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身在曹营心在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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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思景酷热难当,天空也被刺眼的阳光照耀得有些苍白,没有一片浮云,硕大的王府也是死寂沉沉。
我也已经来到思景也快一个月了,白天和黎儿摩赫他们整天嬉戏玩耍,好生快活;到了晚上,我每天梦到我身回中原,醒来时发现枕头被我的泪水湿润一片。
虽然黎儿是第一个闯入我心扉的女孩,每天和她在一起的确很快活,但是我毕竟身在蛮荒之地,无时不刻怀念着故土,特别是那些和我一起作战的战友们,也不知道阎重他们现在怎么样。
“公子怎么了?”突然有一个人说道。
我慌忙擦了下眼泪,定睛看了看说话人,原来是摩赫,手中拿着一本书籍。
我朝他呵呵一笑,辩解道:“没什么。”经过这几天的了解,我发现我对摩赫已经没有开始的敌意,而且他还是蝎人国有名的才子,性格又很随和,一点也不像我在战场时见过的蝎人那样凶残暴戾。
摩赫坐在我身边,笑着说道:“是不是想念故土了?”
这家伙竟然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也不好在掩饰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摩赫接着说道:“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我看着他,问道:“摩赫,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要把我弄到这里来?”
摩赫看着我,一脸的犹豫,但是还是缓缓地说道:“说实话,这全是王爷的意思。”
我有些不解,看着他,追问道:“为什么?”
摩赫看了看窗外,似乎有些不放心,窗外什么人也没有;接着放下心来,说道:“王爷把你抓来,是想让帮她一把。”
“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快说!”我有些焦急。
摩赫凑到我面前,低声说道:“公子与所不知,王爷和我国国王一向不和,而且国王一直想削夺王爷手中的权力,所以王爷一直养光韬会,暗中培养党羽势力,想篡夺王位。”
我还是有些不解,问道:“那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去呢?”
摩赫接着说道:“王爷早就耳闻公子大名,一直想把公子拉拢过来辅助她,只可惜公子是中原人,和我们是敌人;所以王爷也甚是苦恼,当时她听说前线部队将公子擒获的消息后,大为欢喜。”
听了他的话,我明白了,伊儿是想让我帮她夺得王位。
摩赫也似乎意识自己言语太多,拿着手中的书,说道:“好了公子,我们不说这些,不知公子对音律感不感兴趣啊?”
我看着他手中拿着的书籍,说道:“摩公子,实不相瞒,钟某是个一介武夫,对于音律也只是略通一二。”
摩赫呵呵笑了一声,说道:“那这样的话,我们不妨探讨一下,如何?”
我看了看窗外闷热难当的天气,想想也的确百般无聊,点点头,说道:“好吧!不过你可不能笑话我哦!”
摩赫哈哈笑起来,说道:“不会的,其实我也和公子一样,也是略通一二而已。”
我看着他,说道:“不会吧!就光拿本书籍探讨音律也有些枯燥单调吧!”
摩赫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一脸的奸笑,说道:“怎么会呢?”
这时,黎儿走了进来,呵呵笑道:“是啊!怎么会呢?”
今天的黎儿比起前几日甚是漂亮了许多,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裙裳,纤细的双手拿着两根精美锃亮的竹笛。
***
那两根竹笛非常精美,做工虽然不如中原精致,但是也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粗陋之处。
摩赫像看见宝物那样摩挲着那两根竹笛,对我说道:“在我们这里,能欣赏到一曲优美的竹笛演奏的乐曲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我们这里乐器远不如中原那样广泛普及,所以在我们这里欣赏音乐只能是皇族拥有的权力。”
黎儿眨巴着眼睛,说道:“是呀!钟公子,天气酷热难当,出去也没什么好玩的,今天我们就不妨探讨下乐律吧!”
摩赫低着头看着那本书,嘴里喃喃道:“咱们都是外行,不妨先从基本乐理开始。”他随手翻了几页,接着说道:“其实我们这里的声律和乐律的表注和中原也没什么二异,也是以五声音阶和以五声音阶为基础产生的六声、七声音阶,它的基本特证是在以宫、商、角、微、羽构成的五声音阶、六声音阶和七声音阶中可以由不同的音做主音,形成宫、商、角、微、羽五种调式,其中宫、商、角、微、羽这五个音就叫做五声正音。五声正音是五声音阶中的基本音级,它们在一定的条件下都可以作为五声音阶的调式主音,而形成以宫为主音的宫调式、以商为主音的商调式、以角为主音的角调式、以徵为主音的徵调式、以羽为主音的羽调式;如果在五声音阶的五个正音之外再加上其它的音,可以形成六声音阶和七声音阶,那么所加入地其它的音就被称为偏音。偏音只能在五声音阶中的起辅助作用和色彩作用,而不能成为某个调式的主音;当偏音比正音低半音时叫做变,如变宫、变徵、变商、变羽……而其中的清角音有一个特别的名称,就是和;当偏音比正音高半音时叫做清,如清角、清商、清羽……而其中清宫音有一个特别的名称,就是闰;常用的偏音有四个,它们是首调唱名的发、升发、四、降四,这四个偏音的名称是清角、变徵、变宫、闰。在五声音阶中加入清角、变徵、变宫、闰中的任一个音就可以形成六声音阶;加入清角和闰、清角和变宫、变徵和变宫就可以形成三种七声音阶,也就是清乐、燕乐、雅乐。”
黎儿看着摩赫,一脸的惊讶,有些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摩赫啊!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过你不懂乐律吗?怎么今天讲得头头是道啊?”
我也有些怀疑摩赫刚才说过的话,说道:“是啊!是不是刚才谦虚了?”
摩赫笑着说,指了指书籍,说道:“这上面不是写的吗?我是照着上面读了一遍而已。”
“小子,敢骗你姐姐我。”黎儿笑骂着说道。
我也嘿嘿一笑,指着摩赫说道:“是啊!小子学坏了,怎么一肚子坏水呢?”
摩赫一脸无辜,指着我说道:“表姐,这可是公子那里学来的。”
该轮到我惊讶,我指着自己,问道:“是吗?怎么会是我呢?可不呀诬赖好人啊!”说完,屋里充满了我们三个人的笑声。
摩赫这时拿起一根竹笛,说道:“我想好了一段,大家听听看。”
黎儿像个童真的小女孩似的,欢快拍着手,一个劲地说道:“好呀!好呀!”
屋里顿时传来一阵清脆的竹笛声,听起来抑扬顿挫,但是又夹杂着一丝丝淡淡的哀愁。
我看着摩赫,心里暗暗佩服他的才华,虽然他是个面目狰狞的蝎人,但是却有着丝毫不逊色中原才子的才华。
等他演奏完后,黎儿又是一个劲地鼓掌,我一向认为这个很文静很腼腆的丫头突然抱着摩赫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表弟,你真是太棒了。”
当时我一惊,但很快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阵阵滋味。
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此刻的表情,我看着摩赫说道:“真得很不错,而且竹笛一般演奏的都是欢快的乐曲,摩公子竟然能用它演奏出一曲淡淡哀愁的曲子,的确让钟某佩服。”
摩赫似乎有些惊讶,他看着我,郑重向我行礼,说道:“钟公子果然是文武双全的奇才啊!没想到对音律也会有如此深的造诣,摩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看来无聊之中,你们也会找乐子;不过方才演奏那段乐律的除了摩赫之外在我国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吧!但是能听出乐曲中有股股淡淡哀愁的人也是个有很着很深造诣的奇才。”
门外人的话音刚落,我就看到黎儿和摩赫一脸的慌张。
***
果然是伊儿,黎儿和摩赫慌忙跪倒在地,口中高呼道:“奴婢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伊儿看了黎儿摩赫一眼,接着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真是没有看出来,钟公子竟然会有这样如此闲情雅致。”
我以为她说这话是要惩罚黎儿摩赫他们。便行礼求情说道:“王爷也不要去怪罪他们,这全是我让他们这么干的。”
此时的黎儿和摩赫已经是瑟瑟发抖,看来伊儿对待下人的确严厉许多。
伊儿走到我的身边,拿起那本乐书,看着我说道:“本王也没有要怪罪他们的意思。”她看着跪在地上的黎儿摩赫,淡淡地说道:“好了!起来吧!有钟公子给你们求情,本王也不再追究。”
“谢王爷!”

黎儿和摩赫站了起来,我清楚地看到他们额头渗出的汗珠。
伊儿朝他们使了眼色,他们匆匆离开了我的房间。这时,屋里只剩下我和伊儿两人。
伊儿把她的脸凑到我的面前,低声问我道:“说!是不是看上那个小丫头了?”
我知道她是在试探我,我微微一笑,装做很神气的样子,道:“笑话!我钟万离也好歹也是大西帝国堂堂有名的大将军,怎么会看上那种小丫头呢?”
伊儿也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那就好!”
其实此时的我,心里懊恼不已,真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伊儿停顿下来,接着说道:“公子来我国也快一个月了吧!想必也想知道你们帝国的一些情况吧!”
她一句话说在我的心坎上,我看着鹅蛋粉脸,眼神甚是凄美的女子,真是没有想到她却和我认识的一个女子如此的相似,那就是萧宛。
我看着她,问道:“你说现在我们帝国怎么了?”
伊儿也看出我神情有些仓促,说道:“不可能像你想得那样坏,在我们抓到你的当天,我们就才能感春沙关撤兵;你也别着急,实话告诉你,你们帝国的那个白痴皇帝已经死了,如今朝中是由你们的六王爷和七王爷共同把持朝政,而且据我内探送来的消息,六王爷和七王爷的矛盾已经激化。”
我不禁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总觉得她有像是在骗我又像是在说真的,我看着她,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伊儿呵呵一笑,很干脆地回答道:“也用不了多久,只要你能帮我扶上王位,我就自然会把你送回去。”
我顺势看了看窗外,王府园林果然与许多走动蝎人卫兵的身影。凭借我在帝国王都多年经验的判断,我知道这里也随时会有一场大的变故要发生。
我看着伊儿,心里在想如果真能帮助她登上王位,按照她履行的承诺,我自然能回到帝国故土,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非常好的消息,但是我心存忧虑,她有多少把握能稳操胜眷,便问道:“你有多少胜算?”
伊儿看着我,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让我这个在战场出生入死的将军的脊梁产生阵阵寒意,她看着我,说道:“如今整个朝野上下全是我的人,那个国王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我看着她,低声问了一句:“难道你想今天晚上就行动?”
“不错!”她十分干脆地回答道,她那愤怒的眼神看着我,接着说道:“这个江山本来就是我的,只可惜当年母王偏偏把王位传给了她,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我哪一点不如她?”她有些歇里斯底地吼道,完全没有当初我见到那样温柔那样可爱。
她双手扶在桌面上,似乎有些体力不支,我看到她似乎有些阵阵眩晕,要快摔倒的样子。
我一把扶住了她,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伊儿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时她的眼神的那股怒火已经荡然无存,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我没事!”她喃喃地说道。
我正要把她扶起,她却口中高呼道:“不要!”
我怔住了,问道:“为什么?”
“我能不能在你的怀里再依偎一会?”口气中透露出阵阵暧昧之意。
我故做镇定,道:“王爷!不要这样胡闹,让外人看见不好,会有损王爷形象。”
伊儿很不情愿地才能感我怀中离开,做了几下深呼吸,刚才荡出阵阵粉晕的脸也变得平和许多。
她背对着我,头也不回地说道:“钟公子!希望今晚一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不希望失败,所以就看钟公子能不能出手相助了?”
我抱拳行礼道:“放心!钟某万死不辞,也要誓死帮助王爷。”
“那就好!”
***
到了晚上,思景此时嘈杂一片,我站在门外环视下四周,只见火光冲天,还时不时听到些兵器交接碰撞的声音。
我知道伊儿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时我立刻想到黎儿和摩赫,于是转身就去黎儿和摩赫休息的寝室。
几个身穿厚厚甲衣的蝎人相我这边走来,他们向我行礼道:“想必您就是钟公子吧!”
“不错!正是在下!”我回答道。
那几个蝎人卫兵亮出了一道令牌,说道:“我们是奉王爷的命令前来迎接公子的。”
我问他们道:“那黎姑娘和摩公子呢?”
“他们早已经离开这里了。”那个带队的蝎人卫兵很干脆地回答道。
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在撒谎,但是我现在也无法找到他们,只好无奈地说道:“好吧!我随你们去!”
“公子请!”
因为情况紧急,那几个蝎人卫兵并没有带我从宫中大道行走,而是沿着些偏僻小道行走。
也许是天黑的原因,我们一行的路上完全被黑暗包围,偶尔见到些火光明亮,我们也会很快躲闪经过。
越往前走,眼前的周围就越漆黑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我有些担心,问道:“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
一个蝎人卫兵回答道:“放心公子!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王爷让我们把公子带到王爷那里。”
“那也不能走这么一条偏僻漆黑的小道啊?”
“公子!恕情况特殊紧急,如今大道已经被国王卫队占据,小的们就只能屈就公子走这样的道路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眼前一亮,一道刺眼的光芒进入我的眼帘,眼睛立刻产生阵阵灼痛感。
我眯起眼睛看看四周,尽量让眼睛适应下来,过了许久,我这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个秘室。
我环视下这个秘室四周,墙壁上画着许多希奇古怪的图画和一些让人费解的符号,而且墙壁上挂满了许多世间罕见的宝剑。
“怎么样?喜欢这些宝剑吗?”一个声音在我背后说道。
我回头一看,是伊儿。只不过此时的她一身戎装,左手握着一把战刀,右手托抱着一顶金色的头盔。
我不禁一怔,没想到她一身的戎装丝毫没有掩盖住她的美丽。
过了一阵,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行礼道:“钟某,给王爷行礼了。”
伊儿微微一笑,说道:“罢了,钟公子,知道我今天晚上给你的任务是什么吗?”
这我哪里知道,我呵呵一笑,说道:“王爷真是会开玩笑,钟某怎么会知道王爷给钟某的任务是什么呢?”
伊儿这时指了指墙壁,一把宝剑就从墙壁飞跃起来,在空中舞动了几下就直直陷入坚硬的地表里。
那分明是我的玄铁剑。
伊儿拔出了我的玄铁剑,像一个母亲爱抚着自己怀中的婴儿似的抚摩着我的玄铁剑,口中喃喃道:“钟公子的玄铁剑乃西方昆仑山万年冰雪压盖的铁石打造锻炼而成,听说这把剑杀多少人,剑身依然和冰雪一样冰寒彻骨。”我不知道她此时的心里在想什么,只能在一边静静听她喃喃着。接着她把玄铁剑呈到我的面前,看着我说道:“公子,希望你能够再次挥起你手中的武器,做一个英雄应该去做的事情。”
这时我的心里对她所说的话早已经有厌恶感,于是我有些催促地说道:“王爷!事情紧急,您就直说吧!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伊儿指一副思景全城的地图,指着地图上一个叫汉宁宫的地方,说道:“如今国王和她的人已经被我围困到这个地方,但是你也看到汉宁宫这个地方有着很高的墙壁,而正门和鼓楼的地方的几个密道也被封死,如今就只剩下西门鼓楼的地方还有一个仅能一人通过的侧门,那个地方易守难攻,本王也知道你智勇双全,所以给你一批人马攻破那个地方,争取擒拿国王,早点时候结束战斗。”
我抱拳相礼道:“请王爷放心,钟某必定会顺利完成任务。”
我以为一切就和平常主子吩咐奴才的过程一样就结束了,正待我转身离去的时候,伊儿突然对我说道:“钟公子!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什么,在你看地图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同时也在寻找你能够离开这个地方的通道,你果然不是个一般人。”
我当时心中大惊,真没想到这个女人果然心计了得,连我这个无意识的举动也看得清清楚楚,我当时慌忙跪倒在地,解释道:“王爷言重了,钟某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
伊儿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公子!中原有句古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公子真得要离开这里,那本望也不会强留你的。”
我当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她的这句话,只好朝她行礼道:“王爷!钟某这就速去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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