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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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马车行至集思镇,兰落的第六感官突然拉紧,强烈要求绕镇而行。燕不羁等对集思镇上空的袅袅炊烟分外的思念,当下不理兰落烦燥抗议,干脆把她封入血玉藏方。
集思镇乌檐粉墙,民宅建在流水之上,绿滕攀爬巷道之间,每隔百步造型各异的石桥穿空架越。镇中心是悦客来居,左右是清泉茶室、西畔酒家。爱克发粗人一个,燕不羁也是很现实的人,虽觉得这镇子分外的清雅,只是赞叹几句,倒没多的感情。卫遥则口水滴滴,遥想着能身居其间。
一行在悦客来居住下,诺大一家客栈,居然只住了这一行几人。卫遥叹道:“可见这世道萧条。”
燕不羁和卫遥、爱克发住二楼靠天井的听风阁,聿载、聿容住隔壁的看雪阁,车夫住在楼下的小屋。安顿好行礼,一行至楼下用餐,客栈老板殷勤地亲自给他们沏茶,店小二端上烧鸡、蒸鱼、牛肉和小菜,爱克发大呼过瘾,与聿氏兄妹、车夫狼吞虎咽。卫遥和燕不羁相视一笑,只吃了一小块肉便埋头吃饭。燕不羁两三下吃完,包了几块鸡肉,回到房间,关上门窗,从血玉藏方里放出兰落。
兰落围着鸡肉嗅了又嗅,脸色大变:“燕大哥,这是死腐之肉,不是鸡肉。”说罢跳进燕不羁怀中,道“我们快走。”
燕不羁下楼叫上其他人,爱克发和卫遥忙回楼收拾行礼,聿载哭丧着脸道:“燕大哥,我累了,就让我在这歇歇。”
聿容也质询地望着他不语。
客栈老板走上来,笑容可掬地问:“出什么事了?可是小店招呼不周?还是小店不合各位爷的意?”
车夫恼道:“你们要走自走,马儿也需歇息,累死马你们不心痛我心痛。这次生意是白亏了。”

爱克发受不了,怒道:“你的马车费我们一分也不少你,你亏什么?”
车夫呸了一声:“你说不亏就不亏?亏你说得出口!你算算,这一路,我和马儿连吃的都没捞着几口,临了还多带了两人,这帐怎么算?”
卫遥排解道:“你说得是,到得地方,我们多付你几仙贝。”
车夫这才释然:“这话差不多。”自去屋外牵马。
客栈老板仍拉着燕不羁不放,道:“前去周边再无客栈,爷就在小店住下吧。”这边拉拉扯扯,就见车夫哭天嚎地的抢进来:“我的马!我的马!”抓住老板:“你这杀天的黑店,赔我马来。”
老板脸色变了变:“客官休要胡说,我这百年老店,哪会图谋一匹老马?”
众人围着问究竟,车夫道:“我到客栈后的马廊牵马,只见马廊空空的,当时就心慌,呼叫小二,也没人应答,我转到后院发现一排血迹,顺着血迹来到水塘边,却见塘边槐树上,一只血淋淋的马头睁着圆臌臌的红眼看着我流泪,还不是他们害了我的马,却被我发现?”
老板道:“客官是不是眼花没看斟酎?我们一起去水塘边看,若是枉言,我倒不依。”
车夫和客栈老板吵闹着向后院的水塘走,燕不羁等也跟在后面。穿过堆满柴火的后院,地上根本没有血迹,车夫有些慌神,道:“明明有血迹的,怎么没了?”引了众人向水塘奔去。出得后门,眼前蓦地开阔,一弯碧兰的大水塘出现在面前,塘四周种着一溜的槐树,白云、碧树、清水,说不尽的清雅,却哪来的血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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