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糊涂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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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温候’吕布指定接班人,虽然你开放军粮救济徐州百姓,你的善名早在不邳城中就传开了。但是这些丝绸富商都被吕大人折腾怕了,所以今日他们才见到你就会有这般反应。”听着糜霓细细道来,我隐约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来这全是‘温候’吕布在时惹下的祸事,却想不到恶果全叫我一个人尝。
我看着陈登,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对了!元龙,你最近不是应该忙春耕之事才对,为何捣鼓起了这种桑养蚕之事。”我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方才问起。陈登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还在怪我赶跑了他的客人般,却又故意赌气不肯和我说话。我正自觉得尴尬间,身边糜霓悦耳动听的声音传将过来,“将军你这就有所不知了!
“除开春耕外,这‘种桑养蚕’都是我徐州的头等大事!”糜霓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说话的口气却是一幅老气横秋的样子。
“哦?这是为何?我怎么还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我心中更是不解,说道:“这种桑,桑叶又不能穿,这养蚕,蚕又不能吃。而春耕播下种子,秋天收获果实,这都是实实在在看得到了,如今徐州百姓饥不裹腹,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解决粮食才应该是头等大事在对。为何本末倒置,反而……”
不等我说完,糜霓又是笑将道:“将军!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将军可知为何我徐州在大汉十三州中是除开洛阳、长安等少数大城和司隶州之外,是大汉最富的州郡……”陈登悲哀地看了我一眼,打断道:“摊上你这么个主公,也不知是幸与不幸?有时候表现出来的聪明睿智,仿佛跟这个时代所有人想得都不一样,也不知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可是你有时候表现出来的愚不可及……”说到这里,陈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一个劲儿摇头,“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既然糜家姐有时间和兴趣,就不妨细细讲解与我家主公听吧!至于我!我却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我还是快点儿把他们追回来。”
说完!陈登站将起身,也不和我见礼,脚步匆匆地离去。本来我有心想叫住他的,可是想想今天也我这个主公不对在先,也着实没有脸面叫他,只有任他离去。
“你……”见我不说话,糜霓看了看我,又朝陈登离去的方向看了看,“他……不会你生元龙大哥的气了吧?”糜霓心翼翼地问道。我闻言回过神来,勉强一笑,道:“我看起来有这么气么?说起来今日闹成这般模样人,我才是罪魁祸首。对了!还不知姐为何在此处,还有他们……”
糜霓灵动的眼睛眨了眨,看着我说道:“说到这我们又要回到刚才的话题了。”我心中又一阵诧异。
“那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我傻傻地问道。糜霓似嗔似恼地白了我一眼,似乎在怪我刚才没有用心听她说话吧,我不禁脸上一红,有些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好在这样情况并未持续太久,片刻之后,糜霓好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我们便说我们徐州为何会成为大汉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州。
“徐州依河傍海,自古便有鱼盐之便,可是除却鱼盐之利外。通商贸易便是我徐州我一项重要的收入,而其中丝绸的大量贩卖,又是这重中之重。种桑养蚕,与丝绸的产量密不可分,所以元龙大哥才如此着紧此事。桑叶虽不能穿,但却能喂蚕;蚕虽不能食,但结茧成丝后,再经过纺织,就能做温暖顺滑的丝绸。这丝绸虽不能吃,却是能穿,你堂堂一个大将军,不会要这点都要我告诉你吧?”
闻过此言,我不禁羞得无地自容。我刚才还说桑不能穿,蚕不能食,可是糜霓三言两言间就把我刚才的话给了。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有心转移话题,说道:“这……这好像跟姐为何出现在此处没有太多直接的关系吧?”糜霓笑了笑,并没有继续为难于我,反而借机错开了话题,道:“怎么没有关系?元龙大哥竟然召集下邳城中的所有丝绸商人来细商今年的‘种桑养蚕’之事,须知这可直接关系到今年徐州丝绸的最后产量。我家是做什么的,将军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以经商为业,涉及甚广,这丝绸贩卖当然也不例外。”

“可是……可是……”我想到什么地方不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好不容易想了起来,“可是也不应该是你出面啊!”
听我这么一说,糜霓不禁脸上一红,低下了头,不敢看我。我心中还暗自奇怪,为何转眼间糜霓就变成了这么幅害羞之态。“我家二哥虽是我糜家之主,但是他在州牧府中应有差事,有说起来也是朝廷之人,有道是:在商言商,官商分家!这种场面,我二哥自然是不好出面,所以就派……”
我听着暗自点头,我突然又想到,好像糜家除了一个老二糜竺之外,还有一个老大糜芳才对,怎么也不会轮到糜霓啊。
“你二哥身为家主不好出面,不是还有你家大哥么?”我倒也没有怀疑,只是一时好奇心起,顺带问起一句。糜霓好不容易舒了一口气,微微抬起了头,可我突然问出这般话又叫她心里一紧,好在早想好该好何应对,短暂的慌乱之后,却也沉着应对。“我家大哥虽是在家,他一心沉醉于武艺之上,即使他天份不是很高,他也乐此不疲。至于经商一道,他却不通分毫。否则!不是如此,家父当年仙逝之前,也断不会废长立幼,立我二哥为糜家家主,而不立我大哥。”
糜霓在说这番话的同时,又悄悄抬起了头,暗地打量着我。我听着她缓缓说来,倒也没注意到她这些动作。
“立贤不立愚!如今你家二哥将糜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足见你父亲当年的选择并没有错!”我淡淡一笑,道。糜霓心中一喜,道:“将军也认为父亲没有做错?”我不解糜霓为何如此激动,本是缚手背立,闻言转身点了点头,“当年我父亲做出这个决定,不知有多么艰难?当时几乎我所有的叔叔伯伯都反对父亲的意见,说我父亲‘废长立幼,乃是取祸之道’。但父亲依旧不为所动,坚持立了我家二哥为糜家家主。
“我二哥年少当家,他有经商的天赋,以过人的魄力和灵活多变手段,也渐渐证明了父亲的选择是明智的。这些年来,原来那些反对我二哥的声音也渐渐没了。”
“那是自然!因为你大哥不懂经商,如果勉强为之,只怕你糜家家业即使不败,也再难有发扬光大的机会,而你那些叔伯自然能借此机会将权力一步步掌握在自己手中,说不定其中野心勃勃之人,一旦时机成熟,便会将你糜家家业吞为己有;反观你二哥,乃是少见的经商天才,从他这些年把糜家打理得有声有色就可以看出来。你说你那些叔伯是希望糜家家主是一个庸才,好让他们把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再用手权力为自己谋取利益,还是希望糜家家主乃是一个精明之极的天才,算无遗漏之终弄得他们自己无利可图?”
就在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糜霓睁大了眼睛看将着我,一支洁白如雪的玉手,放在唇边,一张樱桃嘴圆张。
看到糜霓这幅吃惊的样子,我倒是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元龙大哥说得还真没有错!你这人一会儿糊涂一会精明的。”反应过来的糜霓先说了这么句话,让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真不知现在的你还是不是刚才的你,刚才你的你连‘种桑养蚕’是用来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可是你现在说的这些话,一语中的,发人深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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