了一会儿,道:“不一样,我不过是他的侍女罢了。而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的地位不容置疑。”
“是吗?”
熊兰向前走了几步,用虞姬听不到的声音,呢喃道:“这大概就是他最爱你的原因吧。”
虞姬凝望着熊兰离去,又转头看了一眼大开的后门…。
项羽将项伯接到了会稽郡来,连同一起来的还有项羽的堂弟项庄。项梁为此举办了一次晚宴,款待项氏余下的两名人丁。项家的四名人才皆聚于此,准备为大乱之中埋下伏笔。
陈胜吴广在大泽乡借鱼腹藏书起义以来,号召天下民众颠覆秦王朝。各地旧国之民纷纷揭竿而起,响应两人号召,一天之间天下乱成一锅粥。两个月时间,整个中华大地已经分割开来,秦朝政府的统治力度大大削弱,除了原本的秦地只有少数地方没有起义。
会稽郡郡守府内,郡守殷通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走动,嘴里叨念道:“怎么般?怎么般?若是不响应陈胜吴广就会死的,可是我的威信够么?民众会不会不听从?”
“啊!有了!”殷通一拍脑门想到了主意。
“项府不就是前楚国的将门么?若是他们一起义那楚人一定云集至此!”
殷通想到这立马对外边吼道:“快准备轿子!去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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