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后来他想吸人血？”我调侃道.
李建仁白了我一眼.我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闭上嘴,而他接下来所说的一番话使我震惊了.
“是的,”他顿了一下,仿佛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那时父亲还能在屋子里走走,当然,他活动的时候是不能开灯的,而且也要尽量避免光线.那天姐姐拿回来了一些生牛肉,是刚刚屠宰完的血淋淋的那种.姐姐将牛肉放在厨房台的砧板上之后,电话响了起来,便去接电话了.这时父亲也正好走到厨房里来.当姐姐讲完电话的时候,回到厨房时,她见到父亲低着头在啃着什么,她叫了一下父亲,当父亲转过头来时,姐姐吓得几乎晕过去了.只见父亲手里拿着牛肉,一边撕一边啃,嘴巴血淋淋的.从那天起,我们就发现了,父亲很喜欢吃生肉,或者应该说是喜欢血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父亲喜欢吸血?”小黑问道.
“这个,可以这么说吧.”他踌躇了一会,”他告诉我们,当他看到鲜血时,心里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之后他经常要求我们去找生肉给他,而且指明是要血淋淋的那种才可以.他说,他喝完这些血之后,会感到舒服很多,而且整个人仿佛充满了力量.之后他还变本加厉,想要我们去医院给他找人血.当然,我们没有答应他.我们一家人都认为,这时的父亲,即使他不是吸血鬼,但是他已经把自己当成是吸血鬼了.有一次他居然还想袭击一个外来人,幸好我们阻止了他.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发现父亲衰老得异常地快.皱纹越来越多,皮肤也变得干燥,可以这么说,除了两颗尖牙之外,他已经和吸血鬼无异了.还有一件不可避免的事也在进行着,父亲越来越衰弱了,到了今天,他基本只在自己的房间里活动了.”说完,李建仁陷入了沉默之中.
没有人开口说话,在场的三个人仿佛都在各自思考着什么,这样的气氛持续了大概几分钟,小黑首先打破了沉默,”那么李先生,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例如,你父亲大概是出于哪方面的原因变成这样的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我总感觉是我哥哥,是我哥哥令到父亲这样的.”李建仁回答道.
“会不会是你父亲的确是中了吸血鬼的诅咒呢?”小黑突然问了一句.我疑惑了,这样的话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话居然出自小黑的口中?就在这时,我发现李建仁也同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么说,难道林先生你也认为我父亲是变成吸血鬼了?”李建仁说道.
“这个嘛,本来我是不相信有吸血鬼这种事的,可是这两天听了李先生你的话之后,我觉得我很有必要重新审视这个问题了.”小黑说道.这时我看到李建仁喃喃自语了一下,看他的口型,居然象是在说’不是把?’.
“这个先不讨论了,李先生,介意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的父亲吗?”小黑问道.
“当然不.”于是,李建仁便领着我们走向他父亲的房间.
李建仁的房间是在三楼,三楼是他们三个姐兄弟住的.而他的父亲则是住在一楼,这个是很正常的,毕竟老人家腿脚不灵便,上下楼梯当然是可免则免.
我心想,这次的委托真是离奇啊,感觉我们好象被人请来做驱魔师了.
当我们来到李建仁父亲房间门前时,李建仁停了下来,”等下进到去请两位尽量不要弄出什么声响,也请尽量快些,千万不要惊动到我父亲.麻烦两位了.”说完,便打开了房门,还竖起食指放到嘴边,作出’嘘’的动作,示意我们安静.
房间里黑压压的,只能凭借外面勉强透进来的光线隐约地看到点东西.这是一间凌乱不堪的房间.地上满是垃圾.房间浑浊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房间里原本有的窗户全部被封上了.我们轻手轻脚地来到他父亲的床前,小黑对着李建仁耳语了几句,只见李建仁点了点头,接着,小黑便拿出手机来,按了几下,我们便借着手机那一点点灯光,观察李建仁父亲.
眼前的景象太骇人了.虽然李建仁父亲正在安详地睡觉,可是,他的模样实在太可怕了.嘴边有着几处淡淡的血痕,明显是平时吃肉喝血没有洗刷干净而留下的.他的嘴巴半开着,可以见到里面的牙齿是黑乎乎的.他的脸色十分苍白,而且皱纹满布,干燥得象是要裂开似的.就象是平时地上的湿泥干枯了之后那样,不对,应该是要严重上几十倍,上百倍.我相信如果是正常人看到,肯定是被他吓个半死.小黑又到处查看了一下.
小黑大约查看了两分钟多点,突然他指着房间里的一道门,看了看李建仁,很小声地问了一句,”那是?”
“厕所.”李建仁回答到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里太暗的缘故,我居然看到小黑在听到这个答案之后,眼神里居然流露出一种兴奋的表情?
接着,小黑便进去了.过了三分多钟才出来.该查看的我们都已经查看完了.当我们走出去之后,我可以很肯定,小黑是满意的,对,他的神情告诉我,他对刚刚看到的东西很满意!
小黑看看了四周,问道:”这一楼是客厅,难道不会吵到你父亲吗?”
李建仁笑了笑解答道:”自从父亲变成这样之后,我们已经重新装修过父亲的房间了,他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好的,所以不需要担心会吵到他.”
“哦,是这样啊.”小黑又思索了一下,”其实李先生,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带你的父亲去市里找个专家级的医生再检查检查呢?”
“啊?”李建仁却是很吃惊的样子,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这个大可不必了,我认为你们应该调查我哥哥这样会比较好.这样吧,我们先出去吃个饭,回来我领你们去客房休息一下.工作了大半天,想必你们也饿了.”说完,便不由分说地领着我们去饭馆吃饭了.
我发现,一路上见到我们的村民,都投来怪异的目光,仿佛还带有些须恐惧?或许是对李建仁父亲有几分畏忌吧.
吃饭时,我们都没怎么交谈,气氛很是沉寂.
回到李家之后,李建仁便带我们到了二楼的客房,一人一间,并告诉我们随意,喜欢的话也可以到处走走,还说了一堆辛苦了,麻烦了之类的客气话.”
“对了李先生,想问问你,你经常上网吗?”小黑在李建仁临走前突然问了一句.
“啊?这个有关系吗?”李建仁感到很奇怪,不过他还是回答了,”还好啦,上网也算是我常做的几件事情之一.”
我躺在床上看着书,可是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老想着楼下居然有个可能是吸血鬼的老头子.我又随手打开了电视,乱换了一通频道,却怎么也找不到什么好看的,于是便想去小黑的房间看看他在干什么.
我敲了敲门,没人应,于是我便自行打开了房门,只见小黑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我走近他那,喊了他几声,他回头看了看我又转回头去继续看着窗外,只听见他口里念念有词,”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无聊吗?”
“你说我?”我困惑地看着他,只见他还是没反应,只是继续地念念有词,我便知道了他是在思考中,便离开了.哎,反正无聊,不如到村里走走吧.
我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打算找个人问问看李家的事情.可是却发现周围的人都仿佛在躲避我,哼,肯定是看到了中午我和李建仁在一起,不愿跟我交谈吧.可是却想不到,一个大大咧咧的,三十岁出头,穿着邋遢的男人走过来跟我说话.
“嘿,你是村长家的客人吧?我今天中午看到你和村长儿子一起了.我叫李双龙.”那男人说道.
“是啊,你好.叫我阿宏就行了.大家都是这样叫我的.有什么事吗?”我一般不随便把名字告诉别人,毕竟这不是什么有益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不介意聊几句吧?”李双龙问道.
“当然不!”求之不得呢!
我们找了个茶庄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开始了交谈.
我知道了原来他在村子里是属于少数几个不信吸血鬼这档子事的人.当然,他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他得知我是李建仁委托来的侦探时,他露出了一种赞赏的目光.原来,李建仁在村子里的声誉还是不错的.起码比他那不争气的哥哥好很多很多.而且我还知道,这个李建民很是憎恨他父亲,关系可差呢,一年多以前,李建民在外面赌博还欠了一身的债.李建仁可是孝顺多了.还有自从几年前村子里发生了那件盗墓的事情以后,很多人都迁出村子到市区去住了,李建民就把他的老婆儿子送到市区了,只留他自己一个人在村子里住.李双龙还发表了一些个人的想法,他说’如果不是他们家有个财产一定要长子继承的破烂规矩啊,村长肯定让李建仁来承继.’
“哎,我们这些乡下人就是迷信,世界上哪有吸血鬼啊?”李双龙叹了口气,”对了,你觉得村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我也不怎么信就对了.哎,不管他了,反正啊,等我兄弟明天查完案子也就走了,管他真有吸血鬼也不关我事了.”我回答道.
“明天就要走啊,那就可惜啦.”李双龙说道,”还有一个星期我们村子就有个大的庆典,很热闹的,你们不留下来看看真可惜啊.”
“哦?是什么活动?”这还真使我感到有兴趣.
“下星期那个李建民就40岁了,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可是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庆典的.我们村子有个习俗,30而立,40而不惑,他们家的长子到了不惑之年呢,就可以承继财产了.就成为大当家了.到时李建民可是会拿上百万出来搞庆典呢.这个庆典啊,几十年都未必能有一次的.”
“呵呵,到时看看怎样再说.”说不定到时搞不成都有可能呢,我看了看手机,快5点了,于是便与李双龙告别了,回去李建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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