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道西风(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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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翠翠环顾屋内四周,只见墙上悬挂着一把宝剑,此外雪白的墙壁上再无一物。乘风对翠翠说道:“家中无人,我们暂且出屋去吧。”两人出到屋外,外面艳阳高照,清风习习,天空碧蓝如洗。
忽闻屋后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乘风翠翠顺着鹅暖石铺成的小路蜿蜒向前寻去。小路弯弯曲曲伸向屋后的树林之中,两人渐渐听到有人在高声说话,再往前走,只见树林之中出现了一处草坪,草坪之上有一个圆形石桌,石桌四周摆放着四个圆圆的石凳。说话之声渐渐地清晰了,乘风翠翠仔细一听,原来是有一个人坐在石桌旁,手持一卷线装书,在高声朗诵: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
乘风翠翠自小就由方玉敏教授武功,同时,方玉敏也非常重视习文读书,特地为他们聘有专门的老师执教,两人知道此人朗读的是四书《大学》中的一段。
乘风翠翠细细打量此人,只见此人身高九尺,丹凤眼,卧蚕眉,面色红润如重枣,颌下长须飘飘,身穿绿色长袍,头戴绿色头巾,端的是威风凛凛。乘风翠翠均想:此人怎么没有梳辫子?(注:清朝发布剃发令是在1644年6月,此时康熙还没有出世。袁乘风方翠翠此时所处的年代,当在康熙后期。距离满清剃发令应该至少已有几十年之久了。)只见穿绿袍之人缓缓转过了身子,乘风翠翠看的极是清楚,两人不约而同“啊”地叫出了声来,因为站在他们面前的,竟赫然是三国时期的名将关羽关云长。
乘风翠翠从小就喜欢听方玉敏给他们讲三国的故事,而且《三国志》《三国演义》两人也已读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所以,关云长的形象在二人的内心深处,早已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乘风翠翠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两人揉了揉眼睛,再小心仔细地看看,此人不是传说中的关云长是谁?
两人心中迷惑,又非常的紧张害怕,竟站在那里,张着大口,就这样傻傻地站着,一动也不动,眼睛直直的望着眼前的那位绿袍人。
只听绿袍人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未当远迎,还望二位恕罪。”
乘风听此人说话文雅有礼,也忙抱拳行礼道:“行路之人,冒然闯入贵地,还请先生见谅。”
绿袍人说道:“人生能得相遇,即是有缘。寒舍简陋,如二位不嫌弃,就请过来饮一杯清茶吧。”

袁乘风说道:“那就叨扰了。”说罢与翠翠走往前去,绿袍人让二人落座,取出茶杯,给两人添满了。
翠翠仍然好奇地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绿袍人,绿袍人也不以为意,乘风心想:“此人相貌打扮和小说戏曲中的关云长毫无二致,简直比真的还像,难道是关羽复活了?还是后世中有人长的和关云长一模一样?”心下疑惑,又抱拳说道:“在下袁乘风,这位是师妹方翠翠。因与师傅路途中失散,偶然闯入先生府第,承蒙先生见爱,小侄不胜感激。请问先生高姓?”
那绿袍人手捻长髯,对乘风说道:“本人姓关。”“啊”,乘风与翠翠同时啊了一声,翠翠嘴快,说道:“那你是关羽关云长了?”那绿袍人又说道:“正是。”
翠翠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将信将疑地说道:“那你不是三国时候蜀国的大将吗?怎么到了这里?”
绿袍人呵呵一笑,高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翠翠见他和蔼可亲,心里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恐惧之感,心想,说不定他是易容假冒的呢。看到绿袍人的长须飘飘垂在胸前,又想:如果是易容假冒的,那这把胡须肯定是假的。于是,心念一转,柔声对绿袍人说道:“关老爷子,你的这把长须好威风哟,怪不得说书的都叫你做美髯公。侄女平生最佩服的就是关老爷子的这把长须了,今天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关老爷子,你能让侄女摸摸你的长须么?”说着,也不等绿袍人同意,就用手去捋他颌下那长长的胡须,绿袍人好像明白她的用意,呵呵笑道:“好,好,你摸摸看看是不是假的。”翠翠用力将胡须抓住往下一拉,疼的绿袍人啊哟啊哟地叫了起来,乘风连忙阻止,谁知翠翠自小就胆大任性,又拉住绿袍人的手,说道:“我还想看看你的赤兔马,还有青龙偃月刀,好么?”
绿袍人看翠翠年轻乖巧,自己独自居住在这里,几十年来从没有人相陪相伴,今日见到翠翠和自己如此亲近,心下高兴异常,连声答应道:“好,好,好,今天我高兴,你小丫头想看什么,就让你看什么。”说罢,右手拇食两指放入口中,一声清脆响亮的呼哨,响彻云霄。乘风心想:此人好强的内力。
片刻,只听树林外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只见一匹浑身火红火红的骏马,昂首奔了过来。赤兔马来到绿袍人身边,停下了脚步,亲昵地在绿袍人身上厮磨着。
翠翠奇道:“哇,你真的有赤兔马呀,那你是真的关云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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