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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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小楼,梅花稀疏地落了一地。高挑修长的白衣女子轻轻绾着乌黑的似瀑的长发,那淡雅清逸的背影,纤丽白皙的玉手柔柔地梳弄着他的心。
白衣女子回过头来,月亮一下子失去了颜色,绝俗的容颜却是那么模糊迷蒙。
兰落咬住双唇,盯着睡梦中发出鼾声的燕不羁。
狐族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人的真元是最好的修真之物,对狐族有起死回生之效。
她浑身散架般地疼痛,她会不会熬不过去?她不要死啊。
从一只小小狐幻化**,她经历了多少磨难,而千年雷劫应约而至。
她一直惧怕这一关,在这天来临之前,她独自离开生活千年的涂孤山,来到青宁河畔,找到卜神相指点的山洞,把生的希望寄予一个不可知的人类,而这个人果然如期而至。
温润的东西在脖子上舔来舔去,庠丝丝的,睡梦中的燕不羁实在不能忍受,唔了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原来是兰落那只小狐狸啊,她如小鹿受惊般地跳开。狐狸也和猫狗一样有舔人的习惯吗?燕不羁笑容弥漫:“小狐,别跑。”
兰落确定他没有疑心,缓缓靠拢,燕不羁一把揽住兰落,你很孤独是不是?我也很孤独啊。他粗大的手抚摩着兰落的脑袋,兰落心里流过一分温暖,她不要吃他,她的脸微微一红,之所以舔了半天而咬不下去,是一开始都没有吸他真元的心罢?
他竭力忆起白衣女子的容貌,怎么也想不起来,心底牵扯着疼痛,她是谁?他又是谁?为什么她会入梦,却又让他记不住面容?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在失去的记忆里,又有着怎样的人生。

兰狐担忧地眨着长长的睫毛,他梦见了什么?他在睡梦中紧皱的眉头,反复地辗轧她的心。
狡慧而又狐猸的宝石般幽碧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他,燕不羁抚摸着兰狐的背脊,她能感知他心底莫名的痛:“你们狐狸都是通灵的族类,你有千年道行,能不能告诉我,我是谁,以前的我又是什么样儿?”
“大哥,落儿无法帮你。”她虽无力探知他的过去,却能感觉他的过去被阴云笼罩。
也许,我该去鹰潭,至少,鹰潭的那六分、芮玥叫得出他的名字,可能,他真是他们大哥的儿子。
“落儿,”燕不羁把头埋在兰狐的背上:“你知道鹰潭在哪吗?”
“鹰潭?”兰落眯了眯长长的睫毛,想了又想,摇摇头:“鹰潭是个神秘的地方,是西次一流的杀手组织盟鹰扬天下的总坛,他们每次杀完人都会留下标志图秃鹰。没有人知道在哪里,因为,去过的都是死人。”
“杀手组织?”怪不得三王子会紧追不放。可是,既然是杀手组织,那六分为什么敢大张旗鼓扬出鹰潭标志?
“哦。”迟早,我会去鹰潭,一定要去。
兰落见他神情失望,心念一动:“三相县有个地仙,他养了一只今生猴,传说能恢复人的记忆,公子可去三相县一访。”
“可知地仙住在哪里?怎生称呼?”燕不羁大喜。
兰落笑而不答,燕不羁问得急了,才道:“地仙岂是寻常人见得着的?”燕不羁大失所望,兰落又道:“有缘自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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