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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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克发纵身一跃跳上树干,去抓猴子。今生猴长啸一声,树枝剧烈抖动起来,爱克发站立不稳,往后一滑,今生猴长尾猛卷,直扫爱克发。间不容缓之间,爱克发脚尖轻点,蹬蹬两下稳稳停在今生猴背面的主干上。
卫遥在树下大声喊好,今生猴两眼慢慢变得血红,神情狰狞,动作快如闪电,疾扑爱克发,只听哧的一声响,爱克发后背衣裳被抓了一大块,现出五个爪印。
爱克发不敢大意,双掌全力拍出,他天生神力,掌风凌厉凶悍,今生猴虽然皮粗肉厚,也不敢正面迎敌。所幸今生猴灵巧无比,腾挪跳跃如风,爱克发奈何不了它,它也袭不进爱克发掌风圈内。时间一长,爱克发杀得性起,大吼几声,一招横扫千军,轰地巨响,碗口粗的树干齐齐折断,今生猴尖啸着冲天而起,蓦地在空中一个翻转,利爪直插爱克发头顶。
爱克发一招用老,回收不及,看看猴爪离他脑门只有一寸,卫遥啊地惊呼起来。
燕不羁手指连弹,一篷飞石疾射而出。今生猴或用手接或用嘴衔,反将飞石朝着树下燕不羁诸人吐射而来,解了爱克发之危。
爱克发不屑合二人之力对付一个猴子,拉着卫遥一掠退开,站得远远地。
今生猴瞧燕不羁出手石子越来越多,大不服气,含了颗石子轻轻一咬化作无数碎石疾射,只见大树上下,一人一猴石来石往,漫天花雨纷纷,又若冰雹击打,发出“兵嘭”的响声。
燕不羁见时机成熟,顺手从树上摘下一颗桃子直直射向今生猴嘴里。今生猴不假思索,如法炮制,张口就咬,忽觉一股甘甜的汁液流入喉咙,怪叫几声,猛地把桃子往地上吐去,接着朝后连翻几下,没入林中。
燕不羁待要追赶,蓦见天空上方现出一座山,山顶有一美仑美奂的宫殿,亭台楼阙,雕梁画栋,侍女如织。一素衣女子衣袂飘飞,手捧竖琴,数十只奇鸟或停在树上,或落在石上,或绕着素衣女子飞旋。
画中又淡入一提剑少年,看身形轮廓,似极燕不羁。
群鸟惊起,盘旋不散。
燕不羁三人虽是听不见声音,从他们举止神情却也看出二人正在比试。
燕不羁使出阳关三叠、落花流水、廖若晨星,那神情寂寞落拓,隐有无限伤心。素衣女子面色淡漠,玉指轻拨,指尖射出五色光芒。
爱克发惊叫:“气指剑!”虽知燕不羁安然无羔站在身旁,也不禁地为他担心。

素衣女子立在山巅,秀眉微颦,运指如飞,气指连发,燕不羁使出层峦叠障挡住素衣女子的气指剑。一时之间燕不羁只有守势。
空中的燕不羁挥剑回护,全身陡然散发出夺目的金色光芒,五道气剑射在他身上迸发出耀眼的火星,衣衫破裂,划出几道剑痕。
地上燕不羁灵台蓦地清明,悟道:“金甲护身”。
卫遥凝望着蒙蒙胧胧的素衣女子赞叹道:灼灼其色,素衣欺霜;环之清兮,魂之左右;仙姿兰麝,馥郁芳菲。夭夭其华,意态行云;山之邈兮,水之灵毓;皎皎银河,月落星沉。
空中,燕不羁仰首长啸,脚踏着啸声使出石破天惊,挟雷霆万钧之势直取白衣女子,欺近素衣女子。
素衣女子左手持琴,右手寒光一闪,燕不羁面现冷笑,却不躲闪,任那女子的短剑刺入体内。
白衣女子呆了一呆,竖琴脱手,琴弦断裂,三人都恍忽听见铮地声响。
冬日的红梅花一瓣一瓣飘洒在茫茫雪地,白衣上落红数点。
白衣女子凄艳的凝视着地上的尸体,一颗晶莹的珠泪涌出,双足一点,用尽全力,身子凭空拨起,向悬崖底飘落。
地上燕不羁啊地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将而出,身子晃了几晃,摇摇欲坠。她是谁?他又是谁?为什么他要杀她?又为什么自杀?头象爆炸一般撕裂开来,昏倒在地。
画面再切,燕不羁躺在洁白的床单上,一个长须及地的灰衣老人双手紧贴他的太阳**,缓缓挑出缕缕银丝封入一个玉瓶。
卫遥不可思议地盯着空中,传说中的封神术!原来二哥的记忆是被人生生抽取,封入玉瓶之中。心念急转,思及白衣女子跳崖之前的神情,心绪大恸,二弟失忆只怕是福非祸。
画面徒消,微风吹拂,枝叶轻轻颤动,窒息的气息弥久不散。
爱克发感觉到沉重,宽慰道“这死猴子居然把整个桃子都吐了出来,我马上去逮了它来,务要让它吞下食物,恢复二弟记忆。”
“大哥,随它去吧。”卫遥心底漫升着一份恐惧,阻止道,二人唤醒燕不羁,回到屋中,屋内空空如也,何仲、童子、云霓儿俱踪影全无,只余一座空房。
卫遥叹道:“际遇如此,不可相强。”和燕不羁、爱克发依依不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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