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世纪之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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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世纪之初(3)
冬梅饿的头昏眼花,看都没看清是什么就狠狠的一口咬将了去,结果是牙差点被磕掉几个,下颌因用劲过度都合不上了,疼的眼泪直流,可饿了几天,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像个小猫样的痛苦的哼哼。
王陈氏被吓了一跳,连忙心疼的把冬梅拢在怀里面安慰:“囡,别急,娘给你砸开。”
李至捏着两个核桃在手里面想捏烂了取仁,结果发现野核桃硬度实在是不一般,不是前世在超市买的那种又大又软的,轻轻一捏就可以弄开的,没法只好从前面神像下面掏几匹青砖出来,给了王陈氏2个,自己也留2个迫不及待的砸了起来。那知道野核桃不但核小,连里面的分隔也多的心慌,仁特少,也顾不上了,把多的外壳去掉后,从砖上面抓起来,连壳带仁一起吞。对面的王陈氏则认真小心的砸开,用头上的一个木簪在那挑仁,不过明显的速度太慢,满足不了小冬梅的需要。
“唉,女人就是女人啊,连快饿死了都要吃的有风度。看来本人确实修炼不够。”李至在心理腹诽半天。
没等多久,烤在火堆边上的榛子等干果发出阵阵的香气,李至快速的丢开核桃,抓起来递给对面的冬梅母女一把,然后老实不客气的大啃起来。
等稍微解决了饥饿问题,李至便起身观察起这个破庙,大约50来个平方,就一间,也没有庙祝生活的房子,看来这个山神庙香火确实有点差劲。
“哥们,借你东西用下。”李至老实不客气的把山神像还捏在手里的大刀刀柄――一根木棒取了下来,指着山神像道:“山神大哥,我到这里变难民,你老人家也破败不堪,大家都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同病相怜,也算难兄难弟了,既然是兄弟,就不客气了哈。”
李至小时候在老家经常听老人家说,建庙塑神像是大功德的事,为了让神像有灵气,能保佑地方,在塑像的时候一般在神像的心里放一个宝贝或者金银,现在穷心慌了,自然要找这个“难兄难弟”打打秋风,也算废物利用。
“山神大哥,我可下手了,你要不同意就摇摇头。”李至继续厚颜无耻:“你不摇头,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呵呵呵呵!”神像边传出一串小小的笑声,那个一直躺在母亲怀里面的冬梅吃了东西,恢复点力气,不知道怎么自己慢慢的从神像后面绕了出来。
“黄哥哥,神像怎么会摇头嘛,奶奶说过,神只会托梦告诉人事情。”
李至见冬梅缓过劲来,也为她高兴:“哥哥向这个山神借点东西,自然要先问问,你走开些。”说完向冬梅做了个小小的鬼脸,又逗的小女孩一阵笑。
抡起手里面的木棒,李至就下手了,只是在心里面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被其它人先下手了啊!自己也该不会被家乡的老人家些给忽悠了吧?”
稀里哗啦一阵响后,李至发现这神像也实在是太败坏了些,还没怎么下手,几下神像就彻底玩完,一头一脸的全是灰。不过李至好像忘了自己前世工作是专干拆迁的,拆东西简直轻车熟路。
等尘埃落定后,李至就在倒地的神像残渣里面扒拉起来,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一个金黄色的小方牌,拿起来一看,是个刻着佛祖像的金牌。
李至毫不客气的收入怀中,还不忘发几句牢骚:“真是穷酸,你是神呢,就那么小个金牌,也不嫌寒酸。”
这翻动静可把王陈氏吓了一跳:“黄小哥,你怎么把神像拆了?可使不得啊,会折寿的……”
李至才没那么多顾忌,嬉皮笑脸的:“婶,别担心,这山神和我熟悉着呢,借他点东西不算事。”
王陈氏听了心里面琢磨:“这黄家小哥难道真的是文曲星下凡?要不怎么敢说和山神熟悉?连神像都敢拆。”她可不知道李至是穿越党,怕穷怕死怕老婆,可就不怕什么鬼神。
李至是搞惯了拆迁的,一般都在拆迁后会再次利用手中的权利安排些民工再来一次扫荡,弄点没搞干净的废钢筋什么的卖几个灰色收入,现在也不例外,找到金牌了还不甘心,还用木棒在神像下面座台下扫荡,结果还真给他发现了些意外收获:一个陶罐。当下便陶摸出来,还沉甸甸的,弄开封口,居然是半罐铜板加十几个光绪大洋,估计是那个神棍埋这里的吧,李至也不客气,全都收罗进自己的腰包,陶罐也小心翼翼的捧好,洗刷干净可以当锅用。
有了陶罐,李至的心就活刷了不少,这长城外人烟稀少,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可不少。当下嘱咐冬梅母女不要随便走动后,李至带着陶罐,拿着根用神像内木棒柴草扎成的火把就走出庙门,去抓鱼逮兔。干这些李至可有经验的,小时候在家乡就没少干这些,什么烟熏水灌的,这关外的野生动物都逍遥了几百年了,早不知道危险了,比较笨,所以半天时间,居然给李至弄到了三只兔子和一只野猫。
等李至剥皮洗刷干净拿装在陶罐里面回到破庙,把冬梅母女惊的嘴巴半天没合拢,全都张成了O字。
等陶罐内发出阵阵香气后,李至和冬梅的口水差不多都流了三千丈长。
肉的作用明显要比干果好的多,冬梅也不总是躺母亲怀里面,跟着李至的后面转来转去,像个小尾巴。还不停的问东问西。
“黄哥哥,你怎么抓的兔子啊?”
“黄哥哥,你带我去抓兔子吧。”……
当李至回答小冬梅的问题回答到头晕脑胀的时候,早上出去的老人黄有余终于回来了,不过看来明显没什么收获。等走近了才发现黄有余的收获是不知被那里的狗咬了一口,本来就破烂不堪的旧棉袄多了两个大洞,连小臂都露了一截。
李至连忙出去把黄老汉扶着,心里面想怎么几十年前的小女孩也和几十年后的小女孩一样呢,总是没完没了的问,好奇心大的不得了。
黄有余回到破庙,看到昨天还在的神像如今变成一堆烂泥,大吃一惊,再看到李至一身的泥灰问道:“三伢,是你把神像拆了的?可不得了啊,怎么能得罪神呢?那罪过可大了去了!”

李至扶这黄有余,继续嬉皮笑脸:“叔,不怕,山神同意了的,大家都熟,不会怪罪的。”
黄老汉还想说什么,李至心知肚明,连忙转移话题:“叔,饿了吧,快来吃点东西,我抓的兔子呢。”
黄老汉确实也饿的心慌了,这冰天雪地的,黄老汉长在平原地区,一直在土里刨食,平生也没抓过什么野物,挖野菜也不是时候,早饿的只余半条命了,直接接过陶罐先狠灌了半灌汤,再捞出余下的一只兔子,几下便连皮带骨的嚼了下去。
坐下回了下神,黄老汉才说:“这地方没什么人烟,好不容易看见人家,走过去一看,才发现是满人。那些满人真把咱汉人不当人啊,放狗就咬,幸好一个帮那满人抗活的长工给求情,才没被满狗咬死,那兄弟真是个实在人呢,还悄悄塞给我半碗羊奶,要不叔也回不来了。”
“叔,现下怎么办呢?我们还是继续闯关东吗?”
“唉,关东也难啊,现在天寒地冻的,去了也没法活,可不去又能去那里呢?”
“叔,要不我们去浙江那边吧,那边洋人多,开工厂的也多,我们去做工也不比去关东种田差。”
黄有余低头思考了下,反正那边都是茫然,死活都难说,只不过有点害怕:“三伢,我可听说那边的洋鬼子专吃人心啊,都说把人骗上船去说是去金山做工,其实是悄悄的在海上被杀了取心。”
李至被噎了半天回不过神,什么跟什么嘛:“叔,那是别人瞎说的,不会的,洋人也和咱们一样,只是洋人比我们的科技先进些。”
王陈氏接口道:“黄叔,三伢子是识文断字的人,见识那能少?他说不是兴许就不是吧?”
黄老汉也下了决心,反正去那都一样,都今日不知明日事,走到那算那吧,便说:“使得,那就去南边,反正都是一样讨生活。”
小冬梅在一旁怯生生的问:“黄哥哥,你能不能给妈妈说说,不要卖我了好不好?我会干活的,还会绣花的,你给妈妈说说吧。呜……”
李至心里面一酸,在来的那个时代,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还天天和爸爸妈妈撒娇呢,穿不完的新衣服,吃不完的零食,一把拉过小女孩搂在怀里:“好,好,好,冬梅别哭,一定不卖你,冬梅这么乖,怎么能卖呢?哥哥还要送你去念书,去美利坚念书,坐大轮船去。”
冬梅听说,立刻高兴起来:“真的吗?哥哥,你真的送我去念书吗?我最喜欢念书了!”
王陈氏也一脸的伤悲:“囡,娘也舍不得卖你啊……”
“大叔,那我们就在这住一晚,明天就出发,望南走。”李至对黄有余说。
“好的,好的,明天咱们就走。”黄老汉抹了一把老泪,回答到。
其实李至心里面还在想,老子把庙都拆了,还起了别个的浮财,不赶紧跑路,难道等别个发现找上门来挨锤啊?
等第二天天亮,天气还是阳光明媚,雪也没有继续下,李至把剩余的干果分别给自己和黄老汉一人拿点,牵着冬梅的手,和黄老汉以及王陈氏向长城方向走去。
“黄哥哥,洋船大么?”
“大,很大,可以坐一千多多人。”
“美利坚在那?远吗?”
“很远,在大海的那一边,做大洋船都要走30多天呢。”
………
“黄哥哥,我累了,你背我好不好?”
“好,哥哥背你。”
李至把冬梅背上,边走边大声嚎叫:“人在江湖飘啊,那有不挨刀啊……”
冬梅也饶有兴趣的跟着唱:“人在江湖飘啊……”
四人走了一天,到傍晚的时候,到了一大片山岭,看着山势险峻,林密路险的,李至心里面直发毛,这时候土匪多如牛毛,千万不要钻出几个土匪来啊。
李至对黄老汉说道:“大叔,天也那么晚了,咱们找个避风的地方先休息下,这鬼地方,该不会有土匪吧。”
王陈氏和冬梅听说有土匪,吓的脸色发白,一个劲的望李至身后躲。黄老汉也心虚:“那我们找个地方先休息吧。”
四人左右找了一下,终于找到个小小的岩石缝隙,将就着能避风,就暂时利用了,等李至和黄老汉去收罗了一堆柴火点着,吃了点干果就休息了。
等熬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李至的伤寒好像也好了,鼻子一通,几个人身上的恶臭差点没让他立即晕过去!没有办法啊,大家身上就穿的那套破烂溜丢的衣服,几个月都没换过,洗也没法洗,一洗就没有穿的,不冻死才怪,还顺便在头发中发现了大量的虱子,衣服里面也是成串的跳蚤。
李至既恶心也郁闷,心情坏的实在没法提。
等四人都起来,用雪胡乱搓了下脸,就继续沿着山脚向南方前进。
走了约2个多小时,到一个满是灌木的山垭口处,突然听到道路两边一身呼啸,呼啦啦的跳出一群和李至他们情况差不多的男人出来,把山垭口的去路堵个严严实实!
李至心里面一阵发寒,心里瓦凉瓦凉的!正是怕什么来什么,才走2天,就遇上土匪了。
身后同时传来高分贝的尖叫,冬梅绝对发出了超出其本身实力的尖叫,李至都大吃一惊,那么瘦弱和娇小的身体居然能发出如此大的声音?难道是传说中的内功?
不说李至一行人发呆,对面的土匪也愣在那里,七八个土匪也在那里面面相觑,明显是发现被打劫的对象实在是寒酸了些,既没钱也没色可劫,冬梅母女现在的状况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到女人。
土匪们愣了好一会儿,也觉得大家这样冷场实在难受,起码对不起土匪这个具有“光荣传统的职业”。土匪们互相谦让了好一会,终于其中一个明显态度实在是谦虚的不够或者是溜边耍滑的功力欠缺,被众人推举了出来。
只见那土匪走前三步,先咳嗽二声清清喉咙,然后回头看了看其他人在不在,顺便给自己先考虑下闪人的路线,才猥琐的对着李至4人,开口说出一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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