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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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大学有几个分部,坐落在城郊棋盘山上的是理工学院,文学院和经管学院则在城市里。
韩之秀那个叫苏铭的朋友是经管学院金融专业二年级的学生,中等个子,容貌虽然平凡,却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谈吐文雅气宇不凡,算是这个年纪的男生中难得稳健的了。韩之秀与他比起来,自然也毫不逊色,但却显得更少年心性些,做什么都有点漫不经心。
方启明本来很怕韩之秀的朋友会是骄傲的公子少爷一类的难缠人物。看到苏铭这个人之后,他便彻底放下心来。
决定参赛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初,校内选拔赛只剩下两个星期的准备时间,而地区的比赛就定在五月五六七号举行。时间并不充裕,几乎可以说需要争分夺秒。韩之秀找了位工程数学老师作指导老师。那位老师对如此短暂的准备时间信心不足,但三个学生却各有思量,仍然决定要搏一把。
苏铭很显然是来陪韩之秀玩的,舍命陪君子,不求名誉,只讲义气;韩之秀似乎懒散惯了,看不出是认真的,还是只把数模比赛当做一场游戏;惟有方启明,是既然做了就一定要做好的性子,于是当成了一桩心事,每天念兹在兹,全身心投入。
一个人在市分校,另外两个在城郊上课,复习地点自然就折中在韩之秀的家里。几个人周末聚在一起,针对题集进行训练。复习的晚了,几个人干脆都不回去,随便盖张毯子窝在沙发上眠一宿也成了常事。韩之秀和苏铭有时候是借“放松休息劳逸结合”之名,打游戏打得壮烈牺牲,昏倒在地,方启明却是真真正正学习到过劳才没力气回宿舍去的。
韩之秀和苏铭虽不是数学系的,但数学功底都很扎实,且各有所长,模型假设、建立等方面苏铭十分熟悉,计算方法的设计以及实现部分基本靠的是韩之秀。这之后就是对结果进行分析和检验,随后提出一些高瞻远瞩的改进建议,如此基本就可以完成答卷,也就是小论文一篇。
那竞赛颇似古代的科举,连续三天,只是还可以上互联网查询资料罢了。
但方启明在一开始,完全没有接触过这类数学应用领域的问题。他遇到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新事物时,总有些手忙脚乱惊慌失措,越急就越做不好,越怕受埋怨就越急。
幸而韩之秀和苏铭都不着急,适时提点,耐心得很。方启明渐渐就缓了过来,进入了状态。
他生性刻苦,数学基础又好,原本只是没摸清门路。那两周时间,没日没夜地恶补苦学,到后来反而比那两个心不在焉的人强了。
三人合力,通过校选拔赛后,那两个人才有了点拼命努力的样子,每天也会学方启明的样子,学到12点了。
四月三十日这天上完晚自习后,方启明走回宿舍,准备洗漱睡觉,第二天再上韩之秀家一起复习。
宿舍里另外三位舍友都在,还有隔壁宿舍的一个人,四个人凑成一桌在打牌。
听到有人进来,鲁文斌侧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他,“哦”了一声便又低下头去,专注在牌上。
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再抬起头说:“对了,刚刚有个女的打电话找你。回电号码我抄边上了。”
旁边罗辰忽然冒出一句:“不就是他那个学姐吗?他还愿意和谁联系呀?”
另一个舍友李冉和罗辰是对家,见状赶紧啪得甩出一张“分”,罗辰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回牌上,哇哇叫着“你怎么乱出!”,几个人沈浸到八十分的混战中。
方启明再迟钝都能感觉出话里带刺的意味。他不想和罗辰冲突,便没有应声。
看了看电话号码,确实是路菲凡打来的。这段时间忙于准备竞赛,都没怎么和学姐联系。现在这边虽然吵闹噪杂,不过反正宿舍也只能这个样子了,他觉得还是赶紧回拨一个电话比较好。
“喂,是学姐吗?我是方启明。”
“嘿!还记得给我打电话呀?”
接通后,那边路菲凡虽然说的是怪责的话,但声音听得出很高兴。
方启明被谴责,自己也觉得怪不好意思,讷讷的说不出话来。路菲凡知道他的脾气,不再拿挤兑他,直接道:“恭喜你呀!”
方启明愣了愣,明白过来是恭喜他们队在数学建模校选拔赛中出围,可以代表学校去参加国家级赛事了。这次的比赛流程匆匆忙忙,名单拖到此刻才公之于众。
他忙谦虚了几句,因为没有准备,话就说得有些颠三倒四的。
又说了些别的事,末了祝他在全国竞赛中大获成功,路菲凡才道了“再见”。
刚刚挂掉电话,方启明就听到罗辰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我说李冉,你出牌的时候多想一想好不好,你看人家做事,多有计划,多有目的,一步多余的棋都不下……”
李冉好像呆在那里,没搭话,鲁文斌这时候开了口,说:“唉,咱自己水平不济,不要怪搭档……”
罗辰冷笑道:“是啊,水平不济,难怪人家不屑与咱们为伍。这回可找到合适的了,这才能大显身手嘛。”
李冉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忙打圆场道:“好啦好啦,打牌就别讲究那么多了,图的是消磨时间嘛。”
另外一个宿舍来的牌搭子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也参与和稀泥,道:“百虑一疏,谁没个犯错的时候啊!小罗你是没看到,我们寝胖子做我对家的时候,那真是生生地把分往别人手里送啊!……”
方启明在你一言我一语中,面孔胀红,而后渐渐转白,掉头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寝室大门。
他平日一向温吞,有什么绵里藏针的话听到耳朵里也忍了,难得这样子爆发。剩下一屋子的人顿时傻了。
李冉是本地人,平时常回家,是个不学无术的懒惰学生,但心肠倒是很热的。这时候有点急了,丢了牌蹿出来,一直追到楼下才追上走得飞快的方启明。
“我说,你不用走啊!他们也没恶意,就是嘴巴没把门的,过几天八成连今天说了什么都忘记了。”李冉拽住方启明,努力地调解宿舍同学关系。
方启明摇摇头,道:“我……我今晚本来就不住宿舍……”开了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点颤。
“你算了吧你……东西都没拿,回去好了。”
“我,我是住我朋友家,其实本来说好了的,我自己磨蹭晚了,刚才就是回去取东西的。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书包拿下来?”
李冉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上去替方启明取了书包。
回去的时候,李冉听到鲁文斌迟疑地问:“那他今晚住哪里?都十点了。”
李冉忽然想起,方启明那个朋友貌似住在山下,而公交车在八点多的时候就是末班了。就听罗辰底气发虚地强嘴道:“这个……他那个路学姐会帮他安排的,你们担心什么?哼!”
事到如今,也只好这么想了。李冉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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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启明当然没有去找路菲凡。
这个时候他只想到一个人。
下山的路在无尽的黑夜里显得那样漫长,方启明独自一人在路灯昏暗的光线下踯躅而行。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寒冷,透彻心肺的寒冷。四月末的深夜,依然寒意浓郁。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到达那白色的小屋前。韩之秀通常不关客厅的角灯,屋子里仍然有微弱的光线。但很明显,主人已经休息了。
方启明这时候才想到,自己深夜到来的行为实在突兀。
可是,又想不起来别的去处。方启明疲倦至极,又冷又乏,想了想,便坐下靠在冰冷的门廊前。
虽然理智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睡着,可还是慢慢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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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方启明发现自己并不是在门前,而是陷在温暖的被子里。旁边还有一个散发热量的物体。
他侧头一看,险些惊叫出来。
韩之秀俊美的脸庞,就在离他不足半尺的地方。长长的睫毛象扇子一样。好像是发现他醒来了,少年霍然睁开眼,扑过来抱着他摸了两把,笑嘻嘻道:“总算有热气了,昨天晚上就像冰块一样啊!”
方启明手忙脚乱地从少年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顿了顿,满脸窘迫语无伦次地一迭声道:“对……对不起,对不起……”
韩之秀正色道:“你是很对不起我,跑到我家门前来蹲着又不叫门,还昏在那里,算什么意思?”
方启明原本只是无意识的说话,现在想起前因后果,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只好小声喃喃一连串的“对不起”。
韩之秀叹了一口气,道:“要不是我打游戏到那个时候,听到门外响动跑出去看,你肯定要冻出病来的。你怎么啦,我是叫你昨天就来这里住,干嘛半夜三更的出现,我看你是走过来的吧?出什么事了?”
方启明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韩之秀看他一脸可怜相,满是哀求他不要再问的神色,“唔”的叹了口气,道:“好啦,那你等着,我去看看吃什么。”
方启明赶紧抢着去做饭。韩之秀犹豫了一下,说:“你昨天晚上冷得像冰块一样,真的不要紧吗?”
方启明勉强笑了笑,道:“那,那是被风吹的,我没事,没那么容易生病的。”
有韩之秀陪着胡说八道,随后又投入到紧张的备战,方启明暂时没有精力想那些郁闷的事情。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备战的四天和竞赛的三天转眼即逝。
韩之秀也知道了方启明深夜跑到他家的原因。
方启明本来就不太愿意再回宿舍去住,韩之秀很是体贴,说出来住一阵子也好,自家也正好有客房空着。方启明犹犹豫豫,终于在得知他们队得了全国一等奖的时候,决定搬出来避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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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哥,我都喝啦,你怎么可以赖啊!”娇俏的女孩子咯咯笑着,满上一杯递到了方启明面前,“又不是白酒,果酒啦!快点快点!”
韩之秀在旁边笑着说:“林果,你不要灌他,我喝好了……”
林果迅速让开杯子,不让韩之秀拿到手,另一手指着桌子上林立的酒瓶道:“你和苏铭喝的在那边!庆功宴嘛,说好了猜拳输掉的就要喝的!”
苏铭叹了口气,道:“说是给我们庆功,你是寻个理由好喝酒吧?”
韩之秀趁机再去夺那杯子,一边戳穿林果道:“他从来没猜过拳,你这是欺负人家,懂不懂?你这个酒鬼,起码应该你喝一瓶人家喝一杯才公平的……”
却见方启明忽然伸手一把抓过杯子,咕嘟咕嘟直着脖子灌了下去。林果待他灌完,挑大指称赞道:“这才男人!来,我们继续!”
方启明点头,舌头已经有点大了,“嗯……好……”
韩之秀苦笑了一下,走过来坐到苏铭旁边。
一等奖中还要遴选优秀者去参加世界比赛的,不过他们就到此为止了。苏铭的女朋友听说以后,一定要庆功,于是买了一大堆酒跑到他家里来。
苏铭看着那边活泼过度的女孩子和明显开始醉的男子,道:“他不要紧吧?”
韩之秀微微勾起了嘴角,回以一声,“呵”。
苏铭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两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喝酒
那边方启明和林果你一杯我一杯,后来干脆人手一瓶对着吹。
女孩子是自来熟的性子,而且看到越是害羞内向的人越要去逗上一逗。方启明不知道怎么摆脱,喝了点酒以后脑子更是混沌,果酒味道甘甜,香气浓烈,于是喝起来也没了节制。

地上渐渐出现横七竖八一堆酒瓶子。突然间,没有征兆的,方启明捂着腹部,冲进了厕所。
韩之秀见状,皱起了眉头。
苏铭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拉过林果道:“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改日再来。”
林果好像也被方启明的反应吓到了,讪讪的嘀咕着:“又没有喝多少,酒精度数很低的呀……”,乖乖的跟着苏铭走了。
方启明终于喘匀一口气,从马桶上抬起头时,面前出现了一块毛巾。韩之秀站在旁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少年平素端正的面孔上也笼上了一层潮红。
方启明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晕忽忽地想站起来,不料脚下一个踉跄,就向后倒了过去。韩之秀抢手来扶他,竟然两个人一起倒下。
摔倒后,方启明心中疑惑怎么一点都不痛,地板还有点弹性,耳边就听韩之秀无奈的说:“我也喝得有点多了……那个该死的林果……苏铭应该早点带她走的……”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压在韩之秀身上了。
“对……对不起……对不起……”方启明口齿不清地喃喃,韩之秀笑着拍了拍他,道:“你还能站起来吗?要不要我抱你去休息?”
“啊!不……不用……”
听到“抱”字,方启明就像受了惊的兔子。扶着墙拼命站起来以后,他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韩之秀在后面目送,看着他摸索着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少年的眼眯成一条线,嘴角挑起了饶有兴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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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梦里,窒息的感觉,仍然非常真实。
以前也做过多次回到“过去”的噩梦,但都没有这样身临其境的恐惧。真切的压迫感,让人畏惧厌恶的抚触,以及……抵在腿间摩擦的那个灼热的东西。
他以为他可以忘记,他以为他已经忘记。
可是记忆却不会放过他,熟悉的粟麻感在肌肤上游走,下一秒会面临什么,他几乎本能的就能联想到。
醒来就好了,醒来就会发现只是一场噩梦,一切都已经过去——
方启明费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趴在床上。
以熟悉的耻辱的姿势,分开双腿,趴着。
有人压着他,轻轻抚摩他大腿内侧的肌肤,贴住他磨蹭的方式,带着说不出的**意味。和过去那种冰冷的暴力相比,在温柔中又透着暴戾,缭绕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氛围。
方启明本能地挣扎起来。
可是喝多了酒之后,四肢无力的**对身上的人根本无法造成什么影响。
黑暗中,他听到那个人“嗯”了一声,贴到他的耳边。
耳垂被含住了。
含混不清的声音轻轻唤着:“启明……启明……”
方启明开始细细的颤抖。原本就无力的身体,好像进入三期麻醉一样,愈加动弹不得。
那是韩之秀的声音。
黑暗中,能感觉到后颈被亲吻了,发出黏湿的“啾啾”声。双腿想要合拢,却被压在他身上的热烫的躯体阻隔,只能徒劳无功地在床单上一下一下蹬划着。
臀缝间被抹上了冰凉的液体,高温的体内受到刺激,禁不住收缩起来,紧紧绞住了探入身体里的异物。
那个属于韩之秀的声音轻轻笑了出来。
“这么想要吗?”
方启明已仅剩一丝清明。
听在耳朵里,那声音是如此的遥远。
他挣扎,却变成了扭动。
“……不……不要……”
喉咙里含混不清的呜咽,终结在下一秒。
灼热粗大的东西狠狠贯穿了他。
方启明开始小声的哭。但和过去一样,没有人会因此怜悯他而停止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背后的人紧紧抱着他,噬咬般亲吻着他的肩背,一边猛烈**,每一下似乎都捣入他身体的最深处。
身体只能随着对方的律动而动,好像只是一个玩偶,丧失了自己的意志,在**的风暴中沦丧,破败。
被反复摩擦的地方渐渐开始麻痹。**无力反抗,精神却意外的清醒。
韩之秀的声音在耳朵边轻轻喘息,一声声,犹如蛊惑:
“……我爱你……”
方启明低声啜泣着,放弃了思考的能力。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不止是天亮而已,看上去,似乎已经不是清晨。
方启明头痛欲裂,嘴巴又苦又涩,喉咙火烧火燎的干痛。眼被明亮的光线刺入,不禁眯了起来,勉强伸出手想去摸床头的闹锺看锺点时,不知道牵引到了哪里,浑身的酸痛一齐涌了上来,他“嘶”了一声,蜷起了身子。
眼睛在这个时候才慢慢适应了光照亮度,看清了整个房间。
竟然,不是自己的房间!
电光火石间,方启明脑海中浮现了昨夜的片断。
大腿间一片湿嗒嗒的黏腻感,**的地方隐隐的不适感。一切都告诉他,那不是醉酒之后的一场噩梦,而是真刀实枪,发生了的事。
他还来不及想到底该怎么办,就被开门的声音吓得一激凌。
韩之秀围着一条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看见他已经醒来,似乎也有些吃惊。
方启明脑中一片空白,看见韩之秀朝他走过来,本能的朝后面缩去,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小声抽着气。少年见他惊吓到极点,随时都会昏过去的样子,却只是略略放慢了脚步。
“启明,你怎么了?”
方启明听到他在唤自己的名字,茫然的张了张嘴,可是嗓子却不听使唤,只能发出“啊、啊”的无意义的声音。
韩之秀已经走到他的面前,缓缓坐在床沿上,附身过来。方启明缩在床角,已经无处可退,只能僵直的定在原地。
窗外的明媚的阳光照射进室内,在韩之秀的身前投出一块影子。
被笼罩在阴影中的恐惧,避无可避。
韩之秀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
“启明,对不起。我,大概是我会错了意。”他猛然抬头,两眼灼灼的目光逼视住角落里轻颤的男人,语气哀伤的说,“可是,可是昨晚我回房时,看到你睡在我床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欢喜!我还以为,你也对我……也对我是这个意思……”
方启明顿时呆住了。被韩之秀附身过来抱住的时候,也忘记了挣扎。
从来没有人说过的那个字,昨天晚上,听到了。他以为是做梦。可是,好像不是做梦。
“我昨天也喝得有点高了,我应该知道你是喝醉了的,可是我什么都没想,就是开心……结果就……”韩之秀紧紧抱住瘦弱的男人,在对方耳边用低沈的声调诉说着,“你讨厌我,恶心我,都是应该的……对不起……对不起。”
一直没有听到方启明的声音,少年有些困惑,轻轻扳过怀中人的脸,却发现上面满是泪水。
少年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他,低声道:“你是不是,很恨我了?”
良久,都没有等到回答,只有细不可闻的抽泣声,断断续续。
韩之秀叹了一口气,从床上站起身。
“……没有。”
少年霍然转身,扑到方启明身上,面孔上的表情一扫刚才的阴霾,欢天喜地的亲吻着对方被泪水洗湿的双眼,“那你就是愿意接受我了,是不是?”
方启明被猛然扑到,开始还有些懵懂,后来就反应过来韩之秀要做什么,拼命挣扎起来,一边小声分辨道:“我……我不是,我……”他本来就没有急智,紧张的时候话都说不清楚,这时候更加是结结巴巴,一片混乱。
韩之秀却瞪着无辜的眼睛,悲伤地望着他,“你果然还是觉得爱上男人的人很恶心。”
方启明拼命地并拢双腿,一边被这句指控吓到,怕伤了韩之秀纤细的心,于是用力摇头否认:“没,没有,我没有……啊……不要碰……”
他的惊叫很快的就变成了喘息。
韩之秀搂着他,一手握住了他男**望的中心,忽快忽慢的**着。方启明从来都觉得碰触那个地方是罪恶与耻辱的,多年来一直禁欲,这个时候哪里禁得起**,没几分锺就泻了出来,浑身发软的倒在韩之秀结实有力的臂弯里。
耳朵边的发丝,被少年温热的气息撩动,“你看……你其实也喜欢我的,是不是?”催眠般的声音忽轻忽重,恍惚间,也有了点耳鬓厮磨的味道。
少年将他翻了过来,俯爬在床上,垫了两个枕头到他的腹部,随后分开了他的双腿。
在别人手里释放了一次的事实,让方启明羞耻得差点昏过去。浑浑噩噩间,几乎也真的以为,自己是喜欢男人的人,再挣扎说不要,也太装腔作势了。
听到了撕开什么塑料包装的东西的声音。尔后,便感觉到一个东西顶在股瓣间。
“仄”、“仄”的亲吻雨点般落到背上,被信任的人全心抚爱的感觉慢慢的平息了对即将到来的事情的恐惧。
仍然松弛的那里,轻易便容纳下了巨大的东西。
**间,那个地方发出“叽咕”、“叽咕”的淫糜声响,有湿粘的液体从内部溢出,沿着会阴,湿润了在猛烈的动作中一下下磨擦着枕头的半勃起的茎体与囊袋。那是被训练出来的本能反应。再痛恨再痛苦,都无法控制。
少年小声的在他耳朵边说着“好厉害”的时候,方启明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那是因为快感,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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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激烈的**之后,方启明断然拒绝了韩之秀同浴的建议,自己一个拖着发软的双腿蹭到客房浴室里,扶着墙勉强站立着,冲洗身体。
可是出了门,却发现少年小心翼翼的等在那里,低眉顺眼,一副乖巧领罚的样子,惶惶然的惧怕着自己对他的“厌恶”,“恶心”。
那样明显的身体反应,他已经没法把“拒绝”两个字说出口,更何况,他一流露出不愿意的意思,少年就自动曲解为“讨厌”,“不想看见恶心的同性恋”。
方启明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沮丧悲伤的情绪缠绕上原本开朗的男孩子。
中午做饭的时候,方启明发现冰箱里的东西已经在昨天的庆功宴中吃得差不多了。虽然被折腾了那么多次,身体还是有些疲惫,买吃的事情却也刻不容缓。
下午午睡了一小时后,觉得体力恢复了一些,看看韩之秀坐在电视机前一动不动,虽然在看电视购物频道似乎透着些诡异,方启明也没有多想,穿衣出门,准备去买点粮食。
刚刚打开门,身体忽然就被后面的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贴在了门上。下一秒,他就被勒在一双臂弯里。韩之秀狠狠地拉上了保险,声音却是从没有过的软弱可怜:“你就这么讨厌我了吗?一天都不肯多住?”
被那种弃犬的眼神瞪视着,方启明心中情不自禁涌起了深深的罪恶感。
不愿意韩之秀再难受下去,他赶紧解释道:“没,我只是去买东西,没吃的了……”
韩之秀闻言,立刻转嗔为喜,紧紧搂着他贴在门上,靠在他耳边哑声道:“我不想吃别的,我只想吃你……”
方启明胡乱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出门买东西。
关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转变了。
方启明知道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只要别看到心目中的神祗飞扬的神采黯淡,让他粉身碎骨,都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已经脏了破了的躯体,只要他不嫌弃,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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