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厉君,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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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洞内,众人正各自躺在地上休息,痴呆呆着看着洞顶那如烟似幻的灰尘想着心事,不时听到人群中传来一二声哀叹之声。
忽地从鬼门关上传来一阵当啷当啷的铁门开动之声,众人听得声响,齐抬头向那边张望,只见那边涌进来一群人。
“嘿嘿,你这臭婊子,我只道你去了便不回来了,怎么,被官爷玩腻了赶回来了,你也有今天?臭婊子!”是彪子的声音。
“说话小心点,老娘这回是回来玩玩,过不了几日你们那位袁大老爷自会急巴巴地回来找我,若是惹翻了老娘,小心老娘拧下你的脑筋当泡踩。”说话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声音,竟是周厉君。
那彪子听得周厉君这般说话,似是被她唬住,嘴里嘀咕着什么,却不再大声咒骂。他将铁门打开了,推掇着周厉君:“走走走,快些进去,老实点,别给老子惹事。”又是锁门的声音,只见一个人影走了进来,那彪子和勇子等人却是只在铁门外看着,并没有进来。
周厉君回头看了这几人一眼,见这几人满脸疑惑的神情,又自咯咯一笑,不再瞧他们一眼,一步步下了台阶,向这这走来。
众人看得稀奇,俱都一骨碌爬了起来瞧着这周厉君,果见她这回与往常截然不同,混身洗得干干净净更显得她的肌肤出奇地娇白,穿着一袭时髦的长裙,将她的迷人曲线衬托地玲珑毕现,这周厉群虽不是一个小姑娘了,但是她自幼习武,因此身形并没有走样,到了她这般年纪反倒另有一番风韵,怪不得连袁伟也要为她着迷。众人看到她这般模样,俱都将眼睛瞪直了骨碌碌直咽口水。
那周厉君一步一步地走近,看到众人这般看她,有些得意,她已经看到这些人中有几个熟识的,当下咯咯一笑,扭着身子媚笑道:“好看么?”
“好看,好看。”那几个人不住地怪笑点头。
张得发看得好奇,看那周厉君走得近了,当下轻声叫唤道:“厉君!厉君!”
那周厉君循声看见张得发,又是咯咯笑了几声,拎着裙子快跑几步,走到张得发身边坐下。
张得发上下打量着周厉君,疑惑道:“厉君,你怎么样了?”
“你看。我小时做梦就想穿这样的裙子!这裙子,几十年没穿过了,想不到那姓袁的那边竟有这样的东西。咯咯。”周厉君喜不自胜的样子。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怎么样?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咯咯,瞧你!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吧?”
张得发上下打量着周厉君,看清她身上并没有明显的瘀伤,这才有些放心:“没事就好。”
“自然没事。”周厉君依旧笑着打量着裙子,却是不住地打着呵欠。
张得发越看越疑:“厉君,真的没事么,他们究竟把你怎么样了?瞧你这般没精打彩的样子?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死样!”周厉群笑着用手指点了一下张得发的头:“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和那姓袁的赤膊打野战喽。那个家伙,别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火旺得很,连着几天缠着我,竟连一个囫囵觉也不给我睡,哎呀,困死我了,这回到了这里,我要好好睡一觉。”周厉君说着话打了一个呵欠。
“什么?你——你让那狗官军占了便宜?”张得发猛地警醒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满脸俱是醋意。
“死样,和官军还有什么好事,自然就是这档子事喽,不然还要怎么样?装贞洁烈妇自刎吗?”周厉君看到张得发这般模样更感好笑,又自咯咯笑了起来。
那张得发看着周厉君只是笑,脸色忽地暗淡下来,丧气地一低头,便自躺在了地上:“说得是,你又不是我老婆,我也不是你老公,你们做什么事,关我屁事。”
“哟,还生气了。”周厉君笑着瞟了张得发一眼,看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脸凝重的样子,一时不敢拿话去逗他。
沉默了一会,张得发叹了一口气:“你在外面好好的,怎又回来了?”
“咯咯,在外面想你,想来看看你。”
“看看我,哼!”张得发一阵冷笑:“我岂不知,你便真有这份心想回来看我,那些官军见了你如同猫儿见了腥一般,他们肯轻易放过你么?”
“瞧你这话说得,放不放过我的,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这帮狗官军,搞不懂他们的心思,他们怎么回事,这么快就玩腻了你?”张得发没好气道,正眼也不看周厉君一眼。
“哟,瞧你这话说得,我正儿巴经回来看看你,你却拿这话气我,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让你早点死了好,省得一天到晚纠心。”周厉君说着话,声音酸楚起来。那张得发听得周厉君话音有异,不觉一愣,拿眼偷偷瞧她,果见她眼睛似是红了,脸上便自挂下泪来,便觉心中有些不忍,当下复又爬起来,替周厉君抹干眼泪,轻声安慰道:“我自是知道你的心,回来便好。”
那周厉群看到张得发这般表情,不禁扑哧一声笑了一下,挣扎着推开张得发的身子:“瞧你!”似是想笑的样子,忽然却又不知如何伤心起来,自己捂着嘴哭了起来,却是强忍着悲痛,不敢放声大哭,只在那里抽噎。
那张得发忽然看得周厉君这般样子,似是也受她的感染,当下眼睛一红,只是不说话,拿手紧紧地抱紧了周厉君,二人拥在一起俱都不说话。
又沉默了半晌,那周厉君方从张得发怀中缓缓地抬起了头来,轻叹了一声,柔声道:“得发,你知我这番为何回来么?”
“为什么回来?”张得发闻言一愣,紧紧地盯着周厉君,看她有何话说。
“得发,这里就要出大事了。”周厉君小声地说着话,拿眼警惕地看着周围。
“出大事?出什么大事?”张得发一愣。
“这大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小在你。”
“大小在我?”张得发闻言又是一愣,强笑道:“厉君,怎么你去了一回说话深奥起来了,我只是听不明白。我都被你搞糊涂了,这个鬼地方,哪还有我做主的份儿哇。”
“得发,我告诉你。”周厉君小心地打量着周围,缓缓道:“明日,那姓袁的要带着他的战舰离开这个星球一段时间。”
“什么?!有这事?!”张得发闻言吃了一惊,几乎失声,当下坐直了身子:“厉君,到底怎么样,你慢慢讲,说清楚了。”

“轻点,瞧你,这事可是机密!”周厉君恼怒地看着张得发:“让人知道了就不灵了。”
“好吧,你快说。”张得发压低嗓门道。
当下那周厉君便向张得发缓缓地道出了原委。
原来这几日那周厉君被袁伟看中**了矿洞,自是说不清的浓情密意。却是那袁伟自己有些烦心事,想是连日劳累过度,便自显在了脸上,不自觉得叹气出声,让周厉君寻着了话头,那周厉君是个精细之人,看那袁伟这般模样,不觉起疑,当下使出发痴撒娇的手段要从这袁伟口中套出话来。那袁伟一则自恃武功了得,二则只当这个周厉君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并没有多心,被周厉君缠得紧了,只道寻了一个倾诉的对向,便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向周厉君俱都说了。
“那姓袁的说,这几日他的基地的物资眼看就要尽绝,可是他的上头竟迟迟还没有将给养送到这边来,他连发了数道电报去催,那些上司不是推托让他等候,就是假意答应却并不兑现,眼见基地中就要断粮,他自己也觉得没脸去电报摧了,这几日他下到基层去视察,听到手下士兵俱都一个个唉声叹气,牢骚满腹,再不想法解决这个问题只怕这军中要闹出大麻烦了,就为这事,他心中烦恼。”
“哦?!”张得发闻言,心中一动,他不自觉得瞟了不远处的杨老大一眼,想起那杨老大先前与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心中犯开了合计,莫不是说的那档子事?且听厉君怎么说。
“要说这姓袁的可真是绝的,那日,他与我完事之后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忽的他手下一个军官打电话来请示,这姓袁的不知是糊涂了还是真不把我当一回事,就当着我的面与那个军官商量办法,我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我听他们说就在明日,他们准备率领太空中的那艘战舰到西格星球去打点野食,听说那里航路开通了,却是一个三不管的地方,办点事不会让人起疑。”
“打点野食?”张得发一愣。
“哎呀,你这个死鬼,这话都听不明白,这是行话,就是去抢些东西回来,你以前干这行的时候不是经常将这话挂在嘴边的么?怎么,当矿囚当下贱了,这般没记性?”
“呵呵。”张得发陪着笑:“我哪会不记得,我只是疑惑,我是强盗,可他是官军哪?他怎也说这话?”
“嗤——”周厉君鄙夷地冷笑一声:“自古官匪一家,这是常事,如今星际大乱,你还分得清谁是强盗谁是好人么?我告诉你,这世道,吃人的便是好人,被人吃的就是强盗?懂了么?”周厉君用手指重重地戳戳张得发的脑门。
“是是是!”张得发陪着笑不住地点头,脸色却一下子阴沉下来。
“得发,我听那姓袁的说,要那些手下的官军当着点心,说那些什么古鲁米人鬼得很,似是知道他们的战舰会离开的,前阵子,那些古鲁米人老是在他们前脚就走,后脚就跟了进来,有几次险些让他们毁了基地。”
“是么?”张得发闻言惊得眼睛不住地乱钻,心想这姓杨的果然没有乱说,他说的竟是真的。当下颤声道:“你——你回来竟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那当然,要不我回来干什么?就为了让你瞧我这身衣服?嗤——你傻呀?我这可是冒着大风险的。”
“可是,那官军怎的这般容易让你回来了?”
“这还不容易?”周厉君鄙夷地裂了一下嘴:“我估摸着这日子快近了,果然这姓袁的这几日性情极其烦躁,我便寻隙生些事惹他不痛快,与他大吵了一架,他就变了脸,说要将我赶回来,我说‘回来便回来’,扭头就走,他便真的生气了,下令让人将我送了回来。”
“这——,竟有这样的事?”张得发上下打量着周厉君,着实感动:“厉君,难为你了,你对我这么好,我张某这辈子不知怎么报答你。”
“嗨,先别说这样的话了。我当时就想起了你那逃跑的计划,这可是绝好的机会呀,我怎能不想办法来通知你?——逃不逃出去还指不定呢,若是逃得出去,大家俱可活命,若是逃不出去,要死也死在一块。”
“厉君,你——”
“得发,其实我自是知道,我可没有你想的那般糊涂。那姓袁的不错是这阵子迷上了我,可等这阵子新鲜劲儿一过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你真以为他会娶我做老婆么?若是他这番打野食抢得个把漂亮女人,到时我别说想回这矿洞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只怕想活命也难。你看我身上这身衣服,其实就是他以前抢来的女人身上穿着的,他玩腻了人家,又不爽心自己玩过的女人再被别人玩,还怕别人去举报他,便索性将那些女人杀了,倒是有心将这身衣服收了起来,如今拿来骗我,死在他身上的女人不知有多少,这人真是太恶心了。”
“厉君,原来你是这么想的,真难为你了。”张得发紧紧地将周厉君搂在怀里:“若是逃出去了,我立即娶你过门。”
“嗤——,你们男人哪,尽说好听的话,等出去了又忘得一干二将,都是些没良心的。”
“不会的,这回一定不会,我发誓!”
“得发,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的武功没有被废?”周厉君忽然依偎在张得发的怀中幽幽道:“我本来想乘机下手除了那姓袁的,可是发现这人功力高得吓人,等闲下不了手,这才没法,只得回来。”
“没有被废?”张得发闻言惊得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
“我哪会像你这样傻,若不是当日我见机不妙,早有准备,我一个女人家不知会得个怎样下场,哪能像你这般没头脑,一天到晚只知冲冲杀杀,到头来落得这般下场。”
“那你为什么不将那姓袁的杀了?”张得发忽然变色道,瞪着双眼盯着周厉君。
“我确实有这个念头,可我后来发现此人武功极高远在我之上,便是李清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我一时不知他的虚实,不敢轻举妄动。”周厉君无奈道。
“唉——”张得发闻言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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